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有大概两周到达崔拉缇雅。”
“没有听过。”道尔虽然有些自闭，但是他不傻，恩人朋友说还有两周抵达？
张玉京和斐努对视一眼，后者点点头，让开身位。
张玉京带着道尔下车。
“这?!”道尔有些语无伦次。
“重新认识一下，道尔阁下，我们是冒险公会瓦里克远征车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有救了。”道尔小老头热泪盈眶。
斐努跟着出来，就看到道尔在抹眼泪：“喂，小张，你怎么欺负老人啊，懂不懂尊老爱哟。”
“你真有脸说啊，还有那叫尊老爱幼。”张玉京有些无语，差点让道尔挨鞭子的不知道是谁：“斐努，崔拉缇雅有传送阵吗。”
“有是有，很贵，你不会”斐努脸色有些复杂。
“嗯，说不定。”张玉京拎起道尔回车厢。
总感觉成保姆了，带娃还要养老，又是担忧孩子的入学手续，还要照顾老人情绪。
时间到了中午，斐努已经被征用挖矿去了。
墨绘找准一个时机，把张玉京拉出去单独说话。
“为什么让我去学院？”
张玉京沉默了一下：“小墨，说实话，我没法帮你修行，如果没有碰到道尔，我也会在崔拉缇雅给你找一个学习的地方”
“张，我不需要，斯嘉丽会教我。”
“呃我虽然没有和斯嘉丽聊过天，但是如果你想变强，只依靠一个人是不行的，要学习更多的知识。学院里会有很多有用的书籍让你进步。”
墨绘眼神闪动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复平静。
张玉京趁胜追击：“小墨，你也不想被车队的其他人嚼舌根吧，其实我知道的，你很努力，但是努力需要方向。”
“好，我听你的。”墨绘点点头。
“走吧，先去见一下你未来的导师。”张玉京搓了一把墨绘的碎发。
“道尔阁下，可以开始了。”张玉京站在侧边，道尔和墨绘对坐着。
“嗯”道尔应了一声，皱着眉头催动储物戒指，从里面取出一个水晶球，球内有彩色的烟雾翻腾，等道尔把水晶球放平后，彩色的雾气逐渐变得稀薄直至透明。
精神力受伤还强行使用，撕扯的疼痛让道尔鬓角冒汗。
“小墨闺女，把手放上去吧。”道尔用手帕擦去汗渍，不知道为何说完背后有点冷。
墨绘没有多嘴，把小手放在水晶球上。
可以清晰地看到，透明的水晶球突然出现波动，道尔眼睛一亮。
但是随后，这些波动开始远离墨绘手掌触碰的区域，雾气沉淀在水晶球最下方不动了。
“嘶？！”道尔被整不会了，第一次见这样的情况：“我可以握住你的手吗？”
墨绘点头，把手递给道尔。
那是一双不像孩子的手，虽然白皙，但是手心却有茧，一双饱经锻炼的手掌，道尔复杂地看了一眼墨绘。
“大小姐，我会用一缕风元素引导你，注意不要排斥”随着之间亮起一丝微光，道尔突然瞪大眼睛。
他发现两个可怕的事实，第一，小墨是男孩，第二，小墨是男孩！
一岔气，道尔好不容易调动的一丝元素力就那么散了，顺便还咳出点点血丝。
“呃，小墨啊，咱们要不明天，明天再调整一下？”道尔有些尴尬。
但墨绘没觉得有什么，只是站起身给道尔鞠一个躬：“好的，格南道尔阁下。”
张玉京看着墨绘如同往常一般，回房间整理衣装准备外出狩猎。
他心里不是滋味：“道尔，小墨他是什么情况。”
道尔回过神，话语有些狂热：“首次发现！不单单是排斥元素力，而是下意识地远离神奇。”
张玉京双手搭在道尔肩膀上猛烈摇晃：“你倒是说啊。”
“朋友！别摇了。”道尔喘了口气：“我把刚才的发现告诉你，但不知道是否准确。”
道尔揉了揉阵痛的大脑，感觉精神力刚才被撕扯得厉害：“墨绘小少爷应该有先天的特殊体质，从未被记载的特殊体质！”
道尔抓住张玉京的手，激动地满脸潮红：“如果能够研究，或许可以完成一项前无古人的成果！”
小老头已经在车厢里来回踱步，焦虑得不行：“恩人！咱们还有多久可以抵达崔斯缇雅？”
“两周以内，看车队安排。”张玉京丢下这句话就去找孩子了。
小墨似乎没有走远，在距离车厢大概两百米左右的岩石上坐着，他的伙伴斯嘉丽也在。
等到张玉京走近，他感觉斯嘉丽似乎看了他一眼，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趴下。
斯嘉丽的举动让墨绘也察觉到后面有人，他回过头看到张玉京。
此刻的小张心里很纠结：小墨是不是受打击了，都怪道尔那老毕登的水晶球不给力，给孩子留下不好的印象怎么办。
张玉京无言地坐在墨绘身旁，陪他一起眺望远方的草原。
沉默持续了好一会，最终是墨绘打破了这股奇怪的气氛，只不过话不是对张玉京说的。
“斯嘉丽，张不是外人，你可以信任他。”墨绘把斯嘉丽放在腿上。
