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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倪都惜

    丁大全上下打量了赵旋一番,看了半晌,这才哈哈笑道:“赵将军果然英武不凡,你晋升将军之事就是老夫一手操办的,没想到今日却才得相见。走,我们进去说话。”

    赵旋让在一旁,等丁大全落座后,才和凌光明两人相对而坐。赵旋也偷着观察了一下丁大全,只见此人鹰鼻鹞眼,脸上有一块青蓝色的胎记,和后世的描述倒是也相符。

    凌光明笑道:“赵将军,这间阁子是整个丰乐楼风景最佳处,今日我也是借你的光,才第二次进来呢。”赵旋笑道:“风景的确是好的很,赵旋也是第一次得见,我们都是借了丁丞相的光啊。”丁大全闻言笑道:“此处春天来了风景才是最胜,赵将军若是想来的话,以后可以常来。”赵旋听后,只是笑了笑,却不接话。

    三人正谈着话,丁管家领着两个小二抬进了一架古琴,稍后一个风姿绰约的美貌女子款款了进来。女子来到三人的面前,向三人盈盈一拜,而后转身走到了古琴的旁边,缓缓的坐在了古琴后面的椅子之上。

    凌光明看向赵旋,笑道:“赵将军可识得此女?”赵旋摇头道:“赵旋初入临安,却是不知。”凌光明介绍道:“此女唤作倪都惜,却是前两年在临安城崛起的后起之秀,色艺双绝,倒是也真应了她这名字。”

    赵旋这才向倪都惜仔细看去,感觉此女个头应该不高,但是明眸皓齿,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的确容易让男人不自然的升起怜惜之意,于是点头道:“凌巡检说的不错,果然人如其名。”

    凌光明笑道:“那就让我们一起听听这倪都惜的琴曲比那沈三如如何吧。”言罢,凌光明看向丁大全,丁大全微笑着点了点头。

    倪都惜见状问道:“不知众位大人,想听哪一首曲子?”丁大全闻言哈哈一笑,笑道:“我记得倪姑娘那首秦观的《鹊桥仙》唱的就很好,老夫十分的喜欢,就先唱这个吧。”倪都惜闻言点了点头,垂首静坐片刻,然后素手抬起,轻抚琴弦,琴声立时响起,伴着琴声,倪都惜那清脆的歌声也开始响彻了整个房间,她唱道: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赵旋此时精神紧绷,哪里顾得上欣赏什么歌曲。在倪都惜弹唱的过程中,赵旋偷偷的瞄了丁大全几眼,却见丁大全正在闭目倾听,嘴中一边哼着,脑袋还随着歌曲的旋律晃动,显然已经沉迷于歌中。

    一曲歌罢,半晌,丁大全仿佛才从歌曲中醒来。他赞道:“倪姑娘的弹唱又精进了啊,老夫就要陶醉其中了。”倪都惜连忙起身,对丁大全做了一个万福,笑道:“奴家多谢丞相大人的赞赏了。”

    丁大全哈哈一笑,转身对赵旋说道:“赵将军,你感觉如何啊?”赵旋连忙应和道:“倪姑娘的弹唱果然是宛若天音啊。”丁大全笑道:“这首《鹊桥仙》却是倪姑娘最拿手的词曲之一,赵将军也点一首吧。”

    赵旋也没有拒绝的l理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想点什么。于是他看向倪都惜问道:“倪姑娘,范仲淹的《渔家傲秋思》你可会弹唱?”赵旋的话音刚落,丁大全就不自觉的笑了,暗道:“这个赵旋果然是个武夫,在这种场合居然能想到沙场征战。”

    果然,那倪都惜起身向赵旋福了一礼,回答道:“赵将军,这首《渔家傲秋思》的词,奴家倒是也知晓,但是却从没有弹唱过,还望赵将军见谅。”

    赵旋也毫不在意,笑道:“倪姑娘也别见怪,赵某是个武将,却是记不得别的词曲,为难了姑娘,还望姑娘见谅才是。”说完,赵旋望向凌光明,说道:“还是请凌巡检再点一首吧。”

    凌光明闻言一笑,吟道: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吟罢,凌光明笑道:“赵将军果然是员猛将啊,不过这沙场的惨烈却不是这般女子能体会的,她就是会唱,恐怕也唱不好。”言罢,凌光明对倪都惜道:“还请倪姑娘来一首宋祁的《玉楼春·春景》吧。”

    倪都惜才又重新入座,很快欢快的琴声响起,倪都惜唱道:

    “东城渐觉风光好,縠皱波纹迎客棹。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歌曲飘扬中,一道道精美的菜肴也被逐一摆上桌面,赵旋抬眼看去,有五味杏酪羊、银鱼炒黄鳝、水龙虾鱼等,还有一个汤菜叫做江瑶清羹,每道菜都做工精致,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曲声之中,凌光明俯身轻声对赵旋笑道:“赵将军,可需要让那倪都惜为你陪酒?至于其他吗,却是要看你的本事了。”赵旋知道在宋朝时,歌伎陪酒在士大夫阶层甚是流行,本也不是过分之事。不过歌伎只卖艺不卖身,所以凌光明才有此说。

    赵旋微笑着摇了摇头,小声对凌光明道:“凌巡检的好意赵旋领了,你也知道,赵旋从不喝酒的。”凌光明这才重新看向丁大全,笑道:“丁丞相,您看这菜都上来了,是不是请倪姑娘先去休息,我们开始?”丁大全冲倪都惜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开了。倪都惜这才又向三人做了一个万福,盈盈而去。

    待倪都惜离去后,赵旋起身站立,冲着二人拱手道:“丁丞相、凌巡检,赵旋因伤不能饮酒,还请两位大人见谅。”丁大全早就把赵旋的底细查清了,知道他从来不喝酒,也不在意。倒是凌光明劝道:“这丰乐楼的眉寿酒却是天下闻名,赵将军何不不浅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