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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殷切期望

    清晨的阳光温柔地洒落在李凡的书桌上,金色的光辉透过窗户的缝隙,斑驳地映照在他摊开的作业本上。耳边,父亲笔尖在宣纸上轻轻滑过的细微声响,为这宁静的早晨增添了几分沉稳。偶尔,厨房里传来母亲忙碌准备早餐的细碎声响,锅碗瓢盆的和谐交响,透出一股井然有序的生活气息。

    李凡端坐在自己的小天地里,目光聚焦于眼前的数学题,手中的笔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迟迟未能落下。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几天前的一个场景——顾清语向他借笔的那一刻。那张清冷而略带笑意的脸庞,那份从容不迫的优雅,在他心中反复回放,如同电影胶片般清晰。“她借了我的笔……”李凡心中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喜悦,却又夹杂着几分不安与自我怀疑。

    他深知,这不过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对顾清语而言或许微不足道,但对他而言,却是两人之间难得的交集。他心中暗自揣测:“她会不会真的记得我?”这份微妙的期待如同初春的嫩芽,在他心中悄然生长,却又很快被自我否定的寒风所侵袭。“她不会真的在意我……”李凡轻轻叹息,心中的希望之火瞬间熄灭。

    正当他努力将思绪拉回眼前的数学题时,门外传来了父亲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李凡,”父亲的声音带着一贯的威严与关切,“今天的功课进展如何?下午的补习准备好了吗?”这句话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李凡从纷扰的思绪中拉回现实。他深吸一口气,再次低下头,坚定地握紧了手中的笔,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父亲步入房间,驻足于李凡的书桌旁,眼神掠过桌上散落的课本与笔记本。李凡迅速挺直身板,故作专注地凝视着数学难题,内心却泛起涟漪。他深知父亲对他寄予厚望,尤其在学业与艺术领域。父亲,不仅是一位大学的哲学系教授也是一位严谨而不失文雅之风的知名书法家,其作品频频受邀参展与拍卖,家中因此弥漫着浓厚的书墨香氛。墙上挂满了父亲苍劲有力、气势磅礴的书法作品,每一幅都是李凡成长记忆中的一抹亮色。

    母亲则是医学领域的佼佼者,专长于医学研究,家中常回响着关于医学知识的深刻探讨。这样的环境,也无形中为他编织了一张压力之网。

    父亲在李凡书桌前静默片刻,目光最终停留在那把吉他上,眉头不禁轻蹙。这把吉他,是李凡心灵的避风港,是他追求自由与乐趣的唯一途径,但在父亲眼中,它似乎总是显得格格不入。父亲始终认为,音乐虽能陶冶情操,却不应成为李凡过度沉溺的借口。“最近,你又沉迷于吉他?”父亲的话语平静却暗含审视,“学习,才是你当前的首要任务。至于这次考试成绩……我不希望再看到类似的遗憾。”

    李凡垂首,手指紧握笔杆,心中压抑之感油然而生。他理解父亲的厚望,渴望能在书法艺术上承继家学,但这份期望如同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感到窒息。“我明白了,爸爸。”李凡低声应答,试图隐藏内心的挣扎。他不敢与父亲争执,更不愿辜负父亲的期待。他深知,父亲的爱深沉而厚重,只是这份爱中夹杂的沉重期望,让他时常感到力不从心。面对学业的压力与家族书法的传承重任,他深知自己不能失败,更不能轻言放弃。

    父亲微微颔首,目光仍聚焦于吉他之上,隐约流露出一丝不满,但终究未发一言,转身悄然离去了房间。随着房门的轻轻阖上,室内再度回归了宁静的怀抱。李凡缓缓吐出一口长气,目光虽聚焦于眼前的数学题,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不远处的顾清语。他正处于一种双重压力的夹缝之中——家庭的严苛期望与对顾清语那份难以启齿的情愫交织在一起,令他无所适从。他深知自己的学业成绩与顾清语相去甚远,而父亲的厚望又让他在学习上丝毫不敢有所松懈。然而,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坚定的声音在回响:“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好,才能配得上她的好。。”午后,补习班如约而至,李凡怀揣着沉重的心情踏入了教室。这个补习班是父亲煞费苦心为他挑选的,据传其教师曾培育出众多名校骄子。教室内已是人头攒动,学生们静静地翻阅着课本,静待老师的莅临。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浓厚的学习氛围,每个人的脸上都镌刻着沉甸甸的学习重任与压力。

