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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顾梦白放下床单扭头看着钱莎莎道:“看到了吧?”

    钱莎莎看着惊魂未定的大陈和阿泰大喊道:“还愣着干什么?马上报告站长,封锁全站找人啊!你们不是说看到老马头刚刚上去了吗?”

    办公室里的安九州此刻正在为自己的决定而后悔呢。他想来想去都觉得让钱莎莎去审问顾梦白是个天大的失误。悔不该听了韩雪枫的话让钱莎莎去审问顾梦白,钱莎莎和顾梦白原本就没有什么过节,既无怨也无恨,钱莎莎是个聪明人,绝不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捏造出一个可以至顾梦白于死地的理由来,到头来也就是走个过场,最终想要真正让顾梦白再无翻身之日,还得自己亲自出马。

    就在安九州悔恨万般的时候,楼下一阵大乱,喊声充斥了整个沈阳站的大楼。

    安九州本就心绪烦乱,心情烦闷,听到下面这乱糟糟的嘈杂之声更是让他心境难平,火上头顶。

    安九州站起身来到门前一把拉开房门刚要发作,就看到钱莎莎正风急火燎的跑上来。

    安九州便不耐烦地问道:“你这么快就审完了?”

    “站长,错了,搞错了,全搞错了!顾副站长根本就没有杀郑新民,我们被人耍了,郑新民他就”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语无伦次着急忙慌的干什么?成何体统?我看你是被顾梦白耍了吧?”安九州看着跑过来的钱莎莎。

    乱哄哄的喊声同样让办公室里的秦锦之也感到蹊跷,他知道此时钱莎莎应该正在审讯室里和顾梦白在较量呢,怎么会突然这么乱呢?秦锦之起身打开房门探出头,正看到钱莎莎跑上来,边跑最里边喊着,而这时,对面的月亮也打开房门往外看着,二人目光相对又一齐看向钱莎莎。秦锦之从没有见过像今天这样的钱莎莎,脸上除了焦急之外还带着一种惊恐,说话的确就像安九州所讲一样语无伦次。

    秦锦之上前追上钱莎莎一把拉住她将她揽进怀里说:“莎莎,莎莎,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钱莎莎在秦锦之的怀里瑟瑟发抖地看着安九州说:“站长,郑新民跑了!”

    “什么?莎莎你这是怎么了?郑新民一个死人怎么会跑了呢?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顾梦白把你吓成这样的?还是他威胁你了或者跟你说了什么?”安九州大声问道。

    秦锦之搂住钱莎莎说:“别着急,慢点说,慢点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莎莎姐,你这是怎么了吗?”月亮跑过来伸手拉住钱莎莎这才发现她的手冰凉冰凉的。月亮转向秦锦之说:“锦之哥,莎莎姐是不是病了?”

    钱莎莎挣开月亮的手冲着安九州大喊道:“郑新民根本就没死他是假死,现在人已经跑了。我们上当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顾梦白身上结果给郑新民创造了逃跑机会,站长,您明白了吗?”

    钱莎莎的话让安九州一下子呆若木鸡,他看着钱莎莎和秦锦之他们半天说出一句话:“这,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不可能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钱莎莎说得没错,我们全被郑新民耍了,他已经跑了,彻底离开了我们的视线范围。”庄亚蝶边说边走过来递上顾梦白的公文包说:“他包里的东西我想各位都有吧?单凭这一条怎么可能就说他是”

    “行啦,不用再说了,你们的意思我非常明白,是我冤枉了顾梦白!”安九州吼道。

    秦锦之看着钱莎莎问:“莎莎你把事情讲清楚好吧?”

    钱莎莎点点头说:“顾副站长说郑新民很有可能没死,开始我也不相信他的话,可是他一再强调我们被耍了,郑新民说不定已经跑了,为了验证他的话,我这才和他一起下去到那间存放郑新民尸体的房间去,结果,结果躺在床上的竟然是被打晕了的打扫卫生的老马头,郑新民的尸体已经不见了。所以,我”

    “你是说郑新民的尸体不见了,可是那也不证明他没有死啊!”安九州说。

    “死人自己能下床走吗?”钱莎莎冲着他喊道。

    “那也可能是有人把他的尸体给”

