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室。
老板的双手被铐在铁桌上，执法记录仪正对着他的脸。
芙宁娜和几名警员坐在他面前的一张长桌上，拿着纸和笔准备记录。
“把你的犯罪过程说一下吧。”
老板环顾了一眼审问室，然后把头低下，沙哑的声音从喉咙传出。
“狗蛋他们仨都是我杀的。”
“和你之前所说的一样，两个月前我到医院查出了恶性肿瘤，需要手术切除，可是我现在压根就没有那么多钱动手术，于是我就找上了欠我钱的狗蛋他们。”
“谁知道他们不仅不还钱，还恶语相向，说什么当初欠下的账就当做保护费了。”
“甚至还威胁我，说如果再敢跟他们要钱，他们就不让我这个小卖部开下去。”
“他们都是恶霸，我知道这些话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从那以后，我就试图不给他们赊账，可换来的却是拳脚相向。”
“每天看他们在我这里白吃白喝，我就气打一处来，明明欠钱却跟大爷一样。”
“怨恨的种子在我心中埋下，一日复一日，我的病情越来越恶化，我的杀心就顿时升起。”
“既然善良不得好报，那就把他们都杀好了，反正都是蛀虫，说不定还能积德。”
“正当我在想怎么样杀他们而不被发现的时候，村长找到了我，并给我200块钱，让我出村进货的时候顺便帮他买一双高跟鞋。”
“我见过他偷偷瞒着他媳妇跟黎九妹幽会，所以我知道他买这双鞋子目的是什么。”
“哦对了，那时二狗也在偷听，不过他傻愣愣的，似乎听不懂村长他们的谈话内容。”
“我看着手里的200块钱，想到了一个计划。”
“当即我就决定把这起杀人案制造成厉鬼杀人案，毕竟那些村民的迷信程度，我这么多年都是看在眼里的。”
“于是我进货的时候就买了两双一模一样的鞋子。”
“当时路过一家卖监控的，我就停留了一会儿，在想，要是这一切都不在我计划之内，村民们报警了，那该怎么办？”
“于是我又买了监控等等制造不在场证明。”
陈琳突然打断了他，问道：“你难道就不怕村长把你替他买鞋的这一条线索告诉我们？”
老板摇头，“不怕，因为我知道村长他平时不干活，我敢肯定那200块钱是他偷他媳妇的，他平时又很怕他媳妇，他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偷钱给黎九妹买鞋子的。”
“就算承认，我也有提前准备好的监控可以证明。”
老板顿了顿继续说道：“一切准备就绪，我就开始等黎九妹那虚荣的女人穿上高跟鞋在村里溜达炫耀。”
“为了让越多村民知道她这双鞋子，于是我就等了好久。”
“最终我觉得时机成熟后，我就尝试着利用二狗去杀黎九妹。”
“因为他每次来我这里的时候，我都会给一些小零食给他吃，所以他对我的感情比他爸还要好，我只要稍微挑拨离间、添油加醋，他自然就会去杀了黎九妹。”
“果然一切都和我所计划的一样，晚上的时候他真的去把黎九妹勒死了。”
“村民作息早，也没人看到他杀人，然后我就进去装模作样吓唬他杀人的后果，当时他差点吓尿了，呵呵。”仿佛回想起了那个画面，老板笑了一下继续说道：“然后我假装好意的给他出主意，让他把黎九妹伪造成上吊自杀。”
“当时别提他有多么感谢我了，就差点给我磕头道谢了。”
“完成计划中的一环后，我偷偷从黎九妹的钥匙环里拿出一个钥匙，为接下来的计划做准备，然后又把之前二狗去我小卖部时遗落的钥匙装进去。”
陈琳忍不住好奇问道：“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以防未然啊，多重保障嘛。”老板说道：“我不想让村民发现少一支钥匙，从而怀疑到时候高跟鞋是人放到黎九妹家里的。”
满足好奇心后，陈琳说道：“好吧，你继续。”
老板继续说：“隔天，村民们发现了黎九妹吊死家中。”
“我还以为二狗会露馅，没想到他比我还要镇定，仿佛忘了这个人是被他杀死的一般，不过以他智力而言，也挺正常的。”
