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钱莎莎双手是血的从月亮房间走出来看着焦急万分地秦锦之一笑：“好了，没事了，放心吧！”
秦锦之看着她额头上的汗珠上前抱住她：“辛苦你了，莎莎，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呢？”
“这不难，子弹嵌在她的骨头里了，取出来缝合好就没事了。”钱莎莎的话听上去是轻描淡写，但是却让秦锦之第一次有一种感觉那就是钱莎莎的确是深藏不露。
安九州赶到仁和医院的时候，庄亚蝶和韩雪枫以及顾梦白都已经到了。
安九州十分纳闷的看着这三人问：“你们怎么来了？”
三人看着他异口同声回答说：“不是您让人给我打们电话的吗？”
安九州听罢心里骂了句：“你他妈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三人看着他问“站长，让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安九州也不搭话，径直上楼直奔杨素芝的办公室。上到楼上之后，他们就看到杨素芝躺在办公室门前的走廊上，安九州急忙奔过去俯下身子一把抱起地上的杨素芝喊着：“杨院长，杨院长！”
庄亚蝶走过来看了看说：“已经断气了。”她说完看了一眼墙上的血迹转身对安九州说：“站长，您看这墙上的血迹，应该还有一个人。”
安九州放下杨素芝起身走到墙边看了看转向庄亚蝶问：“你如何看？”
“现场应该有三个人，杨院长，凶手，还有另一个人，你看杨院长手上还拿着匕首，但是她却是中枪死的。子弹是从身后打来的。也就是说杨院长拿着匕首在和靠墙的这个人搏斗，这时，另一个人从她开了一枪打死了杨院长，而靠墙的人只是受伤而已。”
听庄亚蝶说完，安九州自言自语道：“谁会来杀掉杨院长呢？”
庄亚蝶冷笑了一声：“谁？站长您心里不清楚吗？”
安九州看看她：“亚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庄亚蝶继续笑着说：“其实站长您心里很清楚，是谁来到这里杀掉杨院长的。杨素芝也不叫杨素芝，她的本名应该叫冯晓楠，这一点站长您应该很清楚吧？”
安九州被庄亚蝶这么一问立时愣住了，他看看庄亚蝶再看看韩雪枫和顾梦白。顾梦白慢慢走过来看着地上杨素芝的尸体笑了：“噢，当年军统鼎鼎大名的美女特工后来就突然消失不见了，原来是躲到这里来了。摇身一变成了沈阳城仁和医院的杨素芝院长，这可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
韩雪枫用一种一样的眼神看向安九州，那眼神里既有疑问也有惊讶更多的是一种征询。
安九州知道此刻要想再瞒下去已经不大可能了，于是他点点头说：“没错，亚蝶说得很对。杨素芝本名冯晓楠，当年，她是受戴老板派遣，再由任重诚的指派秘密潜伏到沈阳仁和医院的。”
“那她潜伏到仁和医院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呢？”韩雪枫问。
“刺刀计划！”安九州说。
“刺刀计划？这么说早在多年前刺刀计划就已经开始酝酿了？”庄亚蝶问。
安九州点点头：“刺刀计划分为两部分，冯晓楠当年潜伏到沈阳来，主要是针对当年伪满政府和日本人的，可是由于各方面原因和条件所限，这个计划一直都没能实施，因此才会搁置下来。当然在冯晓楠潜伏的这段时间也为党国做了些事情，日本人走后，戴老板觉得刺刀计划也可以针对共党再作调整。因此，冯晓楠也就没能回到南京，而是继续奉命在这里潜伏，直到任重诚的到来。”
庄亚蝶看着任重诚说：“杨素芝收容和培养了一大批年轻人在这里进行受训。仁和医院有一个庞大的地下基地，那一百多人都是在仁和医院的地下培训基地接受的训练我说的没错的吧？任重诚处长，也就是我的老师，来到沈阳后就开始秘密派人针对这些人进行秘密培训。陈霄、魏兰成、甚至张向辉、梁彤姝等都曾经在这里做过培训教官吧？当然了也可能还有其他人，来这里做教官，只是我不知道而已。而冯晓楠的任务就是管理和供养这些人，任重变之所以让秦锦之接受督察处的总务科工作，无非是让秦锦之帮着他多赚些钱好用到这里来。沈功寿贪污的那些钱财，任重诚大部分都用到了这里，这一点您安站长是不是也不是很清楚吧？”
