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在此见过诸君,剿匪一事,还需多多仰仗诸位。”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杨毅态度谦卑,使得众人皆很是受用,随即在帐中入座
“我等不敢当,下邑杨幼麟之威名,响彻郡内,我等皆是佩服不已。故而,今日私下里便定下约定,剿匪一事,我等愿为军司马从属,还请莫要推辞。”
杨毅见众人言辞恳切,也不再多说,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下此事。
“今我初来,不知诸君可曾入得城去,见过梁王、国相?”杨毅也不再虚言,直入主题的像众人问道。
“我等比杨君不过早来两日,虽想进城去,但太平匪人对于四门防守颇严,故至今为止,还未进得城去,”几人皆是摇头叹息。
“那不知城外太平匪众以谁为首?”杨毅来时也听许峰汇报过,睢阳四门皆有太平匪人把守,所以想要进城去,确实不太容易。
“城外太平匪众以张冠为首,这张冠原为睢水一渔民之子,后化而为匪,占据水利,国相多次派遣郡兵围剿皆不能克。
半月前自称得匪首波才之命,拜为一方渠帅,招收四方太平道徒,又加上年前干旱,百姓多有食不果腹,化为流民者,皆被其召入帐下。
其手下原有匪众七千余人,今日各县又有匪人来投,现已聚匪众一万五千人,而这,亦是国相命我等前来相助的原因。”
对于张冠,宁陵县尉于观颇有发言权,只因每次沈岩命人围剿,其便会往宁陵流窜,搞得整个县域不得安宁。
“张冠手下有四大猛将,分别是:张昶,为其胞弟,善使刀;左球,鄢县人,善使一杆长枪;白廉、方先二人昔日皆为睢阳游侠,皆有勇武。
四人皆有万夫莫挡之勇,昨日前来我等寨前叫阵,我等心中不忿,遂派出手下猛将迎阵,却被轻易斩落马下。”
说到这,三人面色皆是一惧,只有亲自做过一场后,才知道这四人的勇猛。
“张冠率手下七千人马把守东城门,另命来投的其余匪首把守北城、西城与南城。”
杨毅听后与戏忠对视一眼,又匆匆闪开,帐内一时沉寂下来
“不知诸位可曾探查过,张冠等人近日可有频繁出兵?”坐在杨毅身旁的戏忠率先打破平静,众人皆是诧异的看向杨毅。
“这位乃是阳翟戏忠,颖阴荀文若之友,现为我帐下军师。”
颖阴荀氏之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其中几位出名的后辈子侄,众人皆是听说过,特别是被称为“王佐之才”的荀彧,其名更是响彻州内。戏忠能成为他的好友,想来也是颇为不凡,所以众人对戏忠也是愈发尊敬起来。
“这我等倒是没怎么留意,不知戏先生此话有何深意?”
“万余人马不是少数,一日口粮便要耗去许多。而去年又逢大旱,粮食本就减产,而朝廷又已征剿税收,再加上匪乱一起,多有乡里大族携家带口进入睢阳等城,粮秣多集中于城中。
故我猜测,其等所获粮食必有不足,即使现在未现端倪,来日也必起争端。”众人听完戏忠的话,也是轻轻点头,此话确实在理。
“不过,据我等了解,薄、穀( gǔ)熟二县已为匪所破,张冠自可从此二县运来粮秣,以解人马之饥,”李安等人接着说道。
杨毅得到戏忠的点拨,也是想到了关键之处,“此乃小事,我等遣人攻其粮道,夺其粮秣即可。若是张冠胆敢遣人来救,我等再围粮打援,将其如困兽般,死死敷住。等到其寨中因缺粮起争端,我等再共击之即可。”
相比于守城,杨毅还是更喜欢主动进攻,所以对戏忠这个想法,也是颇为赞赏。
“不过,我等还需进城告知梁王、国相知晓,配合我等行事。”
“四门皆被匪人把守,如何进得城去?”三人皆是苦恼不已。
“此事我自有打算,诸君莫要苦恼。”杨毅没有多说,几人又约定好形成犄角,稳定寨营,便带着戏忠等人返回营去。
及至午夜
杨毅带着典韦悄悄摸至东北城墙下,命典韦将写满字的布帛抛上城去,不一会儿,城上便放下箩筐,将二人拉上城去。
“羽见过军司马,梁王与国相已等候多时。”杨毅二人刚上得城来,旁边一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便连忙上前招呼。
“可是桥公之子云华先生?”桥公,即桥玄是也。
为人性烈刚强,不畏权贵。少时任睢阳功曹便敢追究陈国相羊昌恶行,也因此闻名州郡。后被举孝廉,最高官拜太尉,光和元年因感国势日衰,称病请辞,一直赋闲家中,直至今日。
对于梁国郡城的大姓人家,杨毅还是颇为了解,“不知桥公近日身体可好?待我等剪除张冠等匪,毅必亲去探望。”
“确我家父,羽不才,不敢称为先生。家父近来偶感风寒,已卧床月余矣!”
桥羽言至于此,不由得哽咽起来,自家父亲已是七十有五,想来大限已至,能否撑过今年还是个未知数。
杨毅见桥羽这般神情,心中也是有所猜测,连忙转移话题,“还请先生速带我去见梁王与国相,商议除匪要事。”
桥羽于是收敛起悲色,用袖口擦了擦眼角,带着杨毅前去拜见梁王与国相等人
现任梁王名叫刘弥,刚刚从其父刘元手中接手过来不过两年多,比杨毅还要小上些许,脸上满是稚嫩,好奇的打量着杨毅。
“毅见过梁王。”
“军司马且起身,”得到身旁沈岩示意的刘弥压低声线,故作老成状问道,“你前时打破黄耿匪人,我亦知悉,今不知可有破敌之策?能破睢阳之匪。”
“毅来时已见过李、于二位县尉,对于匪情亦有所了解,在帐下军师戏忠的进言下,定下一策,需”杨毅将前不久与众人商议的结果一一说给在场众人知晓。
“此计倒确实可行,不知谦牧需我等如何相助?”
坐在刘弥一旁的沈岩有气无力地问向杨毅,沈岩现也不过四十余岁,却是面容枯槁,一副半截入土的模样,想来为了破敌,此次前来见杨毅便耗费了莫大力气。
“你若有破敌之策,可告与伯坚,其自会相助。”伯坚,即孔耽,实际处理梁国事务之人。(由碑文只可知:君讳耽,兄弟三人,君最长,故杜撰表字伯坚。)
孔耽比沈岩小不了多少,面目慈和,立于沈岩身后,笑眯眯的看着杨毅,二人对视了一眼,杨毅答道:
“毅初来,对于城中守备情况不悉,还需相告一二。”
孔耽从沈岩身后来到杨毅近前,温和回话,“经过连日防守,县中郡兵还有一千五百余,另有征召民兵两千余,守城物料可从城中房舍拆来,又有征收粮秣入库,足以满足城中两万余人生活半年有余,故守城无恙。
只是张冠等匪围城已久,城中百姓多有浮躁,恐时日渐长,惹出事端,还需谦牧你等早日破敌。”
杨毅听后心中也是有了底,“我等必将寻隙击敌,匪众扰乱时,还请出城相助。”
众人又细细商量了些细节,互通暗号,加强联系,杨毅才带着典韦坠出城去,返回营寨
勘误:此时梁国国相应该是汉中人张琰,若再此处便不再修改,还请诸君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