“就算他露馅也没有关系，我相信村长一定会为了维护他，从而谎称黎九妹就是上吊的，毕竟他也只有一个儿子，不可能为了黎九妹让自己的儿子去坐牢。”
“和我预想的一样，村民们并没有怀疑过黎九妹是他杀，这就让我更加确定接下来的计划万无一失了。”
“村民们把黎九妹下葬后，我等了七天。”
“因为村里有七日厉鬼回魂的说法，只要在那晚杀人，可以让村民更加信服。”
“不过说实话，当晚我也挺害怕的，但是我看到在我小卖部门口喝酒的狗蛋他们那张嘴脸，愤怒就替代了害怕。”
“等到他们喝得烂醉回去，我就关上了小卖部的门，躺在炕上盖上被子，一点点慢慢挪开竹子。”
“为了那个过程看似不动，我花了将近半个小时。”
“完事后，我从下面拿出提前放好的长枕代替我，装作我还在床上睡觉的假象。”
“然后拿着提前放在下面的菜刀等等工具从灶口钻了出去。”
“当时夜黑风高，谁都睡了，加上狗蛋他们喝得烂醉，并没有锁门，最后我很顺利的就进去了。”
“没想到杀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简单很多，也不知道菜刀太锋利，还是脖子太软的原因，直接一刀下去就人首分离了。”
“我用了不到20分钟，就把狗蛋他们都杀了。”
“然后我用手套在高跟鞋，模仿黎九妹走路的步伐。”
“因为黎九妹自从有了高跟鞋后经常在村里走，自然留下不少鞋印，所以我很清楚她步伐的宽度等等。”
“最后把二毛杀死后，我突然想到，村里有一个妇女好像刚刚崴到脚，于是我又稍微留了一个心眼，模仿崴脚时的走路姿势。”
“完事后，我用提前拿走黎九妹家的钥匙，打开了她家的门，并将高跟鞋和菜刀放到她床头下。”
说完，老板抬头，看向芙宁娜等人，“当时的鞋印有骗到你们吗？”
芙宁娜：“”
众警员：“”
“没有，赶紧把你的犯罪过程全部供出来。”
几人几乎是一同开口。
“好吧，真不愧是警察啊，这都没有瞒过你们。”老板继续说道：“因为我知道，住在黎九妹对面的那个妇女每天凌晨2、3点钟都会起来磨豆腐拿去集市上买。”
“于是我就提前躲在暗处，等她起床，然后利用遥控车和气球等等工具伪造黎九妹回魂的假象。”
“可是我低估了衣服的重量，气球压根不能托起它在天上飘。”
“然后我就干脆让遥控车拖着衣服跑了。”
“不过效果似乎一样，没一会儿就引来了村里的那只土狗。”
“土狗又引来了卖豆腐的那个妇女。”
“虽然狗不是追着我的遥控车叫，但是妇女似乎也已经看到红裙在地上飘了，只见她被吓得连滚带爬跑回去。”
“计划完成，我也就去到小卖部了。”
“隔天，我本想提前去到二狗他们家，引导村民这是厉鬼杀人的，因为我的计划都已经万无一失了，没想到去的时候就看到村长已经报警了。”
“这点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啊。”
“我知道警察来的时候肯定会搜查证物，然后我就从灶口钻回去，看着藏在里面的遥控车很是不放心，扔又不知道去哪里扔，也没有时间去扔，因为我要是莫名离开小卖部很久，村民一提供这条线索，你们肯定会怀疑我，因为我平时哪里也不去。”
“想和衣服一起烧，可是遥控车的结构又是铁，根本烧不融，被发现就更加说不清了。”
“这时候，我想到了刘秀才的女儿，于是我就偷偷摸摸过去遥控车交给了她。”
“因为我知道刘秀才的女儿智力有问题，认不出谁是谁，只会阿巴阿巴的，所以就一直和她说这是爸爸买的。”
“当时我还试探了她几次，她都说爸爸买的，这才让我放心回到小卖部。”
“接下来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
“不过我并不后悔杀了他们，反正我没钱治病也活不长，拉他们来垫背挺好，也是为村民除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