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姥爷也纳闷，不过没办法，“实在不行就在京城找一个吧，家里穷点也没事儿，只要性子大气些就好。”
不是他自夸，自家的女儿养的就很不错啊，就算是到了京城和官太太们来往，也没露出怯来，到哪儿都撑得住，林姥爷心想。
林贺和郑谷就在一边看着大人们讨论这件事，他俩是插不上口的。
李氏和老林头也给出主意，“还是先找个官媒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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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一，马市大开。
一大早就全家出动，去选马了。
远看一张皮，近看四肢蹄。
前看胸膛宽，后看屁股齐。
当腰掐一把，鼻子捋和挤。
眼前晃三晃，开口看仔细。
赶起走一走，最好骑一骑。
林姥爷给他们仔细地讲要怎么挑选马，“不过像各种地方都很好的马咱们是买不起的，就买个中马的话，毛色好不好就不要紧了，主要是四肢得健壮。”
整个市场很大，都是关外的人每个月初一牵着马来卖。
不过人却不多，这些马一般是卖给官府的。
招兵买马，招兵买马，马的数量多少对战力的影响极大。
像林家这种自家养马的很少。
林姥爷在市场上逛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目标。
走过去先围着马绕了一圈，拍了拍马的肚子，又掰开马嘴，仔细地看了看它的牙口。还行，牙齿不黄。牙齿不黄，意味着这匹马的年龄小。
最主要的这匹马的尾巴长，尾巴长的马一般耐力比较好，比较适宜长途出行。
“就这匹吧。”林姥爷问林伯英。
林伯英赶忙道“听您的，爹。”自己看的那些相马知识还没一一验证完呢，老丈人就看好了。
卖马的很明显不是中原人。
“这些应该都是厄鲁特人，那地方都是游牧民族，善于养马。”林姥爷解释道。
噢，林贺了解，大概就是蒙古那块儿。
林姥爷雄赳赳气昂昂地带着众人去砍价了。
林贺发觉，家里人好像都在砍价这方面很有天赋啊。
自家娘亲就不说了，连姥爷也这么厉害。
本来，“这马要五十两银子。”那厄鲁特人操着一口别扭的官话，一点儿价都不给砍。
“你看看这马，牙都不怎么齐，怎么用的了五十两，这就是一匹下等的马。”
“毛色也不亮，一看喂养就不仔细。”
“蹄子也小得很。”
“腰长腿细的，到老肯定不成器。”
“一口价，四十两。”
林姥爷疯狂输出，给那厄鲁特人说的脸都绿了，奈何官话不过关，不能及时反驳。
“真的，老兄，要不是看你们千里迢迢来京城一趟不容易，我连这个数都不给你出，你这是被官府挑剩下的吧。”林姥爷拍着卖家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真的，就这个价，我也不去别家看了，你看看这一上午，也没几个买马的，你早点卖了就能早点拿银子回家啊！”
看那厄鲁特人有点犹豫的样子，林姥爷立马给林伯英使了个眼色。
林伯英心领神会，“爹，这马也太贵了，要不咱们去别家看看，实在不行买头驴也是一样的。”
几人作势就要走。
厄鲁特人忙拉住林姥爷，磕磕巴巴地说道“四十五两，不能再少了。”
“哎呀，走吧走吧。”林贺几人也帮腔，一副不耐烦再砍价的样子。
林姥爷把厄鲁特人拉到一边，低声说道“这样吧，我是真喜欢这匹马，你看，咱家各让一步，四十二两怎么样，家里就能出四十两银子，这多余的二两我从我的私房里出，怎么样？”
“老兄我就二两银子的私房钱，多一分钱也没有，刚才你看到了，家里人都嫌贵不让买呢，一会儿你就说是四十两卖的，行吧！我是真喜欢这马。”林姥爷装作一副极其喜欢，瞒着家里人出私房钱也要买的样子。
那厄鲁特人也有些心动了，犹犹豫豫道“那好吧，就四十二两。”
“成交！”
《金布律》规定：“卖奴婢马牛者，皆以帛书质。”
市场南边有官府的一个亭子，就在这儿办手续。
小吏一看林伯英穿着官服，一点儿也不敢懈怠，手续办得很快。
林贺凑过去看质书上写着什么，相当于现代的买卖合同，上面把买卖日期、买卖双方的籍贯、身份、姓名、买卖物品的名称、价钱、立券地点和见证人等都写得很详细。
还交了廿二钱给官府，称为质钱，这个钱买卖双方都要出的。
所有的这些手续都办完，这匹马才是真正属于林家的了。
回去的路上，林姥爷顺便教他们骑马。
“你们先学会坐上去再说，等哪天带你们去郊外骑马。”路上偶尔会有人，他们几个初学，碰到别人就不好了。
林贺个子最矮，还得在下面托着他才能坐上去。
好吧，骑马一点儿也不舒服。
骑着走了没几步，林贺就下来了。
等把马具上好了自己再骑吧，林贺心想。
家里前几天就定了马具，还有车厢，不过还没送到家。
有了马具应该比这样骑裸·马要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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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氓》里面有“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媒婆算是古代女子唯一能干的有编制的工作吧。
不过人家叫做官媒，主要的工作内容就是督促适龄男女成婚。
在林贺的脑海中，媒婆都是嘴角有一颗大黑痣，两个脸蛋黑里透红，鬓角还要插一朵大红花的粗鄙的中年妇女形象。
和87版红楼梦中刘姥姥的样子差不多。
不过，这回为了小舅舅结婚，他也算见识到了。
郑杰找的这位官媒看着四十出头的样子，皮肤白皙，身着一身墨绿色祥云纹的衣裙，打扮端方素雅，看着很有气质的样子。
郑杰客气的叫他杨大嫂。
杨大嫂回了个礼，把郑谷叫来，细细地从上到下看了一遍，郑家的底细她已经都知道了，这回就是来看看小伙子怎么样。
郑谷被看的脸都红了，整个人像个小媳妇儿似的，羞答答的。
林贺在旁边憋不住要笑，被自家娘亲狠狠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