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泽楷听秦锦之这么说不由得扭头看看任重诚道：“任处长，我可是上峰派来的督导专员，你这样就把我和这个人一起杀了，你怎么向上峰交代呢？”
“交代？交代什么？你已经暴露了，是共党杀了你，又不是我派人杀的你，我用得着交代吗？”任重诚笑着说。
徐曼丽此时看着秦锦之道：“临死之前你是不是也让我们知道你是谁吧？”
不等秦锦之说话，任重诚说道：“他，他可是大人物，他现在是共党沈阳公安局的敌工处长，早先是我们保密局派驻沈阳站督察处的上校科长秦锦之。”
“你是秦少？”徐泽楷看着秦锦之问。
秦锦之一笑：“正是在下。”
“那你到底是哪方面的？一会共党一会又是我们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徐泽楷问道。
“他从来就不是我们的人，他是共党的卧底，潜伏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真是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你。秦锦之，有多少次我都曾怀疑你甚至认定你就是共党，但是我始终不愿相信自己的判断，现在看来我是真的错了。我就不应该对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迁就你，每次我都在会努力的去说服自己，认为你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共党的间谍，是他们派到我身边的卧底，但是我真的错了，你让我太失望了。是我自己过于看重这份师生情分，以至于酿成大祸。是你毁了我的全盘计划，现在你居然还有胆子再回来？怎么？你难不成是想亲手把我交给你们的组织吗？”任重诚说着假意拭了一下眼泪。
秦锦之看着他笑了：“老师，您别再演戏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早就看出来了，自从廖凯坦被你调到沈阳那一刻你就开始了对我的暗中调查。在廖凯坦没有来之前，你已经开始怀疑我了，甚至比这之前还要早，你就已经认为我是共党的卧底了。只是你没有证据，所以你才没有动我。你一次次的试探，一次次的暗中调查，你以为我不知道是吗？你之所以对我不动手，那是因为我对你还有用，你说我毁了你的全盘计划，这更是胡扯，你的刺刀计划，是要我活着，我要是死了，你的计划才真的不能再继续下去了，难道不是这样吗？你这个计划是一个长远的精心布局的计划，计划的每一步都要根据事态的发展和你计划中没个人所扮演的角色来进行的。我就是你这个计划中重要的一环，缺我不可，不到计划的最后时刻，你是不会让我死的。”
“哈哈，哈哈！锦之，想不到你居然如此自信，还把自己纳入到我的计划中来了。看来你的自信要害了你呀。你说我不会杀你，那好，今天我们就让在场的人做个鉴定看我敢不敢杀你？”任重诚说完扭头看看陈霄：“陈霄，你亲自动手！”
陈霄点点头：“好的！”
“慢着，慢着，你们搞什么计划我不管，但起码我不是你们计划中的一员吧？为什么要捎带上我呢？”徐泽楷摆着手看着任重诚问道。
任重诚并不理他，看了一眼陈霄，陈霄拔出枪来顶上子弹走到秦锦之面前冷笑道：“秦处长，想不到吧？我们还能有见面的机会，今天就让兄弟我亲自送你一程吧！”
秦锦之也笑了说：“陈霄，枪法好一点，别让我难受！”
“这你放心，保证让你满意！”陈霄说着举起了枪。
站在任重诚旁边的韩雪枫见状慢慢将手伸向腰间握住了枪。
“砰！”突然一声枪响，徐泽楷的脑门上溅起一串血花，白花花的脑浆混着血水从他的后脑喷溅出来，徐泽楷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腿蹬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徐曼丽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她看着拿枪转向自己的陈霄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膝盖向前挪动着仰脸看着陈霄：“饶我一命，求你饶我一命！”
