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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御史中丞谢堂

    这时迎面走来了一个胖子,赵旋定睛一看正是丁寿翁。贾志远和吴试一见到他到了,连忙也起身迎了上去。丁寿翁和两人打过招呼,却是直奔赵旋而来,走到赵旋对面拱手笑道:“赵将军好。”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赵旋也接受了凌光明的调解,于是便对丁寿翁道:“好,丁公子也好,不过我们离的远些就更好了。”

    丁寿翁略微有些尴尬,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带着贾志远和吴试就向中央大员的席位上去坐了。丁寿翁是当朝右丞相的儿子,贾志远是枢密使的儿子,而吴试则是左丞相吴潜的侄子,自然是可以坐的。

    几人刚刚入座不久,又有两位中年文士有说有笑的朝着中央大员的席位走了过来。其中一人年纪稍大,面相威严;另一个则有些年轻,显得儒雅温和。丁寿翁三人一见两人的到来,纷纷起身迎上前去。赵旋正在诧异,贾欣笑也已经起身,一把拉起赵旋,也迎了上去。

    赵旋只听得众人拱手道:“见过谢中丞、见过汪先生”。赵旋虽然被贾欣笑拉了过来,却是不识得两人。虽然也跟着众人拱手了,却是慢了一些,而且也没有说话。

    谢中丞看了众人一眼,摆摆手算是回礼了;那汪先生却是笑着向众人拱手还礼。众人正等着两人离去呢,却不料谢中丞走到贾欣笑面前忽然停下了,说道:“好生生的一个女孩子搞什么女扮男装,你爹也不在临安,害老夫差点都没有认出你来。”也不待贾欣笑解释,谢中丞又指贾欣笑身边的赵旋问道:“他又是谁?”

    贾欣笑一惊,担心赵旋哪里得罪了谢中丞,所以不想提赵旋的名字,于是含糊的回答道:“他是钓鱼城的赵将军。”谢中丞听罢不以为意的说道:“哦,武夫。”说完不再搭理赵旋等人,继续向前走去。赵旋见自己起身迎接,却平白无故的被人羞辱,心里十分的不舒服,也就小声的回了一句:“哦,文人。”

    谢中丞刚走出了两步,却是对赵旋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于是他停住了脚步道,回头道:“粗鲁的武夫”,赵旋闻言也不甘示弱回了一句:“无耻的文人”。那个谢中丞听了一愣,转过身又走到了赵旋的面前,说道:“粗鲁的武夫无礼”。赵旋见事已至此,也不甘示弱的回道:“无耻的文人下流”

    丁寿翁看到这个场面心中顿时乐开了花。父亲让自己交好赵旋,他的内心自然不满,可是也不敢违背父亲的话。此时见赵旋得罪了御史中丞谢堂,自然心中欢喜。却说那谢中丞上下打量了赵旋几眼,诧异的问道:“我怎么不知道王都统手下还有你这样的人物?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谢中丞的话,贾欣笑却是大惊,正在想如何替赵旋掩饰,不料丁寿翁却抢着答道:“谢大人,此人叫做赵旋,是原来钓鱼城的将军。”

    见丁寿翁答话了,贾欣笑也连忙解释道:“谢中丞,他是叫赵旋,不过在守卫钓鱼城的战事中头部受了重伤,刚刚伤愈,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

    “赵旋,钓鱼城赵旋?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谢中丞听后茫然道。他旁边的那位汪先生听到赵旋的名字却是眼神一亮,他走到赵旋的身边问道:“你就是钓鱼城赵旋?最近的那篇《西湖赏荷》,可是赵将军所写?”赵旋回答道:“正是在下所做。”

    那谢中丞听了两人的对话,反而笑了,笑着对赵旋道:“怪不得呢,你倒是的确不算是粗鲁的武夫。认识一下,老夫谢堂。”然后他又指了指身旁的汪先生道:“这位是汪元量汪先生。”赵旋见他语气客气了,也就连忙对两人见礼道:“赵旋见过谢中丞,见过汪先生”。

    谢堂冲着赵旋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去。汪元量却没有立即跟上,而是对赵旋笑道:“赵将军在钓鱼城中射杀敌帅汪德臣的功绩,汪某钦佩万分,有空的话还望能多多亲近。”说完了这话,这才拱手后去追谢堂了。

    直到谢堂和汪元量两人入座,丁寿翁等三人方才坐下。贾欣笑和赵旋也回到了座位,贾欣笑后怕的对赵旋小声埋怨道:“你不要命了,敢去得罪他。那个谢堂是当朝谢皇后的侄子,御史中丞,管着台院、殿院和察院,可以监察六部及百官呢。”赵旋对谢堂的事情却是没有在意,而是好奇的问道:“那位汪先生又是什么身份呢?”贾欣笑解释道:“汪元量字大有,琴棋书画;诗歌词赋无一不通,尤其擅琴,现在是宫廷的琴师。”

    勾栏之内,一人手持着竹竿拂尘走到了前台。赵旋知道表演要开始了,因为宋朝时的主持人,都是以手拿竹竿拂尘为标志的,所以当时的主持人被又被称作“竹竿子”。果然,那人说了一阵客气话后,宣布表演开始了。第一个节目却是滑稽杂剧。

    勾栏里显现出一户官宦人家的场景。此时家中到处张灯结彩,一伶人扮做家里的主人,自我介绍道:“本官乃翰林院学士兼侍读,官拜尚书右丞蔡卞。本人官运亨通,家里也是妻贤子孝,喜事不断啊。今日有友来相贺,特于家中设宴,等待众位好友的到来。”

    话音刚落,一男伶人扮做邋遢丑陋的女人上场,口中念到:“妾身心里苦,未得好郎君,喜斗东城鸡,好色而无德。”这男扮女装的女人一出场,立即就引得满场哄笑。

    赵旋却是看得莫名其妙,这蔡卞是北宋的书法大家,聪慧机敏,为官清廉,颇有官声。虽然是蔡京的弟弟,却和蔡京政见不同,怎地在这勾栏里如此遭人作贱?

    贾欣笑见赵旋不笑,以为他不知道,小声解释道:“这蔡卞是那奸相王安石的女婿,听说那王安石就邋遢的很,他的女儿必然也好不了哪里去。再说了,这蔡卞也是不自知,他是靠着那奸相王安石才能做到如今的这个位置的。”赵旋知道蔡卞因为王安石的原因,被认为的丑化了,同时也明白了勾栏之内为何这么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