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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老板娘看着庄亚蝶半天说出一句话:“你,你没喝那杯茶?”

    老板娘的话刚说完,月亮和秦锦之两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的身后了。

    “幽灵,该现身了吧?”秦锦之喝道。

    老板娘慢慢转过身来看看秦锦之和月亮:“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庄亚蝶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在她脸上扯下一张面具来笑着说:“你的易容之术的确不错,可惜你还是露出了马脚。”

    被庄亚蝶摘掉面具的老板娘看着庄亚蝶冷笑道:“庄处长,我们又见面了。”

    秦锦之看着她道:“林淑珍,你隐藏了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

    林淑珍笑了笑:“为了什么?为了接走刺刀,为了把你们的新政府搅得一团糟,为了国军反攻大陆做准备,当然也为了早日和我哥一起去台湾。”

    秦锦之指了指小供桌上的牌位道:“任重诚是你的哥哥?”

    林淑珍微微点点头:“没有任重诚就没有我林淑珍呢,是他救了我,又认了我这个妹妹!”

    “行了,有什么话回去说吧!”庄亚蝶说着伸手来拉林淑珍,林淑珍看着她向后退着:“回去,回哪儿去?我现在哪儿都回不去了。我知道任重诚死了,我的所有希望也都全部破灭了,我还能回哪儿去?你们抓了钟珊,有让任重诚死在了你们的牢房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果报应,我知道我被你们找到的这一天也越来越近了,但是想不到会这么快。可惜了,我今天没能把你们几个杀掉,不能替我哥报仇了!”

    林淑珍停了一下,然后冲着秦锦之三人笑了笑继续道:“你们找到我,也就代表这整个刺刀计划彻底失败了。可怜我的哥哥,处心积虑筹划了这么多年的刺刀计划,最终还是落得如此惨败局面。现在他人也不在了,参与刺刀计划的人死的死,被抓得抓,我是最后一个了,随着我的被抓或者死去,刺刀计划也就宣告终结了。我只有一个请求,希望你们能放过钟珊,让她活下去,毕竟她还年轻,还是一位母亲,更是我哥哥视若生命的人,哥哥待她如同亲生,希望她能代我每年去哥哥的坟上添把土,插根香。钟珊的命运注定了她会成为刺刀计划的一员,其实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可以把你们不知道全都告诉你们,只求你们放过她。”林淑珍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庄亚蝶:“鬼市上的其他潜伏者名单都在这里了,你们可以按着名单抓人。随着这些人的落网,整个参与刺刀计划的人就全部被你们抓了。”

    庄亚蝶接过林淑珍手里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卷微缩胶卷,庄亚蝶看了看递给了秦锦之。秦锦之看看林淑珍:“走吧!”

    林淑珍笑了笑:“我早就跟任重诚说过,早些除掉你,可是任重诚就是不听我的,他总认为钟珊会把你争取到我们这边来,现在看来是任重诚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钟珊。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林淑珍,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钱莎莎同志被你们杀害后埋在哪里了吗?”月亮问道。

    林淑珍点点头:“任重诚一死,也就只剩下我知道了这个秘密了。好,我告诉你们,钱莎莎,也就是钟瑚,他是被廖凯坦杀死的,当然了,廖凯坦也是受了任重诚的指使,廖凯坦不做一样也会有别人去做。这你们也就能理解为什么任重诚对廖凯坦始终忍让三分的原因了。因为廖凯坦手里掌握了太对任重诚的秘密,正因为这样,任重诚次才会对廖凯坦和聂倩平动杀机,只可惜啊聂倩平没能躲过去,成了冤死鬼,廖凯坦却侥幸躲过了那场大火。”

    “你说,到底你们把钱莎莎同志埋在哪里了?”庄亚蝶问道。

    “重庆,就在她住的那栋公寓楼的后花园里!”林淑珍回道。

    庄亚蝶看看月亮,月亮看了一眼秦锦之,秦锦之显得异常平和,他看着林淑珍道:“你们简直不是人,畜生都不如。那么一个鲜花一样的姑娘就这样被你们杀死还埋在他的公寓楼下面,你们还是人吗?你们就不不担心,有朝一日一旦钟珊得知真相后会怎么样?”