陈霄哼了一声把枪口对准了她，徐曼丽泪如泉涌嚎叫起来：“姓侯的你个王八蛋，都是你把我送到了鬼门关，你这个挨千刀的，我就是死了变成鬼我也要找你算账，我让你这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陈霄，算啦！”任重诚突然开口说话，徐曼丽一听立刻转向任重诚喊道：“任处长饶我一命，我当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不杀之恩的！从此后我就是您的奴仆，一切都听您使唤，只要您不杀我，我”
“砰！”徐曼丽话还没说完，一声枪响，徐曼丽一头栽倒半张脸拄地上，屁股撅着，一股血水顺着她的后脖颈缓缓淌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枪响，让陈霄也愣了一下，他扭头去看，只见一个女人手中枪口微微还在冒着青烟。女人一脸铁青走到徐曼丽尸体前抬脚将她踹到：“这种人留着就是祸害！”
任重诚脸色一变：“南静，你别忘了这里我说了算！”
女人扭头看看他：“任处长，我当然只知道这里您说了算了，我这不是在为你打消一切后顾之忧吗？再说了，徐曼丽和徐泽楷早就暴露了，我们不杀他们，一旦哪天他们被共党抓住，那岂不是更麻烦？所以还不如趁早铲除以免他们带来不必要麻烦。”
任重诚瞪了她一眼：“我这个人向来注重礼节，我从不做喧宾夺主的事情，也不喜欢看别人做这种事情。”
女人点着头笑了笑：“我明白！”女人说着慢慢调转枪口对准了秦锦之说：“既然已经做了，索性就做到底吧，这个我也替你收拾了！”
庄亚蝶见状刚要伸手去掏枪，没想到韩雪枫却一个箭步从到那女人面前把枪指向了那个女人：“你敢开枪，我就一枪打死你！”
女人扭过头看着韩雪枫一笑：“怎么，舍不得了？还是你和他本就是一伙的呢？”
韩雪枫刚要说话，陈霄走过去用枪指着韩雪枫伸手把韩雪枫手里的枪拿了过去。
“你终于还是忍不住自己站出来了？”任重诚说着走到韩雪枫面前看着她。
韩雪枫看看任重诚道：“处座，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听不懂？呵呵，我会让你听懂的，来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任重诚说着指了指那个女人对韩雪枫说：“你一定听说过南京梅花吧？”
韩雪枫看看那个女人点点头：“难道她就是南京梅花？”
任重诚点点头：“不错，她就是南静！”
韩雪枫点了一下头说：“久仰大名了！”
南静走到韩雪枫面前上下打量了一阵笑着说：“彼此彼此，我对你也是久仰了蔷薇小姐！”
“呵呵，蔷薇，我被你搞糊涂了，什么蔷薇小姐？”韩雪枫笑着问道。
南静没有回答韩雪枫的话而是转向任重诚说：“任处长，我说的没错吧，这样以来她自然会自己跳出来的。而我们呢只是少了两个已经暴露毫无用处的小卒子了，也算是为共党省了两颗子弹而已。但是我们得到的可是要远远超出预料的啊！”
任重诚笑了笑：“南京梅花果然不同凡响，否则上峰也不会让你来做这个专员的。”
秦锦之看着眼前这个女人道：“你就是那个南京梅花？”
南静走到秦锦之面前点了一下头：“秦少，我可是见过你的，你可能没有印象了，但是我却记忆犹新。当年你在重庆接到命令来沈阳在南京火车站时我就见过你了。”
秦锦之看着她再看看任重诚：“听南静小姐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点，那我就明白了，那时候你们就已经对我倍加注意了，明的暗的就都已经开始吧？”
任重诚得意的一笑：“锦之，你应该是了解我的，我做事一向是把事情最好的一面和最坏的一面都要提前做个预想和假设，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你我都在这个行当里混日子，你也知道，这个行当不好混呀，弄不好就把命丢了。你是一个善于伪装自己的人，其实你在做我的学生之前，你的各项技能就不在我之下，我这几个学生中，数你最为特殊特别也最有潜质，只可惜啊，你走错了路，选错了方向。”
