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枫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把眼睛闭上扭过头去。庄亚蝶笑了笑：“雪枫，等你养好了伤咱们再说”
庄亚蝶见她扭头过去便起身道：“行了，你好好养伤，但是你要知道，任重诚是什么人你很清楚，这件事他已经开始怀疑了。”庄亚蝶说完走出病房。
站在门前的任重诚等人见庄亚蝶出来便一齐上前问道：“她还不能说话吗？”
庄亚蝶点点头：“可能是刚刚恢复意识，再等等吧。”
任重诚瞥了一眼安九州说：“既然如此我们守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还是先回去吧。让亚蝶和莎莎留下来。”
“我也留在这里。”林淑珍上前说。
安九州看看她：“淑珍，你留在这没有意义，现在你看到了，雪枫已经醒了，那就证明他没有生命危险了，你还是先回去，回去看看给她搞点什么吃的，下午再过来。”
任重诚点了一下头说：“也是，安夫人，你先回去吧，再说了，这是我们处里的事情，你总跟着这样掺和也不好。”
林淑珍看看他道：“我把雪枫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有什么不好的？”
“淑珍，回去，不要再说了。”安九州的语气严厉起来。
林淑珍瞪了他一眼没说话，扭身就走。
任重诚急忙对秦锦之说：“锦之，你辛苦一下把安夫人送回家去。”
秦锦之点点头：“好，我这就先送安夫人回去。”
看着林淑珍跟着秦锦之走出去，任重诚转向安九州一笑：“尊夫人还真是热心肠，她对这个韩雪枫够上心的啊？”
“呵呵，女人嘛，有时候心软，雪枫和她相处的不错，平日里也都把她当亲人一样，所以淑珍才会”
不等安九州说完，任重诚道：“我们回处里吧？”
任重诚说完就往外走，安九州喊道：“任兄，陈霄呢？要不你坐我的车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咱们稍后处里见吧。”任重诚冷冷地说。
杨素芝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前看着任重诚一行人驱车离开后，她伸手轻按了一下桌角下方的红色按钮，随着她身后那两个大书柜慢慢向两边移开之后，中间现出一道门来。
杨素芝上前推开门闪身走进去后，两个书柜又慢慢靠拢在一起。
“他们走了？”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道。
“走了！”杨素芝回答说。
那人慢慢转过身来看着杨素芝问：“养在你的这些人，你打算何时让他们开始分头出去呢？总不能一直就这样全都留在这里吧？时间长了早晚出事。”
“现在还不是时候，局座那边也还没有任何指示，估计还要再等一段时间。另外，任重诚这边也迟迟没有说法，我能怎么办？”杨素芝说。
“那你早早地把我从大北弄到这里来干什么？你这样会让我提前暴露的，你知道吗？”
杨素芝看着他道：“你以为我愿意把你弄到这里来啊？这是局座的意思，再说了，安九州已经开始对你产生了怀疑，要不是我先他一步把你弄到这里，你现在可能早被安九州弄走了。”
“那我这算什么呀？就这样在你这小黑屋子里待着，整天像关监狱一样，连个太阳都看不到。”
“你在大北不就是关监狱吗？起码我这里不缺你吃，不缺你喝，你想睡就睡，不像你在大北还得装疯卖傻，有时还要干体力活，被人像狗一样呼来喝去的。”
“可是那样我安全啊，至少没人会来害我，在你这里我整天都提心吊胆的，你要知道，刺刀计划的核心是我，我不能暴露的太快了，局座的意思你很清楚，就是长期潜伏伺机而动。可我这样算是潜伏吗？我像是被你关了禁闭一样，一切还都得听你的，我，我张向辉当初接受任务时可不是这样说的。”
“行啦，姓张的，你真以为自己是刺刀计划的核心吗？你也不看看自己，别说是你了，就连我，还有安九州都不清楚到底什么是刺刀计划。我告诉你吧，唯一知道刺刀计划真实内容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局座，再一个是任重诚，至于第三个嘛，我至今都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一个代号叫幽灵。”
“幽灵？谁是幽灵？”张向辉问。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说了，我不知道谁是幽灵，但是这个人只听命于任重诚和局座，你我还有安九州全都一无所知。在我这里的上百人那都是刺刀计划的外围人员。”杨素芝说。
“外围？啥叫外围？到底是什么意思？”张向辉走到杨素芝面前问道。
杨素芝盯着他看了一会说：“就像你，现在在我这里，任重诚并不知道，但是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猜到你在我这里。当年戴老板设计这个刺刀计划时就曾经讲过，每一条线上的人都不能横向联系，到底是刺刀计划的具体内容和执行者是谁，只有任重诚和毛局长知道。戴老板死后，也是任重诚向毛局长讲起这个计划的，你自己说，任重诚如果掌握这刺刀计划的核心，他会不知道你吗？即便是现在不知道，迟早他也会想到你的。安九州都能想到的事情，任重诚不比他安九州傻吧？”
“我明白了，刺刀计划看上去是一张硕大无比的网络，实际上我们都是这张网的外围，而网络的核心部分就是任重诚和那个什么幽灵。我们只是刺刀计划执行前期撒出去的烟雾弹，是用来迷惑共党的，对不对？”
杨素芝看看他：“哼，算你聪明，不过张向辉你给我记住了，在这里，包括你还有地下室那一百来号人都要听我的，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乱动，否则，别怪我冯晓楠翻脸不认人。”
“那我们什么时候行动？具体行动内容是什么？”张向辉问道。
