等到洛云汐走远的时候，少年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松了下来。
可能觉得姿势不太舒服，调整了很久这才做出了“沉思者”的动作。
开始推演起昨晚的情景。
………
接下来是柳寒城的自述：
“昨天晚上洛云汐绝对来到了我的房间里面，只是自己没有察觉到罢了。
她不会骗我，残卷更不会。
至于剿匪一事有待商议，毕竟残卷里面并没有提及此处。
但那“咯吱”声的确是真实存在的，那时候我的意识还很清晰，不可能是幻听。
虽然最后不知道为什么睡了过去，可以肯定是那绝对不是梦。
那么最后只有一种可能，那时候醒着的……也许……不是我”
想到这，少年不禁脸色难看了起来，虽然有点离谱，但这就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并且基本上没有漏洞。
“另一个世界的柳寒城的确是按照残卷里面的剧情来发展。
不过他却感受不到那鬼东西，目前可能就我察觉到了。
但是我没有感受到洛云汐进到房间里面，另一个“我”却看到了。
只能说明昨晚上醒着的人不是我。”
柳寒城眉头紧锁，脑袋像是要被炸开了一样，变得疑神疑鬼的，可能之前看多了……
………
没过多久，洛云汐拿着两串糖葫芦走了过来，看到少年一脸阴沉的表情，似乎心情不怎么好。
于是将手上那串糖葫芦送到他的嘴边。
“吃吧……最近看你精血不足。”
“还不是被你吸的……”
少年头也没抬，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出口。
“不吃滚！”
“我吃。”
说罢，将糖葫芦一把夺下，吃了一口之后，又陷入了沉思当中。
可能是担心少年有什么想不开的东西，洛云汐还是出于关心的问了一下。
“怎么愁眉苦脸的样子？”
“你不是装了仙骨之后变得冷淡起来吗……怎么又发病了……？”
“滚！”
少女也不知为何，自从喝了少年的血之后，对他便逐渐有了一种特殊的感觉。
至于其他人，原本就无所谓的态度变得更加轻蔑了，也许那天无意间杀死一个人也不会有任何情感波动。
………
“你说……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少年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开始变得严肃了起来。
漆黑如墨的瞳孔直直的盯着洛云汐，看起来这个问题不像是开玩笑。
“需要我怎么回答？”
“随便怎么说……不要紧张……只是确认一下某个东西罢了。”
“聪明……很不合理……”
“那你觉得有时候我很不对劲吗……”
“没有，只是觉得你经常发病。”
“有没有觉得我有时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认识你这么多年……要是被人穿魂我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你是用仙术看的吗……”
“不……我对你从来没有用过任何法术……”
“我信你……不过每次打架……”
“打赢你不需要什么技巧的。”
“………算了。”
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少年的脸色又缓和下来，开始享受这酸的掉牙的糖葫芦。
“你怎么吃的下去的……？”
看着眼前的洛云汐一口一个，好像完全感受不到味道一样。
“好吃。”
“不酸吗？”
“甜的。”
“我不信……给我尝尝。”
少女听到这话后很明显愣了一下，犹豫很久之后还是依依不舍的将糖葫芦递给了少年。
虽然气氛有点奇怪……但俩人毕竟认识了这么多年，所以自然也不会往那方面想。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柳寒城还是从最低端的糖葫芦轻咬了一口，结果也还是显而易见。
少年眉头紧锁，脸色更是痛苦的扭曲了起来。
“你这怎么比我那串还酸……”
似乎明白了什么道理，洛云汐开始挖苦他。
“哎呀……毕竟我不像某人……从小就没有吃过苦……所以吃什么东西都是甜的呀……”
少年也没生气，只是将那糖葫芦还给洛云汐，脸色恢复正常，舔了舔嘴唇之后，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还是少吃一点……这味道不正宗……下次带你去吃点好的……”
“你不是很少出来吗……怎么知道哪里有好吃的……”
“之前楚暮雨给我带的。”
“那你怎么不给我尝尝……！？”
“她说你在修炼的时期不能碰到凡间的食物，不然会破坏仙气的循环。”
“瞎说。”
“可是我信了。”
“笨蛋。”
“无所谓。”
“那你下次带我去吃。”
“看我心情。”
………
沧州边境虽地处偏僻，却也颇为繁华。此地与其他州接壤，走私之人众多。
或许也与沧州人富庶有关，毕竟沧州乃中原九州贸易中心，凡稀罕之物，至沧州价格皆成倍上涨。
故而此地成黑市，走私物品良莠不齐，甚至仙器流落凡间，为人拾得，亦非不可能之事。
因此，众多人于此摆摊，欲伺机大赚一笔。
………
“哎呦……这位少年……我看你骨骼惊奇……”
“大爷……说重点……”
“咳咳咳……既然如此……十枚铜板……算你一卦。”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骗人的……先证明一下自己。”
“好……你先提问题……不过等会儿要涨价咯……”
“我姓什么？”
“杨”
………
空气中充满了尴尬，洛云汐看了一眼傻掉的少年，忍不住开口吐槽到：
“这就一骗子……你问他还不如让我试试……”
然而，柳寒城仿若未闻，信手便将兜中的银两取出，尽数置于那老头面前。
“这些可以问几个问题……”
老者拿起来掂量一番，伸出三根手指，微笑道：
“我可以帮你算三卦，但是不算生死，不算天命，不算因果。”
“好……”
“少年请问。”
“我气运如何。”
“鸿运当头，黑气傍身，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我算几个人？”
“形单影只，算不上人。”
“………”
最后一个问题少年沉思良久，刚要开口，却无意间瞥见身旁正无聊得开始修炼打坐的洛云汐。
心中不由得一怔，望着眼前那笑容可掬的老者，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你帮我算一下……她能成仙吗？”
也许这个问题有些出格，那老者沉思良久，额头上甚至都渗出了汗珠，但最终还是轻舒了一口气，想必是已经算出来了。
“很难……不过嘛，如果你能帮帮忙的话……倒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