肉嘟嘟的蝾螈与张玉京对视了一会，张玉京从她的眼神中可以感觉到很强的审视意识。
最后斯嘉丽做了一个翻白眼的动作，虽然她没有眼白。
“呵，所有东西都在变化，更何况最善变的人心。”斯嘉丽清冷的声音在两人脑海里响起。
张玉京心神一秉，这种意识交流的能力可不是普通魔兽能够拥有的，难道斯嘉丽真的是特殊种？
“继续我们刚才的话题吧。”墨绘抚摸了一下斯嘉丽的头，后者十分傲娇地接受抚摸，虽然她的尾巴一直在晃。
“你确定？”
“嗯，张是朋友，也是家人。”
“好吧，希望你不会后悔。”斯嘉丽跳到两人面前，再次与张玉京对视：“张玉京阁下，希望您能够守口如瓶。”
“呃”张玉京不知道怎么回应，他感觉斯嘉丽像是在和墨绘玩过家家。
“接下来我说的，你们千万别害怕”斯嘉丽话没说完，就被张玉京下意识抢答。
“放心吧，我们受过专业训练，不会怕。”张玉京说完捂住自己的嘴，示意斯嘉丽继续。
斯嘉丽也有些蚌埠住，她淡粉色的躯体已经有些泛红了。
“格南道尔给你测试的水晶球，无法测出元素亲和，是正常的。”
“为什么？”张玉京脱口而出。
斯嘉丽斜眼：“因为元素在恐惧。”
“恐惧被湮灭。”
“还记得我昨天告诉你的吗？”
墨绘点头：“嗯。”
斯嘉丽把头朝下，阴影在她的鳞片上刻出深痕，眼神扣住墨绘的轮廓，这一秒，斯嘉丽憨憨的外型都掩盖不住她的狰狞，让张玉京有些脊背发寒：
“你本就无法成为元素使，无论你是否遇到我，你最终都会成为元素吞噬者，天命之唯一，【灾厄】之主宰！”
“我之所以会教你如何修行，不是因为我想死，而是契约已经成立我无法反抗。”
“至于张玉京阁下给你安排的幼稚学院环节，我也会教你怎样隐藏尽可能不被‘观测’。”
“今后，我们就是共犯了，来日方长。”斯嘉丽说完闭上豆豆眼，安静地匍匐在石头上，等待两人消化刚才的信息。
张玉京嘴巴都快张成O形，他听懂了一些，仅仅少量的信息就让他有些害怕了。
什么‘灾厄主宰’，听起来逼格好高。‘观测’这个词在黯灭那听过，可能是关于虚空方面。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什么叫我安排的‘幼稚学院’？我可是禅心竭力了好吗！
还没等张玉京吐槽，墨绘一脸严肃地问：“所以到底是什么意思？”
正在闭眼养神的斯嘉丽被雷得不轻，她甚至发出那种一下没憋住导致鼻孔出气的动静。
斯嘉丽有些恼怒地瞪了一眼张玉京，似乎是在怪他没有给小墨补充‘常识’。
拜托，什么家庭会给小孩学这种阴间常识啊？
“多说无益，我直接教你可以修行的冥想法吧。”斯嘉丽屁股对着张玉京，不怎么发达的后腿还在往张玉京那刨土，用这种方法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幼稚鬼”张玉京小声逼逼。
“哈？！”
“没什么。”
斯嘉丽追究，只是刨土更快了。
“这个冥想之法和‘普通人’不一样，不需要构筑锚点。”
“请教我。”墨绘十分郑重地对斯嘉丽说到，而斯嘉丽也十分满意契约主小姐的态度。
“《渊窟玄想》，这个或许是当下最适合你的冥想法，因为我也没有其它类似的了。”
“墨绘，我需要你在意识之海中冥想‘大漩涡’，最好选择意识海中间区域，越大越好，大到你的认知界限！”
听完，墨绘脸上有些犹豫，斯嘉丽发现他的异状：“有什么困难吗，冥想的要点我已经教给你，里面有几个需要注意的事项，只要不”
“不是的，斯嘉丽。”墨绘打断她，刚才斯嘉丽反馈给他的知识，冥想法中的要点/口诀/运转路径都十分详细，想了想，墨绘还是告诉了斯嘉丽。
“我不知道意识海的边界。”
“？”斯嘉丽突然变呆：“不可能，怎么会有人不知道自己的意识海边界呢，你的意思是大到无法感知界限？”
墨绘想了想，纠正斯嘉丽：“不知道，但是我在意识海中寻找了两年，但是无法找到锚点。”
“两年两年两年都无法探查自身的极限吗。”斯嘉丽严肃了一会，又开始傻笑：“呵呵呵呵呵，居然是这样吗，那么就不用在意冥想法中的那些条条框框了。”
“既然舞台无限大，那么就没有约束，放心修行这篇冥想法吧。”
“嗯，好的。”墨绘闭上眼，心神沉入到自己的意识之海中。
这里还是一片铅灰色，阴云在上方永不消散，天光只能透出一丝丝间隙，黑色的大海如同镜面，没有一毫厘波澜。
墨绘按照《渊窟玄想》中的要诀，在海中选择漩涡之心，平静的海面泛起波纹，海水在墨绘脚下荡起涟漪。
随时间流逝，海面开始有了起伏，深海之底仿佛出现空洞，海水逆时针旋转，墨绘脚下开始出现漏斗。
这冥想的第一步算是完成了，即将开始第二步，让漩涡覆盖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