“等着，等候命令！”杨素芝厉声说。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都会聚到这里来？”
“我们可能离这个蔷薇越来越近了，说不定很快就能把她揪出来了。”杨素芝说。
张向辉冷笑了一声说：“我早就说过，共党这个代号叫蔷薇的人，就在这几个人之中。一个是庄亚蝶，再就是钱莎莎，然后是韩雪枫，跑不出这三个人去。”
“沈阳站和督察处那么多女人，你为何就一定认为是这三个人中的一位呢？”杨素芝看着张向辉问道。
“排除法呀，你自己掰着手指头去算，能掌握核心机密的，能在处长和站长之间说上话的，能够穿梭于督察处和沈阳站来去自由的女人除了这三个人之外，还有哪个女人？”
杨素芝用嘲笑眼神看着张向辉问：“你的意思蔷薇一定是女人了？为什么就不能是个男人呢？”
“男人？不可能，这不可能？”张向辉摇着头说。
“你不是也怀疑过秦锦之吗？还有郑新民，甚至你还怀疑过陈霄和孟晓潼。现在好，孟晓潼死了，可以排除对他的怀疑了，哪还有呢？”
杨素芝的话让张向辉这一刻哑口无言了。是呀？为什么一直都把蔷薇确定为女人呢？为什么不能是男人呢？张向辉在脑子里想着。
杨素芝不屑地看了一眼张向辉说：“韩雪枫和孟晓潼遭到袭击，孟晓潼死了，韩雪枫重伤现在躺在我这里。”
“这真是越来越蹊跷了，孟晓潼是被谁打死的？”张向辉问。
杨素芝一笑：“这些你不要知道，你目前的任务就是留在这里把这些设备调试好，把所有的密码本记下来，等这百十号人撒出去之后，不同的代号和不同的频段传回来的情报都需要你来进行整理和破译。你真的以为那个什么高新培和李洪光是为了刺刀计划而来的吗？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这都是烟雾弹，迷雾重重下，让共党和那个蔷薇自己去猜吧。”
“这可真是大费周章，这张网撒的这么大，耗费这么多人力物力难道就为了一个幽灵？”
“你不要多问，也不该问。我即便是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再说了，我压根也不知道。”杨素芝说完摁住墙上的按钮，重新开启了那扇门走出去。
秦锦之开着车，是不是偷眼看一下后视镜里，他看到林淑珍一直在不停地抹着眼泪。于是秦锦之便问道：“安夫人，您是不是担心雪枫啊？”
林淑珍擦了擦眼睛说：“一个女孩子多不容易啊！你说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这要是留下地什么毛病可怎么办呀？她还没嫁人呢，这要是”
“您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更不会影响他嫁人的。”秦锦之安慰道。
林淑珍也跟着点点头说：“我们雪枫命苦啊。”
“怎么了，我听您这话，你对雪枫很了解啊？”秦锦之问。
林淑珍犹豫了一下微微点点头：“她是九州的学生，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样，虽然说不上特别了解，但是我还是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踏踏实实的等将来战事平息了，好好找个好人家嫁了算啦。女人本不适合做这一行的。”
秦锦之笑了笑：“您放心吧，雪枫会好起来的，也一定会找到一个好人家的。”
林淑珍再次抹了抹眼泪点点头。
“您把她像自己女儿一样看待，雪枫还真是有福气啊！”
“她就是我女林淑珍急忙收住口没再往下说。”秦锦之也笑了笑便不再问她问题了。
任重诚回到沈阳站后，从车里下来就直奔那辆停在墙角的车。他在车里四下看了一个遍之后退出来。
“有什么新发现吗？”安九州不知道何时站在他身后问了句。
任重诚看着他摇摇头：“被人清理过了。”
安九州点着头说：“是呀，先是技术方面的人，后来亚蝶又来查了一遍，你又查，难不成从车上能看出什么来吗？”
“你没看过吗？”任重诚问了句。
“我当然看过了，但是我却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任重诚盯着安九州看了一会说：“九州，你也是老军统了，你不会啥都没看出来吧？”
安九州摇摇头：“任兄，你就不妨直言吧。”
任重诚一笑：“呵呵，说真的，我也没发现什么。”
安九州点点头：“亚蝶和技术部门都看过了，我想检查报告应该就在你的手上吧？”
任重诚听后随手把手上的文件袋递给安九州说：“在这里，你拿去看看吧。”
安九州摇摇头：“我不用看了，车子我都检查过了，还看这玩意有什么用。”
“走吧，我们进去说。”任重诚看着安九州说，安九州点点头。
“处座！”身后传来陈霄的声音，任重诚扭回头看看他眼睛一瞪：“你跑哪儿去了？让我自己开车回来。”
“我，我临时有点事，出去了，等我回来杨院长告诉我你们已经走了，我这不就紧赶慢赶的回来了嘛。处座，非常抱歉，我”
“行啦，你一天到晚怎么那么多事？我告诉你下不为例。”任重诚大声说。
陈霄立正道：“保证下不为例。”
安九州见他们这样一唱一和的不由得一笑：“处座，我先上去，一会我过你那边去。”
安九州离开之后，任重诚急忙问道：“什么情况？”
“处座，韩雪枫的档案上说她是孤儿院长大的。父母在抗战时被炸死了。”陈霄看着任重诚说。
“那安九州呢？”任重诚问道。
“没什么可疑之处，他应该和韩雪枫没有什么关系。”陈霄说。
“应该？什么叫应该？”任重诚问道。
“可是南京方面给我传达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啊。所以我才说没什么可疑之处，也没啥关系。”陈霄小心翼翼地盯着任重诚说。
“处座您回来了？我正要找您呢，城防司令部和杜长官那边都来了电话，通知我和您还有安副处长去开会。”廖凯坦从里面走出来喊着。
“开会？开什么会？”任重诚问。
“大事，发生大事了！”廖凯坦神神秘秘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