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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信

    直到日落西沉,陈子弘等人的身影才再度出现在民安孤儿院的大门前。

    挂在门墙上的五个拱型金字在反复的加固后依旧金光熠熠,即使历经了二十多年的光阴,在何永元眼中,这栋建筑和曾经也没有任何区别。

    他记得,只要站在孤儿院最下面一级台阶上,便能看到被孤儿院高耸的屋顶挡住的连绵群山。

    于是,当他再度站在了记忆中的台阶上时,他转头看向了身后。

    群山还在,只是没有记忆中那么欣欣向荣了。

    送别的人也还在,只是多出了一个同行的人。

    “子弘啊,你们不再多坐一会儿了吗?”

    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被陈子弘缓缓推到门边,三三两两的孩子从孤儿院的窗户里好奇地探出头来,又被在旁看护的护工伸手按下了脑袋。

    陈子弘绕到老人身前,看着陷在厚重衣物里,连脸都被盖地严严实实的老人,笑着说道:“院长,事务繁忙,我也想再和您多坐一会儿,可再耽搁下去,今天的事情怕是要做不完了。”

    年轻人伸手整理了一下戴在老人头顶的毛线帽,可想要收回的手却又被老人依依不舍地攥紧。

    看着对方因年老而不甚清明的双眼,陈子弘自是不愿拒绝老人的挽留,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顺着对方的力量,蹲在了老人的身前。

    透过两人紧紧交叠在一起的双手,重新走上台阶的何永元默默无言地看着面前相谈甚欢的二人,弯腰搬起老人想要送给他们的瓜果蔬菜,整整齐齐地摞进了停在台阶下的汽车后备箱里。

    顺便,将那个破损的收音机也搬上了汽车。

    “侦探,陆文局长向先知发送了一条信息,请先知去对诡异调查局一趟。”01平静单调的声音突然从何永元的上衣口袋中传出。

    他侧目看向依旧在和老人促膝长谈的陈子弘,微微点头,用力合上后备箱,将夕阳洒下的光芒尽数阻拦在外。

    在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何永元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缓缓响起:“转告陆文,先知已经知道了。”

    “不是吧,他真是这么回答的?再没有其他信息了?”

    一点火星从黑夜中跃起,伴随着一连串的咔嗒声,火苗向外扩散的光晕照亮了张易平悬挂在眼皮下的黑烟圈。

    他抬头看了眼并未亮起的电灯,啧了一声,将手中点燃的香烟递给了站在身旁的陆文:“别烦啊,来一口?”

    “我不抽烟。”陆文径直向着没有任何光亮的室内走去,冷漠地拒绝了张易平的好意。

    “这不巧了嘛,我也不抽。”张易平无所谓地将手中的香烟丢到地上,将室内唯一的光源踩在了脚下:“为了能活久一点,我早戒了。”

    “那这支烟从哪来的?”陆文问道,听口气,明显是一点都不信。

    “刚刚严和那小子给的,不拿白不拿。”

    张易平嘿了一声,说道:“而且你猜怎么着?我的手里正好又有一个打火机,所以我就顺手把烟给点……”

    话未说完,一道突如其来的强光便随着窗帘拉开的声响撞入他的眼中,他下意识地抬手挡住自己胀痛的眼睛,将一副明显没有睡醒的姿态展现在了笔挺站在窗台前的陆文眼中。

    “我现在不想和你讨论‘早’到底是几天前的问题,把烟收拾起来,看看这个。”

    陆文并没有理会打扮地格外随意的张易平,他快步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前,将一直拿在手中,由金红色火漆章封口的信件扔到了桌子上。

    张易平懒洋洋地抬眼扫去,直到看到那枚火漆章上雕刻的金冠雄鹰,顿时睁大眼睛,惊呼道:“格拉西姆当皇帝当久了,终于是彻底疯了?”