    “站长,你为什么一定要认定郑新民死了呢?”钱莎莎看着安九州问。

    安九州摇摇头:“目前我们根本无法证明郑新民是死是活。”

    “莎莎别说了,这件事无需再计较了,郑新民死也罢,活也好,反正现在是既没有尸体也没有活人,我们在这里争究这些没有意思,关键是找到他,无论生死必须找到他。”秦锦之说着拉着钱莎莎便往自己办公室走过去。

    “锦之,你让莎莎歇一会儿,我这就让亚蝶他们去找、去查,一定会水落石出的。”安九州说完对庄亚蝶说:“亚蝶,你辛苦一下吧,对了,那个顾梦白暂时还不要放他出来,把他关到审讯室派人看住了。”

    “这回你们相信我了吧?”顾梦白看着庄亚蝶问。

    庄亚蝶笑了笑说:“我相信你有什么用?关键是要站长相信你的话。”

    “我要见他,我要当面和他说!”顾梦白道。

    “梦白!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已经清楚了。”安九州说着走进来。

    顾梦白看了他一眼说:“安站长,我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我怎么可能去杀郑新民呢?现在你明白了吧?我们全站上下都被他耍了!”

    安九州点着头说:“我已经问过那个老马头了,你说的不错,的确是郑新民打晕了他,又换了他的衣服离开的。”

    “安站长,我觉得郑新民目前还没有走出沈阳站,他一定是还躲在一个什么地方,所以我建议马上在全站展开搜查,每一个角落都不要落下,一定会把他找出来的。”顾梦白说。

    安九州摇摇头道:“晚了,现在做什么都晚了,他一定已经离开这里了。这是我的失误,更是我们站的耻辱,眼睁睁让他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那怎么办?”庄亚蝶问。

    “雪枫已经带人去查了,但愿会有个结果。”安九州说完看看庄亚蝶说:“把顾副站长放了,请梦白到我办公室来,我有话跟他讲。”

    顾梦白咧嘴笑了笑说:“亡羊补牢!”

    安九州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去。

    夜色下,秦锦之的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滋味,这滋味不知是感慨还是内疚,亦或者是无奈和彷徨与迷茫。

    车子停下来,月亮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色,再看看沉默不语的钱莎莎和秦锦之,月亮摇摇头道:“我们到了!”

    “月亮守在车上,我和你莎莎姐进去!”秦锦之说完推开车门下来,钱莎莎紧随其后跟着他下了车。

    来到那扇小门前,秦锦之伸手扣住门环轻轻叩了三下,门闪开一条小缝,沈文婷探头出来看了看道:“跟我来吧!”

    “文婷,吕大姐她”

    “大姐在等你们呢!”沈文婷的回答冰冷冰冷的没有丝毫热情可言。

    二人跟在沈文婷身后拐弯抹角的来到一处灯光闪亮的房前。沈文婷推开门冲他们一点头:“请进吧!”

    二人进去之后,沈文婷便站在了门前。

    房间里整洁雅致,灯光下,吕一然正坐在桌前,桌上摆放着四个茶杯和一壶茶。

    吕一然见他们进来便起身道:“来了,快进来坐吧。”

    “大姐,我们”

    不等秦锦之说完,吕一然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指着桌上的茶杯说:“先坐下喝杯茶吧,这是文婷为你们刚刚沏好的新茶。”

    钱莎莎和秦锦之双双坐在了吕一然的右侧,吕一然看看他们一笑把茶杯推到他们面前。

    看到桌上还放着一个茶杯,秦锦之略微一愣,钱莎莎也注意到了那个茶杯便问:“大姐,还有人来吗?”

    吕一然微笑着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说:“莎莎,最近身子养得怎样了?”

    钱莎莎见吕一然没有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索性也笑了笑点点头:“我身子本就很好,无需什么调养,那都是找些借口搪塞”

    “总搪塞也说不过去,你们是该有个孩子了。眼看着我们的队伍就要全面展开对东北的解放了,这时候要个孩子,等他出生时正好可以赶上一个好时候,你说是不是?”吕一然说着看了看钱莎莎。

    钱莎莎脸一红道:“大姐,这时候我真的不想考虑这些,目前斗争这么残酷,我们又都”

    “是呀,我们都身处在狼穴里,每日与魔鬼打交道,谁也不敢说过了今天会不会再也看不到明天的日出了。但是,越是这样越要让我们的下一代知道他们的父母辈是多么的不容易,他们能过上好日子,能在阳光下快乐的生活和成长是多少人付出的生命和鲜血才换来的。”吕一然说完转向秦锦之说:“锦之,你得努力哦,总这样下去会引起敌人怀疑的。”

    秦锦之苦笑一下说:“大姐,这个时候了真没那个心思。对了,大姐,老郑的事情我和莎莎今天是特意来向您请求处分的,我们没能保护好他,现在老郑到底是死是活我”

    吕一然一笑指了指对面的小门道:“你们看那是谁?”

