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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秦锦之坐在沙发上让自己渐渐冷静下来,心里却在琢磨着如何解救郑新民。

    郑新民被安九州带回到沈阳站后直接押到了审讯室。安九州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着进来的韩雪枫和庄亚蝶问:“二位有什么想法?”

    庄亚蝶看看韩雪枫,韩雪枫则直截了当的说:“站长,您是怎么打算的?”

    “审,这还打算什么?”安九州说。

    韩雪枫又问:“站长,我不知道您是怎么知道郑新民今晚要去挖坟呢?”

    “这个嘛我自然有我的情报来源,我想我就不必向你们直说了吧?”安九州说话之时神情有些闪烁其词的样子。庄亚蝶异常平静地道“雪枫,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韩雪枫扭头看着她说:“我们都知道郑新民不是一般人,想让他痛快地开口,恐怕没那么容易,要是能有人站出来作证,是不是就会事半功倍了?”

    “先审吧,也别把他看得太强大了,毕竟不是铁打的,我相信几番刑讯下来,铁汉也会服软的。”安九州仿佛信心十足的说。

    韩雪枫看向庄亚蝶说:“那就劳驾庄科长了,我对审讯这种事和庄科长想比要差得远呢。”

    庄亚蝶忙摇着头说:“别,我也未必能让他开口,我倒是建议可以让顾梦白试试。”

    安九州看看她再看看韩雪枫,韩雪枫看着安九州微微点点头。安九州一笑:“那就请梦白来审吧。”

    顾梦白此时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郑新民的突然被捕,让他心中一时也是有些意想不到,顾梦白想不明白安九州怎么会这么十拿九稳地就能抓住郑新民挖坟的动机,而且一抓一个准。这到底是谁透露给他的情报呢?以他对郑新民的了解,郑新民不是个莽撞之人,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会涉险的。

    “咚咚咚!”随着敲门声安九州和韩雪枫以及庄亚蝶三人走了进来。顾梦白起身看着他们对安九州道:“站长找我有事?”

    安九州一笑:“梦白,这么晚了本不想通知你的,但是你毕竟是站里的副站长,况且郑新民不是一般人,所以我这才让雪枫通知你的。既然你参与了抓捕郑新民的行动,我的意思是,你就把事情做到底,你来主审郑新民,我们都知道你的审讯技术和能力那在咱们系统里是屈指可数的。所以我经过再三考虑,觉得你是审讯郑新民的最佳人选。故此,我亲自过来就是想和你沟通一下,看看我们从何处先入手,能够一击即中,让他没有任何可以狡辩的机会,能够”

    “站长,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让我去审问郑新民,如果他能配合把我们想知道的都痛快讲出来,那我们沈阳站也算是抓了一条大鱼。如果他不能如我们所愿,是个死硬分子,那我就会骑虎难下,最终我便会被你”

    “梦白,想多了,想多了不是,你尽管去审问,审得出审不出这都和你没有关系,一切都有我安某人承担。”安九州急忙打断顾梦白说。

    顾梦白笑了笑:“站长,您是知道的,郑新民可不是个好惹的主,他在东北这么多年,维护了多少人,手下又有多少人,他和东北军以及现在驻防沈阳的国军里有多少至交和朋友您应该清楚吧?一旦这些人全都来替他说情,您怎么办?再说了,我一个上校去审问一个少将,您不觉得欠妥吗?所以我认为您亲自己出面是最好最适合的。”

    安九州听罢摇摇头:“梦白,你顾虑太多了,郑新民即便是上将他犯了国法也得受审,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至于你说的他那些关系不足为虑,我会替你挡住这一切的,你只管去审,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顾梦白知道自己今晚说什么都不可能摆脱这件事了,安九州是铁了心让自己去审讯郑新民了。顾梦白看着安九州问:“那么请问站长,您让我去审他,审他什么呢?说他是共党?那我手上什么证据都没有,我总不能硬把这个罪名戴在他头上吧?人证、物证、我都没有,你就让我凭空去捏造实施吗?”

    安九州扭头看看韩雪枫说:“派去的人回来了吗?”