    李凡寻觅至教室一处,选了一靠后之座缓缓坐下,心中却泛起丝丝沉闷。他深知,这次补习承载着父亲厚重的期望,希望补习课能帮助他成绩有所提升。然而,内心深处,一股莫名的抵触情绪却如影随形。这并非对学习本身的抗拒,而是源于对自我能力的深切质疑。父亲的期望如同高山仰止,加之顾清语的卓越光芒四射,让他愈发觉得自己渺小如尘,仿佛永远也无法触及那些屹立峰顶之人。

    正当他开启书包,欲投身复习之际,教室的门扉悄然开启,一抹熟悉的倩影映入眼帘。李凡的目光瞬间凝固,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是她,顾清语。她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不迫,手中紧握着笔记本,步入教室时,那份淡然与自信仿佛与生俱来。一头秀发被精心束于脑后,一袭洁白的衬衫映衬出她的清新脱俗,而那略显冷峻的面容,更添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李凡的心脏猛地一颤,紧张之情瞬间涌上心头,他几乎难以置信,自己竟会在这样的场合与她不期而遇。

    顾清语环视周遭,最终于教室中央停下,恰好紧邻李凡。她的目光轻轻掠过李凡,如同掠过教室内的每一位同学,未显露出丝毫异样情绪。她静静地坐下,翻开书本,沉浸于复习之中。那份专注与从容,让李凡不禁感到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又拉远了几分。随着补习老师的步入,课程正式拉开帷幕。

    李凡努力将心思聚焦于老师的讲解,但顾清语的存在如同磁石,不断吸引着他的注意力。每当她翻动笔记或低头书写,他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偷偷转向她。那份静谧中的美好,犹如一束无法忽视的光芒,照亮了他的心房。“她为什么会在这出现呢??”李凡心中暗自疑惑,毕竟顾清语成绩优异,为何还需参加补习班?是她也有难以攻克的科目,还是仅仅为了精益求精?她的存在,既让李凡感受到无形的压力,又给予了他一丝温暖的慰藉,仿佛她的到来是对他自身价值的某种肯定。

    然而,随即而来的自卑感又如潮水般将他淹没——顾清语或许是为了追求更高的成就而来,而他,却是因为成绩不佳而被迫至此。这种差距让他内心充满了焦虑与失落。他竭力说服自己要专心学习,紧跟老师的步伐,但顾清语的存在却如同一块巨石,横亘在他的心间,让他难以集中精力。

    补习结束之际,李凡匆匆收拾好书本,急于逃离这个让他心绪不宁的地方。他不愿在顾清语面前展露丝毫的慌乱与紧张,更不愿让她察觉到自己内心的波澜。然而,就在他即将迈出教室门槛的那一刻,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凡,请等一下。”顾清语的声音如同一条无形的纽带,瞬间将他拉回了现实。他猛地停下脚步,僵硬地转过身来,只见顾清语站在门口,手持笔记本,眼神平和地望着他。“你刚才的笔记似乎有些遗漏,我看到了。”她的语气平静而充满关怀,仿佛为人解惑已成为她的习惯。

    李凡霎时间脸颊绯红,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他未曾料到顾清语会关注到他课堂上的状态,更未曾设想她会主动与他交谈。这一刹那,他几乎手足无措,紧张得喉咙发紧,难以启齿。顾清语察觉到他的紧张,嘴角轻轻上扬,绽放出一抹浅淡却充满温情的微笑,那笑容中蕴含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别紧张,我的笔记可以借给你,有不懂的地方随时问我。”李凡愣怔片刻,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低声道:“谢谢……真的很谢谢你。”她轻轻点头,没有过多言语,便转身步出了教室。李凡凝视着她的背影,心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他深知,两人之间的差距依旧横亘其间,但此刻,顾清语的关怀却仿佛让那道看似不可逾越的鸿沟变得不再那么遥不可及。

    回家后,李凡坐在书桌前,顾清语的话语依旧在耳畔回响。她的关怀如此自然,却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与鼓舞。尽管父亲的期望依然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但此刻,李凡的心中却多了一份动力与希望。他轻轻拨动吉他的弦,窗外夜色已深。那熟悉的旋律在空气中缓缓流淌,似乎将他所有的忧虑与不安都融入了这宁静的夜晚,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