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先生不仅学究天人,还用兵如神,两次平定蛮族叛乱,为政为民,深受我等百姓爱戴。
又上疏八事,忠君爱国,以江山社稷为重,先生之高义,传于海内,我等拜服。
且毅自开智以来,便时常听闻先生事迹,如沐春风,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及至今日,方能得见先生,还请先生收我。”杨毅说完,跪在地上,再次拜伏,默不作声。
卢植站在亭中,盯着亭外跪伏地上的杨毅,久久不语
一时间仿佛风静云止,久久得不到回应的杨毅伏在地上,心脏扑通扑通地直跳,紧张不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哈哈哈!”
“你这小子,实属有趣!起来吧,我且收下你。”卢植笑着说道。
“学生毅见过师傅!”杨毅大喜,缓缓起身。
“你今可有取字?”
“学生未及弱冠,故尚未取字,还请师傅为学生取一字,往后出行,也好相告他人。”杨毅借坡下驴,连忙说道。
杨毅早就想取字了,但,一则未及冠不好取字,二则由普通人取字和名士大儒取字,两者的含义可以说天差地别。
卢植听后,缓缓起身,负手在亭中来回走动,杨毅也不急,等着卢植思考
“有了!”卢植突然眼前一亮,“《周易》有言:谦谦君子,卑以自牧。
名毅有卞毅之意,再辅以此句,就取字谦牧吧。希望你遇事莫要心急而刚,要懂得谦卑,虚心待人,能听从他人建议,不急躁误事。”
“学生谢过师傅赐字,以后我也有字了,杨谦牧,哈哈!”杨毅高兴不已,再拜道:“学生必将谨记师傅之言,严格要求自己。”
卢植看到杨毅的表现,也很是高兴,“记得就好。今我等就不行拜师大礼了,一切从简。”
杨毅知道卢植是怕麻烦,真正行拜师大礼,必定会告知众人,凭卢植的声望,只怕来者众多。
“学生听师傅的,”说完便走到亭中,拿起桌上茶壶倒上一杯茶,跪下为卢植奉上,卢植欣然接过,一饮而尽。
如此,杨毅和卢植的师徒之名也算是坐实了
两者于亭中交流许久,多是卢植在考察杨毅的学识,杨毅在兵法上的造诣令卢植颇为赞赏,而学识只能说是中规中矩。
如此过去了许久,两人皆沉浸其中,直到老叟前来招呼众人用膳,两者这才罢休
卢植的日常饮食很是简单,以麦饭为主,另有逢羹(加蔓青叶的肉汤),青菜一份。可见他平时的清廉,即使杨毅前来,也不过如此。
“为师这只有这些,谦牧还请多多担待,”卢植温和的说道。
“师傅严于律己,清贫苦寒之日常,学生深感佩服,亦是学生学习之标靶。请受学生一拜!”杨毅说着便欲下拜,被卢植伸手给拦住了。
“哈哈!来,同用膳。”卢植笑道。
“学生此番前来,还带来了点自家酿的天仙醉,味道相比平常酒水,要烈上一些,还请恩师品尝一二。”
杨毅说着让李虎取出一瓶天仙醉来,卢植在杨毅来时便已注意到李虎的身形,如此力士,过于显眼,所以一眼扫去便可注意到。
“那我可得品尝一下,”卢植诧异。
他平时很少出门,除了一二好友偶尔前来拜访,基本都是自己待在院中琢磨学问,所以也不曾听过天仙醉之名。
李虎很快就拿了一瓶来,老叟拿来酒杯,杨毅随即为卢植斟满。卢植端起酒杯,还没入喉,酒香便扑鼻而来,直令卢植精神大振,“好酒!”
一饮而尽,酒烈如喉,很快,一股灼热之感从腹中缓缓升起,很快又散去。“此酒真乃佳酿,甚好!谦牧且再为我斟满!”
杨毅又为卢植满上,“师傅喜欢,毅便遣人再为师傅送来一些。只是,酒虽好,莫要贪杯,还请恩师注意身体。”
“好!好!好!”
“谦牧现住于何处?”卢植说着突然向杨毅问道。
“学生现在一客栈暂时落脚,”杨毅如实答道。
“嗯你现在既然欲同我学习学问,久住客栈也不是个办法,以后就搬到我这陋舍暂住吧!也算是给为师做个伴。”卢植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
卢植的妻儿老小目前都还在老家涿县居住,所以现在府上只有他与老仆二人。
“如此,毅便谢过师傅了!”杨毅大喜。
“你我师徒,不必如此言谢,反而显得生疏了。”卢植故作严肃状说道。
“喏!”杨毅笑了笑,摸了摸后脑勺。
“师傅,毅晚时便让李虎前去收拾行李。”
“可,阿善你等会去收拾两间房出来,给谦牧二人居住。”
“喏!先生。”名叫阿善的老仆答道。
“师傅,晚间我欲去拜访一番孟德兄长,此番若非孟德兄长引荐,我还不知从何处来寻师傅。”杨毅向卢植轻声说道。
“此番毅能得偿所愿,拜在师傅门下,还需与他说上一声。”
“可!此确为人之常情,在世为人,需懂得知恩图报,谦牧可自去行事,明日再来我府上即可。”
卢植很是满意,在不惑之年,遇到杨毅这般弟子,令闲赋在家许久的卢植内心感到了一丝慰藉,午饭都比平日多吃了两碗。
饭后,卢植拉着杨毅来到了一间房中,杨毅打量着整个屋内,只见几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桌上还有一本翻开的书籍,不知道书名。
旁边一支墨笔搭在砚台边,白纸铺在桌上,其上有着约莫六七十个小字,想来卢植原先是在此写着什么。
只见卢植来到了书架前,几番搜寻,拿出了两本书籍,来到杨毅面前。
“谦牧,这两本书籍乃为师近些年所著,算是为师一生学问之精华所在。今赐于你,望好生研读,若有不解之处,细细道与为师,为师再为你一一解惑。”
“毅拜谢师傅,必将勤加学习,早日参透师傅学问。”杨毅接过书籍郑重一拜,然后拿起一看,分别是《尚书章句》、《三礼解诂》。
“为师近些时日正在为《周易》做注,尚还未形成书籍,他日为师再为你讲解《周易》,这是本奇书,谦牧需好生学习,受益终生。”
“喏!学生谨记。”卢植很是满意
晚时,李虎带着众人将银两与天仙醉等物尽数搬到了卢植府上。
放置好后,杨毅又让李虎给了众人一些银钱,让众人自行游玩几日后,可散去归家下邑。
众人一一应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