    韩雪枫摇摇头:“还没有。”

    “那就再等等,我已经让雪枫安排人去了郑新民的住处,我想会找到一些证据的。我抓郑新民的理由就是他是共党,这不仅仅是怀疑,我已经非常肯定他就是共党。”

    “就因为他去挖了任重诚的坟墓,就能证明他是共党?”顾梦白问。

    安九州点点头:“是的,任处长在时启动了刺刀计划,后来由于各种原因,毛局长又让刺刀计划暂时搁浅了。但是,共党却不知道这个消息,他们认为刺刀计划还在进行中,可是既然在进行中,任处长却又突然自杀身亡。这种突然变故,会让共党一时间搞不清事情的真伪,为了明确刺刀计划到底是还在进行,还是已经搁浅停滞,共党就必须冒险搞清楚任处长到底是真死还是假亡,只有搞清楚任处长的生死,共党才能确定刺刀计划的真实内情。为此,共党不惜让他们深潜多年的老特工郑新民冒险掘坟一探究竟,所以,郑新民是共党卧底无疑。”

    听完安九州的话后,顾梦白看向韩雪枫问:“这么说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韩雪枫只是淡淡一笑:“副站长,我就是个小科长,我只是服从上峰命令而已,至于郑新民是不是共党那还得您去审过之后才能知晓。”

    顾梦白看着她也笑了说:“看来出了站长您二位也特别希望看到我去审问郑新民吧?”

    庄亚蝶看看韩雪枫,韩雪枫便说:“您是副站长,你不去审那就只能让站长亲自上阵了。”

    “好,那我就勉为其难试试吧,但是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要是问不出什么结果来,几位可别失望呀。尤其是站长您可千万别怪我,我就这么点能耐,对付郑新民这样的老手,我也是没有十分把握的。”

    “梦白,你别谦虚了,我们都知道你的本事,我想郑新民未必是你的对手。”安九州说着闪在一旁看着顾梦白。

    顾梦白整理了一下衣服说:“你们这叫赶鸭子上架。”

    做在审讯室里的郑新民翘着二郎腿嘴上叼着香烟,桌旁放着茶水,他边抽烟边看着站在门前的几个行动队的人笑着问:“你们都没有家室吗?这深更半夜的不需要回家陪老婆孩子吗?”

    那几个人相互看看谁也没说话,郑新民继续道:“你们就这样跟着安九州混下去,混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东北现在是什么局势你们难道不知道吗?还不抓紧时间趁机给自己找条后路,真想一条道跑到头啊?我告诉你们吧,现在再不找出路到时你们后悔都来不及了。另外,我也搞不清楚了,你们抓我回来干什么?难道你们认为我是”

    “新民兄,别再鼓动你的三寸之舌在这游说我的人了,你还是想替自己想想吧。”顾梦白说着推门进来。

    郑新民看看他,再看看他身后道:“那几位到隔壁去了吧?是想看看你我的表演吗?”

    顾梦白也笑了,他拿出一支烟点上递给郑新民说:“换一只吧?”

    郑新民看看他,再看看那支香烟:“这里头没有问题吧?”

    “哈哈,我顾某人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我可不会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下三滥玩意。”顾梦白笑着说。

    郑新民扔掉手上的半支烟,接过顾梦白递给他的香烟吸了一口后问道:“安九州让你审我?”

    顾梦白点点头:“是呀,他知道你我平日私交不错,所以想让我来劝劝你,郑处长其实你还真让我挺吃惊的,我是做梦也想不到你会去挖人家坟。这可是非常缺德的事儿呀。”

    郑新民笑了笑:“为求真像倒也无妨,如果人活着时候不做缺德事,死后自然不会有人去打扰他的清净了。”

    顾梦白点点头:“也对,对了新民兄,咱们怎么也算是相交一场,顾某平日对新民兄也算是尊敬有加,所以,新民兄您也别难为我,咱们就坐下来好好谈谈,开诚布公,坦诚相见。你看如何呢?”

    “嗯,我非常赞同顾副站长的这个提议,我这人也很反对那种动辄就大刑伺候的审问形式。其实在酷刑和威逼之下获得的口供未必都是真实的,屈打成招的先例不是没有过,你说是不是呢?好好的一副皮囊打得破败不堪,这是对亲生爹娘的大不敬,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随意糟践和毁坏呢?”

