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的,校事府待遇这么好吗,连嫖资都报销啊?”
朱邪一愣,“什么嫖资?”
“你不是要那啥我吗?”
朱邪瞠目结舌,“贤弟果然神思清奇……我是有任务给你。”
江风一听,不干了,“你要我的身体,不会是什么同归于尽的任务吧。”
朱邪都气笑了。
“我要你把荆红伊娶了。”
“不干!”江风真急了。
破瓜,结婚。
做任务,还结婚。
这特么比上辈子被逼婚还特么离谱。
“等等……娶荆红伊,跟任务有啥关系?”江风猛然回过味来,娶荆红伊算啥任务啊?
“你答应之后,我才能告诉你。”朱邪郑重起来。
江风想了想,“那要看你给我的东西有多少分量。”
朱邪不言,推开书架,打开一扇暗门,进去,关门。
再出来时,手里捏着一沓宣纸。
“你说的没错,打击地方豪强,也在我们校事府的职权范围之内,这个关承恩早上了我们的黑名单,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有功夫动他。”
“只要你接下这个差事,这份功劳我就送给你了。”
江风看着手里的资料,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这关承恩表面上是县武学的教头,暗地里却帮助春巢山好几个匪寨练兵。
金霞寨几个头领竟然都是他曾经的弟子!
这他妈算是脚踏两只船最高境界了吧。
更令江风吃惊的是,这些证据并非简单的调查报告。
这份资料,详细记载了关承恩与春巢山土匪的交易次数,地点,时间,秘密路线,暗语,中间人,以及关承恩从中获得的好处。
简直就是文字模式的监控录像。
只要把这些东西往关承恩面前一拍,不用审问,他自己都得尿。
江风心动了,“办成了,有什么好处?”
“起码三等校事郎,正九品上,比这靖安县尉品级要高。”
“不就是娶个老婆吗,多大点事,这活我接了。”
“痛快!”朱邪喜出望外,“先忙你自己的事,具体行动还要等上面命令。”
江风捏着关承恩的黑材料,径直去了关天养的监室。
在朝廷眼里,山贼就是反贼,关承恩为他们练兵,妥妥的附逆,最高是要判灭族的。
当今皇帝要是仁慈一点,也得判个男丁斩首,女眷充官。
江风并非圣母,只是他这颗现代灵魂浸透了现代文明的基因。
对这种一人有罪祸及满门的狗屁规定,有着天生的憎恶。
去他妈的皇权天授。
关天养虽然生性温雅,但见了江风也是忍不住破口大骂。
“江风,没想到,你是这种无耻之徒,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连骂人都不如你爹锋利,省省力气吧。”江风掏着耳朵,一屁股坐在狱卒早准备好的凳子上。
把所有狱卒都打发之后,江风一抹脸,化身铁面判官:“我问你,让丁坤杀我,是谁的主意?”
关天养急道:“自然是陶襄,人也是他找来的,我根本不认识,你们应该去抓他才是啊。”
“这么说,你是知情喽。”
“当然,我不同意,可陶襄威胁说,谁不同意,就自己把两万两的债全担了。”
“那你就是知情不报,罪加一等。”
关天养急了,“当时在陶宅,我们根本出不去啊,不光是我,林玉聪刘文举他们也都不同意,可我们身不由己啊。”
“你撒谎!”江风突然暴喝一声。
吓得关天养瘫倒在地上。
“分明就是你主谋,你们关家跟金霞寨长期勾结,是你逼迫林柳陶三人就范,他们脱身之后,才把你给告了。”
关天养整个人都萎靡了,涕泗横流,一个劲的喊:“不是我……不是,是陶襄,真的是陶襄……”
江风把那沓材料往他身上一摔,“证据确凿,你好好看看吧,你就等着满门抄斩吧。”
关天养浑身触电一样,手都拿不稳东西,只能趴地上一页页看。
他越看,身子抖得越厉害,越看,脸越苍白。
没看完,人就彻底倒在地上,两眼浑浊,泪水泛滥,像掉了魂,嘴里咿咿呀呀念叨:“我不知道,父亲他怎么会……这些我都不知道……”
看来他真不知道!
江风扫视了一圈牢房,确定没人之后,蹲到关天养面前,小声道:“我们也相信,这些你不知道,你家人都不知道,是你爹一个人干的。”
“我不愿看到关家满门抄斩,咱们本来也没有多大仇恨,现在你把这些东西记下来,然后主动揭发你父亲,这样就能保住你其他家人。”
“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考虑和背诵。”
说完,江风走到牢门,防止中途有人进来。
事实上,他也不忍心目睹一个儿子做这样的决定。
最终,关天养选择了他的建议。
“那好,明日一早,你就喊冤,记住,今天的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关天养无不应允。
随后,江风又马不停蹄的“审问”了关家其他家眷。
除了关夫人“坚持”与丈夫同担罪名,其他人都“同意”大义灭亲。
走出县狱,已是深夜。
天空月朗星稀,街巷安恬静谧,偶尔传来两三声狗吠。
夜风带着秋的味道吹过,吹得江风浑身酥软。
他突然觉得很累,这两天发生的事如梦一样在脑子里闪过。
他没有回家,去了小钗家面馆。
已经打烊了,可他还是执意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薛老四。
“贤侄啊,这么晚……你是不是饿了,我这就去生火,给你煮面去。”
江风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把“小钗呢”三个字咽了回去。
“最近不太平,我就是来看看。”
说完,他扭身就往家走。
薛老四说了什么,他也没听到。
脑子里都是关夫人刚毅决绝的表情。
很像小钗护着他时的样子……
一进院子,发现屋里亮着灯。
小钗?
江风紧走几步,推开房门。
只见江流正撅着屁股在剥一只野兔。
听见动静,扭过小黑脸,“哥哥,有肉吃。”
江风扑过去,就去试他的额头。
烧已经完全退了。
“宋江是谁?”他不放心,急声问道。
江流扑闪了两下眼睛,嘿嘿着摇头。
“那你知道梁山在哪吗?”
江流用血糊糊的手抹了下鼻涕,“梁山是什么,是兔子吗?”
江风松开小江流,倒在床上,无声大笑。
笑毕起身,“江流,快给哥哥打一趟拳。”
“打拳是什么?”
“就是打架。”
“那我跟谁打呀?”
江风扫了一眼房间,“跟桌子。”
江流扔了兔子,冲桌子来了一脚。
“咔嚓!”
桌子成了一堆木柴。
“跟灶台打。”
“轰隆!”
江流一拳轰塌灶台。
江风在一旁乐的直拍肚皮,“这要是再加个李应,还不分分钟把房子拆了啊。”
突然,他又听到一声咔嚓响。
定睛一看,江流竟然把顶梁的立柱打折了。
“江流,你个缺货,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