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我观朱儁营寨,井然有序,手下又多精装士卒,即使新汲有着护城河可为倚仗,只怕亦不好守也!”何曼看向一旁的何仪,小声说道。
何仪、何曼两兄弟本来响应波才的号召,一同在长社扎下营地,围攻皇甫嵩等人,却不料夜间被皇甫嵩的一计火攻,杀得大败而逃。刚刚在许昌将四散的太平信徒聚拢起来,总共两万余人。
正要北上与波才汇合,却不料朱儁这个时候率军前来,双方打过几场后,皆是不敌,只好往汝南方向逃去。而朱儁等人又追得甚紧,逃到新汲城时,便被困在了城中。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彭脱,若其能早日前来,你我兄弟二人还有一线生机。”
何仪手下现不过还有七千余人,要想打败朱儁,可以说是痴心妄想。还好彭脱在离此地不远处的西华,手下也有三四万人马,若能来援及时,还是有希望打败朱儁。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何曼想了想,“大兄,不若明日我出城叫阵一番,还可拖延一二时机。”
“此计可行!”何仪脸上闪过一丝喜意,对于自家弟兄的武艺,还是颇为相信。
“喏!”何曼脸色一喜,憋了一肚子气,明天可得好好宣泄一番。
翌日一早,朱儁刚刚将张超、杨毅等人召集至帐下,商量今日攻城先锋一事。
突然帐外一人来报,“禀中郎将,营外一自称何曼的黄巾首领正在叫阵,吴司马出战,被其十回合斩落马下!”
“什么!”帐内一将出声,为屯骑校尉张俭,那吴姓司马也是曾随他北击匈奴的悍将,如今竟然不敌一无名黄巾首领。
跟随朱儁出战的主要是屯骑、长水与步兵三校中的部分士卒以及招募的精壮之士,装备精良,又多是百战老卒。而其中的司马,更是佼佼者,今日却是在此折戟。
“诸君随我同去营前,一视这何曼是何许人也!”
说完朱儁第一个起身,大步朝着营前走去,众将皆是跟随。
只见营寨外,一将立于马上,身长八尺一寸,头戴黄巾,身穿铁札甲,豹眼环鬤,手提一条铁棒,正是何曼。
何曼左手指向朱儁等人,右手将手中铁棍往地上一跺,凿出一处深坑,大喝道:“你等鼠辈,可敢应战!”
自古以来,战前叫阵便是常态,倘若不应,士气必将大衰,而应之,胜则士气大涨。
何曼倨傲之态,朱儁若是不派人出战,手下将士必将士气一泄,不利于接下来的攻城,于是向张超等人问道:
“诸君可有敢出营应战者?”
“末将愿往!”一小将上前回话,为帐中步兵校尉手下一军侯,姓曲。
“可!”朱儁点了点头。
只见曲军候手持长矛,纵马飞出营去,虽气势如虹,但武艺还是比何曼差了不止一筹,不过十余回合,便被何曼手中长棍震死。
朱儁面色一紧,“你等可还有人愿请战?”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在军中,曲军侯武艺已算上等,结果却被何曼几棍打死,小命和前途,众人还是分得清,皆是默不作声。
朱儁见众人神色,也是眼神一暗:“倘若文台至此,何至于让贼人猖狂!”
文台,即江东猛虎孙坚,孙文台。
以勇猛尚武,因与朱儁是半个乡人,太平道起事后,朱儁感其勇武,遂向朝廷引荐,任为佐军司马。得朱儁授意,在淮、泗二地招募兵勇,前来颍川共击黄巾,而今仍在路上。
众人皆是默不作声,唯有杨毅见情形合适,站出身来,说道:
“禀中郎将,我手下李虎有搏熊之力,可以一战!”
“哦?”
杨毅手下诸将,他就知道一个骑将许峰,还有就是跟随在杨毅左右的典韦,至于李虎,未曾见过,而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既然如此,你且让李虎出营一战,若能胜之,我记你首功!”
“喏!”
杨毅转身下到寨墙,将典韦叫到身边,“洪飞,你且去将虎儿叫来,我帐下诸将,除你之外,也就虎儿可能胜这何曼。”
“喏!”
对于杨毅没有让自己上场,典韦心中也如明镜般,睢阳之时,自己已有显名,而虎儿等人,还未显名。一碗水仍需端平,遂前去寻李虎
一刻钟后,何曼正叫得口干舌燥,朱儁营门突然大开。其间一魁梧少年,身着玄甲,手提两柄短椎走出营来。
李虎右手提椎遥指何曼,声如雷霆,“你可敢与我下马一战!”
“有何不可!”
何曼妥妥行动派,说着便翻身下马,立棒等着李虎。
李虎翻下马身,拍退座下战马,朝着何曼便杀了过去。
何曼见李虎杀来,也不示弱,举起铁棒便砸。只听“铛”的一声,二人兵器撞在一起,震得二人手臂都是一麻,险些便将兵器震出手去。
李虎后退两步,蓄力再次挥动手中短柄椎,向何曼攻去,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手中短柄椎烈烈作响,打得何曼连连躲闪,借机用手中铁棒挡开李虎的攻击,后以铁棒为支撑,飞起一脚猛地踹向李虎头颅。
李虎正是前力刚断,后力未蓄之时,只得用双锥挡在头前,硬生生承受住了何曼这一踹。
整个人被踢的连连后退几步,李虎稳住身形,用右手掌揉了两下发痛的额头,又立即冲上前与何曼缠斗在一起。两人你来我往,难分胜负。
战了百十回合,仍旧不分胜负,二人酣战了足有半个多时辰,直至双方脱力,方才罢休。
“小儿,你可报上名来,容我回城休息片刻,再与你一战!”何曼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问向李虎。
真是英雄惜英雄,与李虎一战,也是让何曼收起了轻狂之色。对于真正的对手,他还是颇为尊敬。
“某名李虎,乃佐军司马杨毅帐下一小小屯长!”
声音嘹亮,穿云透日,双方将士皆是一震,杨毅之名也是震彻双方阵营。杨毅见此,也是暗叹:没想到虎儿竟还有如此急智!
何曼深深看了李虎一眼,提棒翻身上马,带着手下士卒返回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