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空灵虚幻。陈哲听见，不由愣了愣。
不过他很快便又回过神来。
“……你说的都不止玄幻了吧。简直科幻！”陈哲说。
下午时，门外的守卫放宽了陈哲的活动范围。
穆沐允许他四处转转。附近看上去像是游牧藏民的聚集地。
一座座账房树在草原上。草原的边境连接着山脉。
近处的山脉看上去海拔不是很高，山上郁郁青青细看还能看见在山间移动的羊群。
更远处的山脉则高耸入云，一片茫白。
这里四面都环着山，空气极好。
陈哲想来，那些关于太虚的传说大多应该是他们从藏民这里听说的。
不知为何，那太虚二字对于穆沐和段贺来说就像是某种他们虔诚信奉的宗教一般。
若这么想，他们的行为倒显得合理了。
只是这强行要拉陈哲入伙的架势陈哲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没有手机的时光总是寂寞难耐。
不过还好，陈哲从小在村子里长大，面对着熟悉的青山秀水也算熬得过去。
就在他赏风景之时，穆沐又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来到了他的身后。
一直跟着陈哲寸步不离的两个大汉被穆沐遣走。
她独自走上前来，对陈哲说道：“看来你也不是很讨厌这里嘛。”
说罢，她莞尔一笑。
陈哲也跟着笑了笑，道：“你这一天天游手好闲，就没点别的事干吗？”
穆沐凑到近前，回答道：
“你看，这里的藏民们平日都会出去放羊放牛。段哥哥跟着一群在离山更近的房子里搞研究，我可不就无所事事吗？”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详细说说那太虚的事情？”陈哲打趣道。
其实他也没那么想听。但谁都有个好奇心嘛。
他也不例外的。
太虚那么云里雾里的东西，他是真想知道，这玩意这么就迷得穆沐他们神魂颠倒。
穆沐听陈哲主动提起太虚，顿时开心道：“你终于想了解了！真好！”
说到这儿，她神色忽然一转，落寞的叹了口气，又道，
“唉。可惜，我说不明白。”
“什么叫说不明白？”陈哲一头雾水。
“其实我和你一样，我的血脉能和太虚共鸣，因此才被带来的。事实上他们说的那些我也听不懂。”穆沐老实的说。
她和陈哲走到一处木桩前坐了下来。
“那你为什么信他们说的？”陈哲又问。
一个人被洗脑总是要有个理由的。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是因为共鸣。以前人们追求神学，太虚就是最顶尖的神学。后来人们追求科学。太虚就又变成了科技的尽头。这话说段哥哥说的我也不理解。研究太虚也是古武学的意思，他们为此还联合了一些外界的人。为了这个项目，古武界几大家族都往里投了不少钱，眼看着就要有成果了。”穆沐说。
言语间她看向天边漂浮着的薄云。
眼神似能在那薄云里看到陈哲看不见的东西一样。
“科学和神学？我听不懂，我就一种地的。我对这个也没兴趣。”陈哲说。
“若能起死回生？若能穿越时间？若能与天地同岁，你都不感兴趣吗？”
穆沐说着，转过头来看向了陈哲的侧脸。
“不。我只想安稳的度过我短暂的人生。”
陈哲说罢叹了口气。
谁不喜欢轻松自在的生活呢？
陈哲也是个人，当然也不例外了。
就在二人交谈之间，晴空中忽然响起一道闷雷，那雷声自四面八方而来，大地也跟着陡然一颤！
陈哲心下一惊，不知发生了什么，他看着碧蓝的苍穹，丝毫没有要下雨的意思，可那雷声却切切实实的传来了。
他不会听错的。
大地震颤片刻后又重归宁静，草木的晃动也很快止歇。
慌神间，陈哲问道：“怎么回事？”
在他身边的穆沐神色李显然也闪过了一丝慌张，不过很快她就重又恢复了平静。
“天象发生了变动，应该是段哥哥的实验室那边的影响。”她说道。
“天象？”
“你看，远处那座雪山，最高的那一座，就是贡嘎山。
他们影响的应该是贡嘎山的天象，只是那边的动静传导到这边了而已。
这么大响动估计是场大雪崩。”穆沐说着，朝远处的雪山指去。
陈哲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只见连绵的雪山被笼罩在一层白茫茫的雾霭当中。
“引雷？”
“大概是吧，可以这么理解。他们那边应该是出了点小事故。
一般情况下在这边是不能搞出太大动静的。
要是损坏了附近的电力系统，得赔不少钱。”穆沐说。
陈哲闻言，四下眺望，果真看见远处并列着好几排高压电塔。
“明天我带你去段哥哥的实验室那边看看吧。”穆沐说着站起身来。
陈哲也想跟着站起来，然而起身的时候脚下却没踩稳，一个不小心身子竟朝着穆沐摔了过去。
穆沐眼疾手快，一把推在陈哲肩上将他扶住，陈哲的双手还是不小心触碰到了穆沐腰间。
穆沐下意识“啊”了一声，并朝后退了两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陈哲自知失礼赶忙跟穆沐道歉。
“你……你占我便宜！”穆沐娇羞的冲陈哲说道。
“真不是故意的。我……我还是先回账房吧！”
陈哲也一副害羞的模样低下头去，说罢，他匆匆回到了先前所居的账房。
那两个大汉见状，也跟着陈哲回了账房，他们守在账房门外，一左一右，仿佛年画里的秦琼和尉迟恭似的。
晚饭的点儿快到了。
陈哲仰面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顶棚痴痴地发呆。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裤子口袋里的金属物体。嘴角不由扬起一抹笑意。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困得住陈哲。
女人的温柔乡不行，古武界也不行。
晚饭过后，夜幕如约降临。
星辰坠在漆黑的苍穹，月光如薄霜洒落。
穆沐漫步朝陈哲的账房走去。
她准备如约带他去段贺的实验室看看。
四下寂静的诡异，穆沐远远望见陈哲的账房居然没有开灯。
天色早已暗淡。莫不是他这么早就睡了？
穆沐隐约觉得有些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