    “这件事只有任重诚和廖凯坦知道,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现在知道这个秘密的三个人死了两个了,只剩下一个人那就是我,你们觉得我回去亲口告诉钟珊吗?即便是你们想让我当着钟珊的面把事情的经过讲出来,恐怕你们也没有机会了!”林淑珍说着猛然抬起右手在自己的脖颈处狠狠划过。

    颈动脉被割断的林淑珍看着血从自己的脖颈处喷射出来,她笑着看着秦锦之他们慢慢抬起手,在她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片锋利的剃须刀片,刀片上一滴血正在滴下来。

    月亮急忙奔上前去,可是颈动脉被割断的林淑珍很快就倒了下去。月亮一把抱住她喊着:“林淑珍,林淑珍!”

    “她是在刚才拿这个小盒子的时候趁我们不注意,把刀片也一并拿出来夹在了两指之间。”秦锦之说。

    倒在地上捂着脖子的林淑珍看着秦锦之断断续续的说:“我最后一个请求,把我和任重诚埋在一起吧,谢谢,谢谢你”

    看着闭上眼睛咽气的林淑珍,庄亚蝶仰天叹道:“这是何苦呢,把大半辈子的时间全都花在了这个不可能赢的计划上,难道这就是他们对他们那个所谓的党国的忠诚?”

    “林淑珍忠诚的只是任重诚,钟珊忠诚的是复仇,任重诚的忠诚就是有朝一日替代毛人凤。想要替代毛人凤,那就要做出别人所不能做到的事情。其实现在想想,所谓的刺刀计划,任重诚还是用了心的。这个刺刀计划的核心就是每一个潜伏者都要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刺刀一样,深入我们的核心,然后秘密锄杀我们核心机构的领导层。直至刺刀越潜越深,越藏越密,一旦有一天,不管是那一把刺刀真正能够进入到我们的最高层,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到那时,可能真就会发生风云突变,也就表示任重诚期待的机会终于到了。有些事情我们要是静下心来去仔细想想,还真是有些后怕,这就叫细思极恐吧?”

    “任重诚穷其一生,沉湎于他的刺刀计划,照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让人想想都后怕。他精心安排,缜密计划,安插了这么多的人渗透我们的各个部门。一旦这些人真的全都动起来,后果的确难以预料。”庄亚蝶说完看了看已经咽气的林淑珍。

    “我们尽快回去吧,把这里的情况向局长做一下汇报。再就是看看钟珊这边还有没有没有交代的问题,我觉得,刺刀计划这个案子很快就可以画上句号了。”秦锦之说。

    庄亚蝶和月亮一齐点了点头,三人走出了寿衣店。

    吕一然听完秦锦之三人的汇报后拿起那个小盒子看了看:“是到了该收场的时候了。”

    庄亚蝶看看表:“局长,现在已经是深夜了,是不是可以行动了?”

    吕一然起身道:“亚蝶,月亮,你们带人按名单开始抓捕,记住一个也不能跑掉,务必全歼!”

    庄亚蝶和月亮大声应道:“是,一定全歼!”

    待庄亚蝶和月亮出去之后,吕一然看了看坐在一边闷声不响的秦锦之:“锦之,想什么呢?”

    秦锦之抬头看看她:大姐,钟珊她

    “锦之,一切都交给人民去审判吧!关于钟珊的问题,我已经写好了一份报告,我希望你也能看看,然后在上面签上你的名字。”吕一然说完拉开抽屉拿出一摞纸递给秦锦之。

    秦锦之接过去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后看着吕一然道:“你都已经写的很清楚了,几乎没有遗漏。”

    吕一然想了想说:“还要再加上一条,那就是真正的钱莎莎被埋葬地点,另外马上派人去一趟重庆,让我们的烈士能够在她应该去的地方得以安息!”

    “要不我跑一趟?”秦锦之问。

    吕一然摇摇头:“你行动不方便,我安排别人去吧,天亮后我就跟重庆方面先联系一下,请他们派人协助。”

    秦锦之点点头:“也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吕一然忙道:“放心,我已经让人把时月安顿好了,锦之,我陪你再去见见钟珊吧,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和她见面了。最迟后天她就要被移交到大北监狱去了。”

    秦锦之一皱眉:“这么快?”

    吕一然点点头:“我们这里不可能像监狱一样总关着这么一个重犯吧,上级领导的意思是尽快移交给监狱,然后尽快整理案件卷宗提交上去,尽快审判,尽快给沈阳市民一个交代。我们这次行动动静这么大,不能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没有尾声了吧?新的一年即将到来了,年底之前肯定是要公审和处决一批”

    “我明白,我明白!”秦锦之打断吕一然的话说。

    吕一然打开门看着秦锦之,二人谁都没有说话一起走出去。

    带着手铐脚镣的钟珊看了看秦锦之和吕一然一笑:“这是我最后的日了吧?”