    “哈哈,哈哈!新民兄的这个说法到时让我觉得你我之间可以不动干戈的好好谈一次了。那好吧,我们就别废话了,直接切入主题,我问你答如何?”

    郑新民点点头:“我看可以,那就依你所说。”

    顾梦白脸上荡漾着笑容回头喊道:“来,给郑处长换杯新茶。”

    看着郑新民有滋有味地喝着茶,顾梦白问道:“新民兄,你深更半夜的跑到郊外去挖人家坟墓所谓何来呢?”

    郑新民撇撇嘴道:“我这人吧哪儿都好,就是有颗好奇心,这好奇心呀有时候还真是会害死人的。都说任处长是假死,可我呢偏不信,所以就想去挖开看看,谁成想你们也和我一样,也有一颗好奇心,结果我们就在那儿遇到了,这不就被你们稀里糊涂的带回来了嘛。”

    顾梦白看看他一笑:“新民兄,刚刚我们可是说好的了,和风细雨不动干戈的谈谈,但是你可不能把我当小孩子耍着玩吧?”

    “梦白兄,这话怎么说的,我这不就是你问啥我答啥嘛!”郑新民笑着说。

    顾梦白微蹙了一下眉头道:“新民兄,我真不想和你撕破脸,你应该明白的,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跟我这耍什么鬼把戏,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郑新民听罢点点头说:“好,那你就继续再问。”

    顾梦白喝了一口水又问道:“新民兄,你刚刚说你觉得任处长已死,可你为何要掘坟呢?”

    “证明给那些说他假死的人看看呀!”郑新民说。

    顾梦白哼了一声:“是你自己想看吧?那你能否告诉我都是谁说任处长是假死呢?”

    “这个嘛,那就不好一一例举了,我不是那种人爱出卖朋友的人,一句玩笑话就把人给卖了,这做人也太不地道了吧。”

    顾梦白看着郑新民心里想:“看来他是在跟我绕圈子呢,翻过来覆过去的却不说一句很有用的,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隔壁的安九州一定会认为我是在敷衍他,同时也会让郑新民对我更加肆无忌惮的戏耍了。”

    郑新民见他不说话便道:“梦白兄,你觉得我说的是不是有道理?”

    “新民兄,你知道吗,今晚你要是不如实说出实情,你恐怕是出不了这个房间了。不但出不去,可能你还会”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想告诉我你的耐心和忍耐是有限的对吗?”郑新民一笑看着他问道。

    顾梦白耸耸肩:“新民兄,既然你清楚,为何不竹筒倒豆子呢?”

    郑新民叹气道:“唉,也是呀,你我这样两相为难也没有必要,那好吧,梦白兄,我就把心里话全都讲出来,省得你在这跟着我一起熬着,早些说清楚我俩都能回去睡个安稳觉了。”

    顾梦白急忙起身再次拿出烟递给郑新民说:“还是新民兄体谅我,多谢了!”

    顾梦白恭恭敬敬的给郑新民把烟点上看着他,郑新民慢慢吐出一口烟看着他:“你问吧。”

    “新民兄,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去挖任重诚的坟墓。”

    “梦白兄,你这话问的,你说我能是什么人?我就是我呗,一个男人,一个党国军人,着很简单呀。至于为什么要去挖任重诚的坟墓,我刚刚已经说了,就是想证明给那些怀疑任处长还活着的人看看,让他们知道任处长已经死了,彻底的死了。”郑新民说得轻松而简单,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种对顾梦白的讥讽和嘲笑的表情。

    顾梦白那张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开始逐渐阴沉下来。他慢慢起身走到郑新民面前弯腰看着他:“新民兄,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耐着性子跟你这好说好商量,可你呢?你完全是在敷衍我,耍我是吧?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拿你没办法呀?”

    郑新民一笑:“你看看,看看,这就急了?咱不是说好的嘛,和风细雨地谈,这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我记得你是一个很有涵养的人来,怎么变得这么沉不住气了?那你说说,你要对我用什么办法?我说的了你又不信,你总不能让我信口胡编吧?”

    隔壁的安九州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站起来说了句:“看来不给他拿出点事实证据来,这个郑新民是不会轻易吐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