    吕一然话音一落,那扇小门轻轻打开,郑新民笑容满面的从门里走出来。

    秦锦之和钱莎莎看着走出来的郑新民全都惊住了,秦锦之起身奔到郑新民面前伸手拉住他左看看,又看看道:“老郑,老郑真的是你?你真没死啊?”

    “哈哈,我要是死了,你在跟谁说话呢?难不成是跟我的魂在说话?我这不活得好好的吗?”郑新民笑着拉着他来到桌前坐下来。

    钱莎莎大睁着眼睛看着郑新民问了句:“老郑,你,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郑新民冲他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钱莎莎笑了,笑得天真而又真挚,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淌下来。秦锦之掏出手帕递给她说:“你看你,看到老郑没死把你高兴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讨厌呀你!”钱莎莎说着拿过手帕擦了擦自己的脸颊。吕一然则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脸上也始终是带着笑容。

    “老郑,快跟我们说说你到底是玩得什么把戏?”秦锦之问道。

    郑新民看看吕一然,吕一然微微颔首,郑新民便压低声音说:“我这叫瞒天过海,哈哈!”

    秦锦之看着笑容灿烂的郑新民心里已然清楚他是不会讲出来的,至于到底是为什么?秦锦之在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但是,今日之行,让秦锦之那根异常敏感的神经隐约感到一种说不出的东西在暗流涌动。

    “锦之,今天把你们叫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们任重诚根本就没死,不但没死,而且还在暗地里活动着,这段时间发生的学生游行事件就是他一手策划的。”吕一然说这看了看秦锦之。

    秦锦之点点头:“这一点我早有感觉,但是我只是不敢确定,另外学生游行一事是任重诚在背后搞鬼确定无疑,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很简单,利用学生安插他的人,组织学生、煽动学生游行的人都是任重诚派出来的人,这些人分批分次的进到沈阳城里,渗透到沈阳的各个大学、高中学校中去和学生们打成一片,然后再去鼓动他们,其目的就是为了通过煽动学生游行引起我们组织上的注意,从而借机渗透进来。现在他们的行动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效,有一些人已经逐渐渗透和融入到我们的组织中来了。”

    听完吕一然的话,秦锦之双眉紧锁:“那要尽快针对他们进行分辨和甄别,这不是闹着玩的,常言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旦”

    吕一然点着头说:“所以,锦之你要和莎莎尽快找到蚁穴,我们要从根上解决问题,否则我们很难一个个去分辨和甄别,只有找到蚁穴一锅端掉才能永绝后患。”

    “我明白了,大姐的意思是他们在沈阳一定有一个秘密联络点,所有的指令都是从这个联络点发出来的。只有找到这里,才能挖出任重诚的老巢,才能彻底摧毁他们。”

    “锦之,这很可能是刺刀计划的一部分,也就是说随着任重诚的假死,刺刀计划已经开始了。找到这个蚁穴也可能只能把那些已经渗透进来的特务们挖出来,但是想要找到任重诚可未必那么容易。他苦心经营这么久,怎么可能会让我们这么轻易得手呢?再说了,刺刀计划的核心内容核心人物到底是什么是谁我们还都一无所知。现在我就是要抽丝剥茧,一点点去掉任重诚的伪装,直至彻底把他找出来,才能真正明白这个刺刀计划的内涵是什么?也可能很简单,也可能非常复杂,但是无论是什么情况,我们都要尽快有所突破!敌中有我,我中有敌,这是自人类有战争以来亘古不变的战争手段。那就要看谁更高明,谁更有胆量敢去触碰最为凶险的那块禁地,谁先找到对方阿克琉斯之踵,谁就会有更大的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