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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杀人祭旗

    回到县衙,朱锐的神情阴沉如水,凝重得仿佛能滴出墨来。

    他那紧蹙的眉头下,双眸透着深深的忧虑。

    毕竟,瓦剌人的骑兵威名赫赫,绝非等闲之辈。

    他刚刚在城头观望,那一幕幕景象如今还在脑海中不断浮现。

    瓦剌人的队伍气势汹汹,尤其是那众多的具装骑兵,在阳光下闪耀着冰冷的光芒,令人胆寒。

    他心中暗自估量,这些重装骑兵至少占了全军的三分之一。

    英国公张辅敏锐地察觉到了皇上的不安,上前一步,恭声说道:

    “皇上不必忧虑!瓦剌人虽然骑兵勇猛,但他们着实不善攻城。更何况,咱们还有威力巨大的火炮和火铳,定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朱锐微微点了点头,可心中的阴霾并未因此消散半分。

    首辅曹鼐见皇上仍忧心忡忡,接着又说道:“老臣以为眼下最为重要的是稳定民心,防止小人作乱!”

    朱锐怔了一下,像是突然被点醒一般,猛地想起了一件事。

    “王先生,你的那些辎重进了怀来城了吗?”朱锐急切地问道。

    此时的王公公正沉浸在方才城头所见的恐怖情景中无法自拔。

    他的脑海中,满是瓦剌骑兵那狰狞的面孔和挥舞着的寒光闪闪的兵刃。

    那些骑兵如狂风般席卷而来,马蹄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大地都踏碎。

    他们口中发出的呼号声,犹如地狱恶鬼的咆哮,令人毛骨悚然。

    王公公仿佛又看到了瓦剌人的旌旗在风中烈烈作响,上面那奇异的图案仿佛是死亡的符咒。

    具装骑兵们身上厚重的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令人胆寒的光芒,每一道光芒都像是索命的利刃。

    而最让他感到恐惧的,是那些骑兵眼中的杀意。

    那是一种毫无怜悯、毫无顾忌的冷酷,仿佛他们面对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待宰的羔羊。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对杀戮的狂热,仿佛这片土地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突然听到皇上叫自己,王公公慌乱地答道:“回万岁爷的话,太阳还没升起来就到了。这都是小喜子的功劳,听说半道上还遇到了瓦剌骑兵。”

    “哦,小喜子?”朱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就是喜宁。万岁爷您不记得了?”王公公连忙解释道。

    朱锐心中冷笑,他哪里是不记得,不过是明知故问罢了。

    “你叫他过来,朕有话问他。”朱锐的语气不容置疑。

    “奴婢遵旨。”王振转身匆匆出去了。

    不多会,王振就带着喜宁进来了。

    喜宁一见到朱锐,立刻诚惶诚恐地跪下,高呼:“臣喜宁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锐目光如炬,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眼前的喜宁,皮肤白皙,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意,那副模样一看就是个奸诈的小人,让朱锐心中的厌恶又增添了几分。

    “你可知罪?”朱锐猛地厉声问道,声音在县衙中回荡,透着无尽的威严。

    喜宁本来满心欢喜,以为是要领赏的,没想到被皇上这么一问,整个人都懵了,不知所措地抬头看向王振。

    王振此时也是满脸的不解,心中暗想:“万岁爷,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怎么我带进来一个人您就要治罪啊。”

    “奴婢不知……”喜宁战战兢兢地说道,声音都在颤抖。

    “不知?你当真不知?” 朱锐的怒火再次被点燃,怒吼声响彻县衙。

    喜宁此时心里万念俱灰,整个人匍匐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他心里害怕极了,想着:“完了完了,难道是之前做的那些坏事被皇上知道了?这可如何是好?”

    “好,让朕来告诉你!”朱锐怒不可遏。

    “你一个女真人,朕赏赐你那么多你还不满足。

    你说说看,你有没有在京城圈地?有没有抢占英国公的田产?有没有在张府打死人命?这桩桩件件,哪一件朕有冤枉你?

    更有甚者,现在大战在即!你却屡次延误行军时间!你说,你到底该不该杀?”

    朱锐越说越气,顺手将一个茶碗狠狠地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众人皆被吓得噤若寒蝉,县衙内安静得可怕,仿佛时间都凝固了,真的是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万岁爷,看在他将辎重带回来的份上,您就饶了他吧。”

    王振小心翼翼地说道,额头上已布满了汗珠。

    朱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闭上了眼睛。

    县衙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静静地等待着皇上的决断。

    思忖片刻,朱锐猛地睁开眼睛,开口说道:“来人,将这个大奸似忠的东西拉出去砍了!”

    不多时,樊忠带着人就大步流星地进来了,伸手就要拖着喜宁往外走。

    “慢!”朱锐突然说道。

    樊忠他们便立刻停了下来,恭敬地站在一旁。

    “把他给朕拖到城门口砍了,朕要用他为我大明的将士祭旗!”朱锐的声音坚定而冷酷。

    “臣领旨!”樊忠大声回应道。

    樊忠等人粗暴地将喜宁拖拽出城门口。

    一路上,喜宁面如死灰,双腿发软,几乎是被拖着前行,嘴里喃喃自语:

    “皇上饶命啊,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饶奴婢一条狗命吧。”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此刻的喜宁,脑海中一片混乱,往昔的荣华富贵如同过眼云烟般闪过。

    “我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我曾经的荣华富贵啊,就这么没了。

    我不该那么贪婪,不该肆意妄为,不该仗着皇上的恩宠为非作歹。

    要是能重来,我一定好好做人,安分守己。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就要死了,就要死了啊!”

    他的心狂跳不止,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无尽的恐惧。

    “我不想死,不想死啊!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做,还有好多福没享。”

    他的眼神充满了极度的惊恐,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城门口早已围满了百姓和士兵,他们都对喜宁的罪行有所耳闻,个个义愤填膺。

    刽子手早已等候多时,那把寒光闪闪的大刀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喜宁被强按在刑台上,眼神中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和绝望,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大小便也失禁了,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行刑!”

    随着监斩官的一声令下,刽子手高高举起大刀,手起刀落,喜宁的头颅瞬间滚落在地,鲜血四溅。

    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仿佛在庆祝正义的伸张。

    此时,朱锐心中暗想:如今砍了喜宁,这旗也算是祭了,瓦剌人是不是也该攻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