安九州看看庄亚蝶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是做什么的您应该很清楚。仁和医院地下发出的电台信号我早就接收到过，只是我搞不清楚电台信号为什么会从仁和医院发出来，后来经过我的秘密探查，终于被我发现了这个秘密。其实，魏兰成很熟悉这里，他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在我们的老师任重诚还没有来到沈阳之前，杨素芝也就是这个冯晓楠与任重诚之间的联络人就是魏兰成。”
安九州听罢一笑：“这么说魏兰成是你杀的？你想从他嘴里知道这一切，但是魏兰成却宁死不说，于是你便杀了他？”
庄亚蝶笑着点点头：“魏兰成是我杀的不错，但是我还真没问他这些问题。他只是该死，我不杀他，他也活不长久了，我索性做一次好人帮帮他而已。”
“这么说杨素芝和张向辉也是你杀的了？”韩雪枫看着庄亚蝶问。
庄亚蝶摇摇头：“你觉得呢？我为什么要杀杨素芝和张向辉呢？没有那个必要！杀他们的人自然是觉得他们的存在已经威胁到刺刀计划的执行了，所以这二人必须死。我不明白的是，张向辉被任重诚送到大北监狱后，为什么又被人从监狱里提出来来到仁和医院呢？现在我明白了，因为高新培死了，而张向辉的电讯技术未必在高新培之下，所以才会把他从大北监狱捞出来。”
安九州一边听庄亚蝶讲一边慢慢向后退着突然他掏出枪来对这庄亚蝶喊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庄亚蝶依旧笑着看着他说：“站长认为我是什么人呢？”
“你就是共党的潜伏特工蔷薇？”安九州用枪指着庄亚蝶说。
“哈哈，哈哈！站长，您真是太高看我了，我是蔷薇？我要是蔷薇的话，你们还会站在这里吗？”庄亚蝶笑着说。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安九州又问道。
“安站长，起先我对你还真挺尊重的，但是后来吧我渐渐发现你其实就是一个傀儡，你是任重诚的傀儡，或者说你是这个刺刀计划的傀儡。你甚至都赶不上廖凯坦。先前我不明白，局座为什么会把廖凯坦从大老远的重庆调到沈阳来？后来我明白了，任重诚真的帮手其实是廖凯坦，而你只是他们两人摆在前面的一个幌子罢了。廖凯坦和聂倩平以及后来的那些人被调回南京，这是真的吗？不是吧？他们根本就没离开沈阳。另外，我那位敬爱的老师任重诚处长也没死，他玩了一个诈死把自己隐藏起来，却让你在外抛头露面，其实你和杨素芝的联系，以及你不断地把沈阳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源源不断地告诉杨素芝，再有杨素芝向任重诚做汇报。你为了你的学生杀了高新培，这是任重诚所没有想到的，迫于无奈，他只得重新启用张向辉，可是任重诚却晚了一步，杨素芝率先把张向辉从大北监狱捞了出来，这让任重诚心中非常不满。另外，你们抓捕郑新民，其实都是任重诚让人给你传递的情报，郑新民去挖坟的情报也是任重诚派人告诉你的吧？否则，你怎么会那么有把握呢？你原本还以为郑新民在你手里，你就可以牢牢地抓住郑新民这条线索让共党自己来投进你设好的大网之中，可是你没想到的是郑新民会自救吧？这又一次打破你们的计划对不对？”
顾梦白看着庄亚蝶一点点向后退着说：“庄亚蝶，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就是我，我告诉你们我不是共党，但是安站长你和我的老师做的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了，到今天为止我也彻底明白了刺刀计划的真正含义是什么了。你们织了一张硕大无比的网，然后再慢慢收网，能网进来的便会成为你们的工具，不能被网络进来的人则要剔除。这一切都是为了刺刀计划的顺利实施。而你安站长其实也只是这张网中的一条小鱼小虾。你既不是张网之人，也不是网中的大鱼大虾。因为真正网中鱼你跟不知道是谁，这条鱼何时入海，何时蜕变成一条黑龙翻江倒海你更不知道。”庄亚蝶的话让安九州不由得低下头去说：“亚蝶，还是你看的清楚啊！”
