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加快脚步，发现有虚空猎兽活动的痕迹后，森林的温度像是降了许多，走在荒无人烟的森林中，让人时不时就会感到视线的错觉。
“咦？看这里。”法尔曼走在最前面，他指着侧边一块‘空地’。
地面上有焦黑的痕迹，还在令人不安的黑紫色气息飘荡，张玉京感觉这股气息很熟悉。
他低头看向胸前，这种元素的感觉跟黯灭一模一样，应该就是那天吐息四散的一小块。
周边的树木还有黑色的缺口，被侵蚀的乱七八糟，黑色的伤口与周围雪白的环境格格不入。
法尔曼拿出一块像是放大镜一样的仪器，对着地面照去，透过镜面，可以看到流动的暗元素，还有变异的火元素。
“嗯，汹涌的暗元素，而且经久不散，虽然颜色不同，但是还有火元素在其中。”法尔曼把观测的结果告诉大家。
张玉京很奇怪，难道其他人无法用肉眼看到元素力吗，他没有问出这个疑惑。
“啊额这个难道就是不久前袭击克鲁王国的那道攻击留下的？”洁列娃额头冒冷汗。
如果是真的，那么这道攻击术法的施法距离简直高到可怕，大多数目击者只看到一道白紫色的光柱扫过，然后世界都为之一暗，随后就是惊天动地的爆炸。
洁列娃小心的收集四周树木上的残灰，可能应该称其木炭了，土壤也带了一些走。
法尔曼站在原地思考什么：“我尝试净化一下这片区域，如果长时间放任暗元素聚集，可能会滋生一些暗元素魔物。”
看见张玉京和洁列娃都看着他，法尔曼也很快做出回应：“放心吧，只是简单的净化而已，不会花费很多时间。”
两人退到一旁，把场地留给这位光元素使。
法尔曼紧闭双眼，双手合在一起十指紧握，像一位虔诚的祷告者，金色的光元素附着在他的盔甲上，让他变得如同一位神圣的骑士。
光元素组成一道幕布，向焦黑的地面撒去。
“二阶术法：净化赐福。”
然而情况不容乐观，面对气势汹汹的光元素，散发不祥的暗元素不为所动，等到光元素与之相融，地面都没有发生变化，暗元素反而更凝实了。
“离开吧，这不是我能够处理的。”法尔曼很干脆的放弃净化。
三人继续前进，但是平静的表面下，法尔曼心中满是惊骇，虽然只是二阶术法，但自己是实打实的四阶实力，面对这些暗元素，他居然毫无办法，连撼动一丝都做不到。
这种阶级的术法，到底是什么样的强者或许真的是
他不敢往下想，突然觉得自己仗着四阶的实力有些不识好歹了，本来冬墓森林就是一个连普通人都可以进出的森林而已，以他四阶的实力，岂不是简简单单。
就算柯莉弥那个鉴知石记录了那道攻击，他也在时间的消磨下失去了敬畏，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有多渺小。
张玉京很明显的察觉到，前方带路的法尔曼有心事，步伐不再像之前那么坚定有力，反而透出一股做贼心虚的胆小韵味。
被吓到了吗。
确实，就连张玉京这个知情者，也对黯灭的吐息有所忌讳，他当时是已经摆烂了，大不过一死所以才能面对黯灭。
而未知，就是折磨人心的最佳调味剂。
森林里的第二天在沉默中度过，今天大家的话都很少，安静的在森林中收集情报。
夜晚，还是像昨天那样，张玉京负责前半夜。
据说黯灭攻击克鲁王国军队的那道吐息，一直从森林深处攒射而出，但是吐息的路线不规则，所以很难锁定发起攻击的位置。
但是张玉京记得很清楚，他从近处观测到的吐息，就是笔直的一道光柱，难道吐息变成一节一节的情况，也是弗莱德特意做出的障眼法吗。
很可惜，那些虚空猎兽今晚并没有出现。
法尔曼钻出帐篷，坐到张玉京旁边，没有说交班的话，而是说起白天的事情。
“我还是太自大了，以为北境这个小地方自己能有办法处理任何事情，没想到啊。”法尔曼轻轻摇头，深邃的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落寞。
只有法尔曼清楚，自己为了成为禁卫付出了多少，为了得到强大的实力忍受了多少，他拿出一罐红色的饮料，递给张玉京。
“我的家乡特产，清蕨花酿酒，要尝尝吗。”
没有给张玉京拒绝的机会，他倒了一满杯推给张玉京，然后自顾自的猛灌一大口。
张玉京本想拒绝，无他，担心有毒。
但是看到法尔曼喝的如此豪迈，他也对自己的态度放开了，也学着猛灌。
不是辛辣，而是有一股甘甜的香味，配上清凉的口感，似乎是薄荷样的味道，然后他呛酒了。
法尔曼笑着拍拍他的背，给他顺气，朝张玉京举杯：“酒不是名酒，但是喝了睡得香。”
“嗯，好喝就行。”张玉京起身返回帐篷，留法尔曼一个人在篝火旁。
进了帐篷后，他发现洁列娃也没有睡着，小波卡的眼睛看着帐篷顶挂的元素灯。
张玉京躺在旁边，拉起另一卷被子，双手背在脑后：“怎么，又睡不着吗。”
“唔，我在思考。”洁列娃头也不回，她想到惨死的黑熊，还有法尔曼凝重的表情以及今天小队沉闷的气氛。
“早点睡觉，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我知道，顺拐，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张玉京脑门上绷出几根青筋，早知道不报假名了。
“我吗，统一世界吧。”
“呵哈~别开玩笑。”
“说了你也不信，你呢。”
“嘿嘿，我想成为像导师那样的人，在学院任职，不想去家里安排的职位，还想还想，还想成为像母亲那样的英雄”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瞌睡虫又进入了梦乡。
张玉京用手撑起身体，伸手掐灭元素灯，灯光消失前，他瞥到两道泪痕。
啊，喧嚣的城市啊，你一直都充满活力；
风沙肆虐的戈壁啊，您从来都是这么无情；
静谧无声的幽蓝之渊啊，为何要带走我最亲爱的人？
张玉京透过外面的火光，可以看到洁列娃的睡颜，她在痛苦，又在欣喜，笑着流泪。
她应该是梦到什么了，他伸手擦掉女孩的泪痕，又帮她提了一下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