    格拉西姆·罗曼诺夫,是斯诺曼帝国的现任皇帝,不论是在国内还是国际,都凶名赫赫。

    陆文瞥了张易平一眼,却只是摇了摇头,说道:“……这封信是他点名道姓要寄给先知的,上层把它拦了下来,如今才到了我的手里。”

    “上层怎么说?”张易平随手拖来一把椅子,一屁股坐在了陆文对面。

    “他们现在没空搭理我们,因为岛国灭亡,五国正在召开紧急会议。”陆文也坐在了摆在桌后的办公椅上,可没过一会儿,却是又烦躁地站了起来,背起双手,在偌大的空间中来回踱步。

    张易平的眼睛随着陆文的身影左右摇摆,听到对方的回答,当即嗤笑一声,说道:“现在开会?岛国灭亡的时候都干什么去了?”

    “西方联邦的教皇和维格兰的国王在当时联络不上,自由联邦的总统前几天扭伤了腰,今天才堪堪能从病床上坐起来,只有斯诺曼的皇帝能够联络上,会议根本开不起来。”

    “呵呵,都忙是吧?”

    张易平撇了撇嘴,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哎了一声后说道:“自由联邦的总统怎么把腰扭了?”

    “据传是被自己年轻时的狂热粉丝不小心撞到了地上,我不是很清楚,但对外都这么宣称。”

    陆文一边回答一边再度拿起那封信件,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又将其用力拍在了桌案上,沉声说道:“现在已经五点半了,先知还没有来吗?”

    “你当他会瞬移啊?这才过去不到一个小时,飞过来也要花一些时间吧?”

    张易平伸手拽住陆文还想走动的身体,起身将他按在了自己坐过的椅子上,无奈地说道:“别再晃来晃去了,我知道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你心里烦躁,但事情要慢慢处理,要是着急有用,我和你一起急。”

    “……你猜我为什么这么急?”陷进椅背里的陆文看着面前不急不躁,仿佛事不关己的张易平,沉声问道。

    “嗯?还有其他原因?”张易平看着陆文黑沉到仿佛没有尽头的眼睛,有些犹豫地说道。

    “上层在将信件交给我的时候,特意强调了一句话。”

    陆文抬手指了指悬挂在窗外的夕阳,一字一顿地复述道:“务必在会议结束之前,让我们明确先知对这封信的处理态度。”

    张易平因意料之外的回答沉默了许久,直到陆文伸手敲了敲桌沿,才张口问道:“……现在会议进行到哪了?”

    “六点结束。”

    陆文冷声回应道:“我在四点半向先知发送了消息,当时你还窝在会客厅的沙发上睡觉……看来我当时和信使交谈的时候,你是什么都没听到耳朵里去啊。”

    “……这件事情,确实很急迫。”

    感受到周围愈发沉重的空气,张易平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下来。

    他动作夸张地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脑袋,见陆文依旧在幽幽地盯着他,便试探性地指了指门口,悄声说道:“要不然,我出去问问?”

    “不必了,张局,陆局,我已经来了。”

    一道不疾不徐地声音遥遥传来,陆文和张易平齐齐回头,不约而同地向门口的方向看去。

    风尘仆仆的陈子弘站在大敞的门前,看着诧异的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你们进来的太急,门没有关,刚才的对话,我全听到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陆文从座位上起身,边走向他边问道。

    “在上层想让我明确态度的时候。”

    陈子弘半开玩笑地拍了拍陆文的肩膀,伸手指向摆在桌上的信封,说道:“虽说即使不看这封信,我也能向你们表达我的态度。”

    “但为了不辞辛劳的格拉西姆陛下,我们还是打开看看吧。”

    说罢,他便走上前,用摆放在笔筒中的拆信刀打开了包装完好的信封。

    浓郁的血腥味随着陈子弘展开信件的动作立刻弥散在整个房间内,陆文当即皱紧眉头,越过面前之人的身体,看向那由暗红的血液浸泡,异常简短的龙国文字。

    【先知,辅佐我。】

    【你注定属于斯诺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