这时，医院值夜班的医生和护士全都跑上来，当他们看到血泊中的杨素之后，全都惊住了。
小护士赵丹哭着走到杨素芝尸体前说：“杨院长，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就被”赵丹说着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她面前的这几个人，突然赵丹脸色一变急忙转身要走。
安九州和庄亚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问道：“你是杨院长的那个助手叫赵丹吧？”
赵丹点点头，安九州看着她问：“你刚刚看到了你熟悉的人？他是谁？”
赵丹拼命摇着头：“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害怕，你放开我！”
安九州看看韩雪枫，再看看顾梦白和庄亚蝶问赵丹：“这里有你认识的人？对了，有那双你熟悉的眼睛对不对？”
“你放开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赵丹拼命挣脱着安九州的手。韩雪枫走上前笑着问道：“没关系，你说吧，别怕，你看到什么了，是你曾经见过的？”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让我走！”赵丹挣开安九州的手匆匆跑下楼去。
安九州冲韩雪枫使个眼色，韩雪枫点点头跟在后面追下去。
安九州转向庄亚蝶和顾梦白说：“我们回去吧，既然你庄亚蝶什么都清楚了，那你来查查吧，看看这个杨素芝是被谁杀掉的？”
“不用查了，这很明显是自己人干的，因为她暴露了，威胁到刺刀计划了。另外，安站长，我建议还是让我的老师出来主持这一切吧！”庄亚蝶说。
安九州看看她：“那你去坟墓里把他请出来吧！”
庄亚蝶冷笑着说：“他在不在坟墓里，安站长很清楚。”
安九州不再理会庄亚蝶，他看看一边发愣的顾梦白便走开了。
“安站长，你记得问问我老师，他为什么要杀了冯晓楠？她可是等了他一辈子的人啊！”庄亚蝶冲着安九州的背影喊道。
顾梦白叹口气道：“真是戏剧化，太戏剧化了。都疯了，全都疯了！”说罢顾梦白也自顾自走下楼去。
庄亚蝶看看那几个医生和护士说：“你们把你们院长的尸体处理一下吧。”
医生和护士相互看看弱弱的点点头，庄亚蝶看了看地上杨素芝的尸体：“你到头来还是让任重诚耍了，你命里注定是他的工具了。”
安九州脑子乱哄哄的回到家里时已经后半夜的时候了。他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回想着庄亚蝶今晚的这一番话不由得笑了：“傀儡，工具？谁人不是谁人的工具呢？他任重诚不也是工具吗？”
自言自语的安九州突然一眼看到门前鞋架上的一双鞋上沾满了泥土。安九州起身走过去拿起那双鞋看了看，不由得心中诧异。
早上，一阵电话铃声把安九州惊醒了。林淑珍翻了个身问：“九州，你怎么不接电话？”
安九州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接起床头的电话：“又怎么了？”
“老师，我找您有急事！”韩雪枫在电话里的声音异常急促，安九州皱起眉头：“怎么了？”
“老师，我一会开车去您家，我接您过去看看吧？”韩雪枫说完便挂了电话。
安九州叹口气道：“这怎么总有事呢？”
“又出啥事了？”林淑珍问。
“对了，淑珍，你昨晚出去了吗？”安九州问道。
林淑珍睁开眼睛看着他：“昨晚，我昨晚在你走之前就睡下了，你难道忘了吗？”
安九州一笑：“哦，我这脑子看来真是老了，这记性越来越差了！”
“雪枫的电话吗？那我起来去给你弄些吃的！”林淑珍说着从床上起来下楼，安九州看着她不由得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