“老师，您不是也说过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现在这不已经回头了吗？”秦锦之笑着说。
“晚了，晚了！再说了你现在回头谁敢保证你不是共党派来的二次卧底的人呢？”任重诚说着看了一眼韩雪枫：“安九州的亲生女儿都会是共党，试问这天底下我还敢相信什么？”
“老师，别说区区一个安九州了，我们党国的文胆陈布雷先生的女儿、女婿不都是共党吗？还有北平的傅作义将军的女儿傅冬菊不也是”
“你不用再说了，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是在向我炫耀吗？炫耀你们的思想工作能力吗？还是想把我也游说了去做共党呢？”任重诚打断了秦锦之的话问道。
秦锦之笑了笑说：“老师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共党只会找像陈先生或者傅将军这样的人的家属成为他们的人。而像韩雪枫这种人应该还不够资格，还没有被共党纳入他们的争取名单中，也就是说即便共党知道他是安九州的女儿，也不会去花费时间和精力拉拢她的，因此，我断定她不是共党，更不是你们认定的什么蔷薇。”
“你这是想为她开脱或者辩护吗？”任重诚走到秦锦之面前问道。
“既不是辩护也不是开脱，因为我了解共党，所以我才会这么说的。”秦锦之说。
“算啦，算啦，这已经都不重要了，我就是想试试她，没想到她竟然会自己主动站出来。既然如此，那就成全她吧！”任重诚说完看了看陈霄。
陈霄走到秦锦之面前把枪递给他，任重诚看着秦锦之指了指韩雪枫：“那她就是你的了，杀了她吧！”
秦锦之一笑：“老师，您都说她是我的了，那是不是就应该由我来决定是杀还是留了？”
任重诚摇摇头：“我的意思是她是你的，是该轮到你动手的时候了，你杀了她证明给我看。”
“证明？证明什么？在来之前我已经证明过了，还要我证明什么？”秦锦之问道。
“杀了她，当着我的面杀了她，我就相信你的话。”任重诚说。
秦锦之掂了掂手中枪看着任重诚道：“老师您真的让我杀了她你就相信我了？”
南静拎着枪走到秦锦之面前举起枪对着秦锦之说：“杀了她再说！”
秦锦之看看她，转向任重诚道：“老师，您要是偏逼我这么做，那我也没有办法，您觉得要是杀了她对您的计划没有影响，那好，我现在就杀了她。”秦锦之说着举枪对着韩雪枫道：“对不住了，韩小姐，我也得活命，你不死，就得我死，所以，我只能勉为其难了。”
韩雪枫看着任重诚道：“处座，我真是搞不懂了，你为什么就轻信这个女人的话认定我是蔷薇了呢？”
任重诚转身看着韩雪枫：“我不会冤枉你的，安心去吧，你的父亲在那边等着你呢。”
韩雪枫冷冷一笑：“想不到啊，我们父女两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自己人手中，这是天意啊！开枪吧！”
秦锦之看看任重诚，任重诚看着他：“你还等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里面跑出来，秦锦之认出此人正是破译专家李洪光。只见李洪光来到任重诚面前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任重诚看了看他，李洪光点点头。
任重诚转向秦锦之道：“你还等什么呀？为什么还不开枪？”
秦锦之再次举起枪对准了韩雪枫，这时，站在后面的庄亚蝶紧盯着任重诚，手握住腰间的枪。
“对不住了，韩小姐，你我本就无怨无仇，你要怪就怪这个南京梅花吧，是她认定你是蔷薇的。”秦锦之说着闭上了眼睛手指一动扣动了扳机。
“啪嗒！”撞针空响了一声，却没有子弹击发出枪膛，秦锦之睁开眼睛看了看枪对陈霄喊道：“你给我一支什么破枪啊？这怎么还打不响呢？”
庄亚蝶长出一口气慢慢松开手。陈霄看看任重诚，任重诚一笑：“锦之，那个冬青死了，刚刚得到情报，吕一然还是没能救活，死在了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