    秦锦之看看她欲言又止,吕一然则语重心长的说道:“钟珊,我要告诉一个消息,我们找到了钟瑚的被埋葬地,明天我便派人去把她迁到到我们的烈士陵园安息。”

    钟珊耸耸肩嗤鼻一笑:“你跟说这些没有意义,那是你们的事情!”

    “啪!”秦锦之猛地一拍桌子:“钟珊,你还有没有点人性?毕竟她是你的亲妹妹,你们可是双胞姐妹啊!你难道就一点都不难过?都不想知道是谁杀了她吗?”

    钟珊看看他:“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吗?你们能放我出去报仇吗?”

    “报仇,报仇,报仇,你这辈子就是被仇恨所困,一心只想着报仇,才会让自己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你怎么还不醒醒呢?”秦锦之喊道。

    “对,你说的没错,我活着就是为了报仇!”钟珊说。

    “可是你现在什么都清楚了,为什么还不放下你这报仇的心理呢?”秦锦之问道。

    “我放不下,我恨,我恨这个世界,恨这个时代,恨一切,所以,在我心里唯一支撑我活下去的信念就是报仇,报仇!复仇的熊熊火焰已经把我烧得体无完肤了,我随时都准备着为了我的复仇而献出我的生命。”钟珊瞪着眼睛看着秦锦之吼道。

    秦锦之摇摇头:“无可救药,无可救药!”

    “钟珊,你还有什么没交代的吗?”吕一然问道。

    钟珊指了指桌上的那摞纸:“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写在上面了,这是我最后一次给庄亚蝶这个面子,她不是让我写嘛,那我就写,都写下来了,你们自己去看吧。除此之外,我已经再没什么好说的了。请吕局长给我一句痛快话,什么时候枪毙我?”

    吕一然看着她道:“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你的生死也不掌握在我手上。”

    钟珊笑了笑:“吕局长,能让我再见一次孩子吗?”

    钟珊听罢看了看秦锦之,秦锦之扭头转向一旁:“算啦,我不想时月看到她妈妈这个样子,这会给她幼小的心里带来伤害的。”

    钟珊笑了:“我就再看一眼,你们可以安排不让她看到我,只让我看见她就可以,这样行吧?秦锦之,我没有求过你任何事情,现在看在我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份上,请你让我再看看我的女儿吧!”

    秦锦之浑身颤抖着慢慢转过身来:“我,我”

    吕一然起身走到秦锦之身边拍拍他便推门出去了。

    待吕一然关上房门之后,秦锦之看着钟珊慢慢伸出手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放到桌上:“抽一支吧!”

    钟珊笑了笑:“谢谢!”

    钟珊自己拿出香烟点上,深吸一口闭上眼睛说:“真香啊!”

    秦锦之看着她:“除了见孩子还有什么要求?”

    钟珊笑着摇摇头:“不要告诉月儿,他妈妈是个坏蛋,也不要让她知道我被你们枪毙了,就说我去了很远的地方办事,要好久好久才能回来。不要带她去我的坟上扫墓,千万不要!我不想我的女儿这一辈子都背着一个有个当过国民党特务的妈妈这种骂名。另外,等她长大了,懂事了你就告诉她,她的妈妈叫钱莎莎,钱莎莎是为革命牺牲的,是为了千万劳苦大众牺牲的。常带她去看看莎莎,我们钟家这一家活着时不能在一起,死了也不能葬在一起,这是一种多么大的悲哀啊!”

    秦锦之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他看着钟珊问道:“还有吗?”

    “再有就是对不起,对不起你,对不起月亮,对不起亚蝶,对不起雪枫和吕局长,替我向他们道歉吧!”钟珊说完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林淑珍死了,她说她才是来接应你离开的人。”秦锦之说。

    钟珊笑了:“谁也接不走我了!但是我敢断定,林淑珍也不是那个来接我的人。”

    钟珊这句话话一出口,秦锦之大吃一惊,他看着钟珊问道:“那是谁?”

    “你还记得家里那本《资本论》吗?”钟珊问。

    秦锦之脑海中快速闪过家中的每一帧,是的,是有一本《资本论》被钟珊视若珍宝,从不让人动。秦锦之看着钟珊点点头:“我记得,你说下去!”

    “你记住,只有你看到有人和我那本是同一个版本的《资本论》,而且在扉页上写着一段话,人类的辩证法到了释迦摩尼的时候才真正成熟。那么拥有这本书的这个人一定是任重诚和毛人凤事先安排好来接应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