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气球这个字眼,老板表情闪过一丝惊慌,随后又恢复常色笑道:“没有,我这里卖的全是一些柴米油盐,不卖玩具的,因为村民们也没有闲钱消费。”
“这样啊。”芙宁娜的目光从小卖部的门口离开,看向老板道:“狗蛋他们经常来你这里赊酒喝,那么你应该会记账才对吧,方便拿出账本给我们看看吗?”
“这”
见老板的脸色微变,芙宁娜问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还是做贼心虚呢?”
闻言,老板摇手否认道:“没有没有,您看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呢。”
“我这就进屋去给你拿”
说完,老板的双腿似乎很不情愿地迈步。
芙宁娜和陈琳则是跟在他的身后。
进到小卖部。
老板弯腰在一张几乎散架的桌子前翻找着账本。
芙宁娜则是环视了小卖部一圈。
空间不大,各种柴米油盐还算挺多的,货架上也确实没有摆放出售任何玩具。
她抬头看向监控安装的位置。
监控正对着小卖部的门口,而老板睡觉的炕就建在门口旁边。
乍一看也没有什么问题。
就在芙宁娜准备走到炕前看看究竟时,老板的声音传来。
“找到了,警察同志,账本已经找到了,呵呵。”
老板用衣袖在账本的表面上擦一下,然后跑来将其递给芙宁娜。
芙宁娜接过并翻开,厚厚的一本记账本,上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赊账记录。
大部分全都是关于狗蛋他们的,每天都欠四五十,而且开始记账的时间已经是十年前了,就只有前面几页的账单被划掉。
也就是说这十年来,狗蛋他们一共欠这个老板起码有十几二十万块钱没还。
这足以让一个急需要钱的人产生杀心了。
芙宁娜翻到账本的最后几页,却发现被撕了几张,而且撕痕还很新,似乎是刚撕下不久。
没等她说话,老板就解释道:“哦,那几页是我想上大号的时候,没有纸,所以就撕来用了,呵呵。”
“是吗?”芙宁娜合上账本,放回桌面上,双手环胸微微仰头看着老板,“我看那几页被撕下来的纸应该是你计算费用开支的记录吧?”
“是出村进货时的账单吗?”
“还是计算去医院看病所需要的费用呢?”
老板愣了那么一秒,随后笑道:“呵呵,警察同志,你别看我今年60几了,其实我的身体还挺硬朗的很。”
芙宁娜回应了他一个微笑,“你的笑很不自然哦,而且你迫切解释的是自己身体没病,这就说明你很心虚,所以是被本神明猜对了吗?”
“本来就没有的事,你怎么会猜对呢?呵呵。”老板的笑声越来越虚。
“不承认也没有关系,我们会去各大医院还有诊所查询你的挂号信息的。”
不给老人说话的机会,她继续追问道:“距离你上一次去进货是什么时候了?”
“上两个月前了吧,人老了记不太清。”老人早已没有之前的笑容,神态也不再那么自然,垂落在大腿处的手指时不时抖动两下。
“哦。”芙宁娜抬头看了一眼监控,说道:“我看你这个监控还那么新,也没有落多少灰,我猜你应该是两个月前进货时顺便买的吧?”
老板犹豫一秒后悠悠吐出一个字,“是”
他知道这个东西也瞒不住,因为村民们常来他这里买东西,一问就可以问出来。
“那遥控车和高跟鞋等等这些作案时需要用到的东西,应该也是那时候买的吧?”
老板没有回应芙宁娜的话,他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可双腿却难以察觉地在颤抖着。
留音机播放的戏曲夹杂着“沙沙沙”的电流声,似乎在代替他诉说此刻混乱的心情。
“不说话那我可就当你承认了哦。”芙宁娜走到炕前,说道:“你这床应该是有什么机关之类的吧?”
“你就是利用监控伪造出自己睡觉的假象,然后从床底下溜出去的?”
说着,芙宁娜掀开炕上的被窝,发现炕的床板是一根根竹子搭成的。
虽然她不理解这个村里的人为什么不买床睡,而是自己用石头水泥搭建一张床。
但值得一提的是,她面前的这张床显然和狗蛋他们家的不同。
狗蛋他们家的床上面也是用水泥铺的,而老板这张则是用竹子。
要是说老板的预算不够,她显然是不相信的。
而且炕还很新,似乎是刚搭建没有多久。
芙宁娜把被子掀到一边,看着老板说道:“昨晚你就是把竹子推到一边,然后从床头下面那个狗洞溜出去的吧?”
她所说的狗洞,自然就是烧柴添炭用于暖炕的灶口了。
“我我”老板站起来慌忙解释道:“我用竹子当床板是因为现在的天气还不冷,不用烧炭,什么钻不钻狗洞的,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而且监控录像你们也看过了,我昨晚就一直在炕上睡觉,哪也不去。”
“你说的不对。”芙宁娜纠正道:“你应该说是自己的假发在炕上睡觉。”
老板再次沉默。
芙宁娜走到货架前,“村民说你今天一直待在小卖部里,那就说明你还没有来得及扔掉买来假扮女鬼的那件红衣服。”
她转身望向老板,问道:“衣服藏在小卖部哪里了?”
见老板还是保持沉默,她轻轻拍了一下货物架上装着食盐的麻袋,轻声道:“是藏在货物架的某一件商品里面吗?”
“是你承认自己的罪行,还是需要我们把证物给找出来?”
老板关掉传出“沙沙沙”声的留音机,仰天叹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对于自己藏的衣服足够自信,还是为了能够拖一会儿是一会儿,他久久才说道:“那你们找吧。”
“好好好,死到临头了还要强撑是吧。”
对于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芙宁娜也无计可施,只能安排警员进行搜索。
就那么大点地方,警员们搜了两个小时都没有搜到那件衣服。
此时的天色逐渐变黑,如同被稀释过的墨水。
晚上的村庄,仿佛一幅无法言说的恐怖画卷。
被黑暗笼罩的街道弥漫着阴森的气息,破旧泥土屋散发出阴森的气息,它们的影子在微弱的月光下扭曲变形,就像一群沉默的幽灵,让人心生恐惧。
夜晚的村庄静得让人窒息,只有一些鸟兽在黑暗中时不时发出怪叫,那些声音如同幽灵般的叹息,让人背脊发凉。
“队长,找到了。”
一名警察小跑出小卖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