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戏先生,你等怎来了?”问话的是周正,前时乡寺作战时伤势较轻,所以被文典安排在军营门前值守。
“今日休憩够了,特来军营一探。纪纲等人在何处?”
“明哥儿与亮哥儿已归去鲁府,唯典哥儿在营中,”杨毅点了点头,带着戏忠、典韦朝里走去。
此时文典正跪在矮桌前翻开着一本册集,丝毫没注意到杨毅等人的靠近,杨毅走到文典身后一探,见上面写着一个个名字,其后还有年龄籍贯,想来便是记载县兵的兵册。
文典感受到了背后传来的热浪,猛然一抬头,吓得一激灵,“主公,你咋来了,着实吓我一跳!”
“醒来无事,便想着前来军营一探,今日一战具体损伤如何,我心中还无底,”说着和戏忠跪坐在矮桌前。
文典见杨毅问起这事,神情肃穆,说道:“今日一战,比我等当年剿匪一事,惨烈程度还要胜上几筹。两家家仆和我带来的甲士,合计二百人,死者便达六十三人,伤残者二十一人,要不是柴豹手下陷阵士来得及时,只怕伤亡还要更重。”
杨毅长叹口气,县兵再怎么弱,那也不是山匪可以抗衡的。更何况王超此人,他早前也有了解,县尉一职,是他靠着自己的打拼,一步步得到的,能力远不是那些酒囊饭袋所能比,只是最终却因为家族原因,用在了歧途,颇为可惜。
“战后皆需妥善安置,县兵还剩多少?”
“还剩一百八十余人,其中能战之士一百四十六人。”太平匪众来日必将攻城,文典也是知道杨毅心中所想,直接答道。
“可,”杨毅又将戏忠来时在马车上所说的话告知文典,让他明日遣人出城早做准备。三人又细细商议了一些要事,才离去
连日的风雪早已把众人冻若呆鸡,但好在挺了过去,久违的阳光再次温暖大地
杨毅命文典将看押的诸多县兵押到训练场,站在高台上打量着众人,典韦在旁侍立左右,两侧还有柴豹带着十七陷阵士,披甲持锐,寒光肃厉。
在场县兵那日对杨毅印象不深,但是对于典韦和柴豹等人,那是惧怕到了骨子里,一个个如鸡仔般缩着头,不敢看向杨毅。
“抬起头来!”杨毅喝道,柴豹等人在旁亦是大喝,把在场县兵吓得一惊,畏缩的看着杨毅。
“县君命我暂代县尉一职,处理县域兵事,你等昨日是被王超胁迫,故我不责怪你等。但,犯下如此重罪,日后必遭陛下问责,株连九族也不为过。”杨毅扶剑来回走动,站定,“而今,若想洗脱罪名,唯有与我一同,击溃太平贼众,以功抵罪,方可豁免。”
“我等愿随将军杀敌!”众人根本没想到杨毅会饶过自己,峰回路转之下,连忙大声附和。
杨毅见众人眼中的火热,点了点头。
“听令!鲁明为屯长,鲁亮、周正、谢伟为队长,整合场中县兵,操练行伍,早日形成战力。”在场县兵共一百四十六人,已远超一屯建制。但事急从权,文典需统率剩余家仆,江开等人又没在城中,只能先如此定下。
虽然守卫城门的近二百县兵还没被杨毅安排自己人接管,但其中也安插了手下亲信。因此,对于杨毅的命令,也是颇为信服。至此,下邑县城中的有生力量皆已被杨毅掌控。
“主公,前去打探消息的兄弟回来了。”杨毅放下手中书,“快快请来。”
须臾,文典便带着一人来到帐下,这人是杨府家仆,杨毅还是见过几次。还没坐下,杨毅便急切地开口问道:
“阿财,槐花里众人现今情况如何?”杨毅现在担心的便只有那群手下的弟兄了,相比于城中守备,除去柴豹率领的陷阵士,单打独斗,只怕没几人能够打得过那群游侠儿,战阵之道也是操练得最为娴熟。
“禀少爷,我已去见过李跃等人,众人目前无碍,还让我向少爷问好。昨夜他等得到少爷报信,便将里中众人迁至坞堡,李宗遣人来攻时,却只能留下数十具尸体,连堡墙都未能攻破。”
末了阿财又补充道:“李跃已选了四十八善骑之士随许峰、江开二人前往芒砀山早做准备,而他等亦将伺机而动。”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杨毅心中悬着的石头这下才算是彻底落地了。
“那西乡太平道情况如何?”
“繁花里王家已聚众千余人,而坞里黄家黄耿更是自称太平道小渠,手下已聚有三千余人,想来不日二者便将合兵,前来攻打县城。”阿财一路过去,西乡多处里堡皆被太平匪众破坏,百姓怨声载道者不在少数。
“对了,安定里郭家宅院被黄耿遣人攻破,家仆屠戮殆尽,唯有郭家主下落不明,”阿财又补充道。
杨毅闻之,唏嘘不已,前时与郭族长也算是相谈甚欢,今日却已遭不测,杨毅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告知郭开此事,只怕会悲极伤身,怒火攻心。好好的,家却没了。
思索一番后,为了城内安稳,暂时还是决定先瞒着郭开
几日后,杨毅正在营中与鲁明等将领操练县兵,然而就在这时,谢伟却匆匆跑来,向杨毅禀报:
“主公!太平匪众前来攻城矣!”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原本专注于训练的县兵们顿时陷入惊慌之中,眼神中透露出恐惧和不安,手中的武器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杨毅见之,心中暗叹:操练时日过短,又少经战事,目前还是难堪大任,守城还是需要下重典。
随即命令鲁明等人继续操练,带着文典手下众人随谢伟前往南城门
“见过县君。”
“谦牧,你来了?”曹博比杨毅还要更快知道太平匪众来袭之事,加上路途更近,所以来得要早上许多。忧心忡忡地向杨毅问道:“可有破局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