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大开眼界，还有员工这样对老板说话的？还是当着外人的面批评领导？
“时总，您先喝会茶，我来问几个问题。”杜娟看着我，我觉得她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仿佛在看一个小偷。
“哦，是我疏忽了，你是晏青的直属领导，你面试一下，正常正常！”时光尴尬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示意我们继续。
“服务员，给我来杯咖啡，要美式的。”杜娟吩咐完服务员，翻看着我带来的身份证和学历证书问道：“你大学学的是经济学专业？”
“是的。”
“很虚的一个专业。”
“……”
“你当时为什么不选择其他专业？比如理工科一些技术类的？是不懂还是成绩不够？”
“我当时什么都不懂，瞎报的。”
“高考是人生大事，难道你的父母不帮你提前做好人生规划吗？”
“我父母都是农民，也不懂。高考后选学校和专业都是我自己随便填的。”
“那你家庭不好的话，更应该选择理工科专业啊，学一门技术，能养活自己。”
“就是因为不懂所以才没有选这类专业。”
时光连忙阻止：“好了好了，你们俩都进入一个‘悖论’了。杜娟，不要再纠结专业问题了。”
我看了看时光，没有生气，尽量让自己显得职业一点。
大学毕业的时候我搜过面试注意事项，有提到过一种叫做“压力面试”的。
压力面试就类似这种。
面试人通过提出生硬的、不礼貌的问题故意使候选人感到不舒服，然后针对某一事项或问题做一连串的发问，打破砂锅问到底，直至无法回答。
其目的是确定求职者对压力的承受能力、在压力前的应变能力和人际关系能力。
想到这里，我便释然了，这个杜娟果然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套路就是多。
“讲讲你的工作经验。”杜娟接过服务员送来的咖啡，轻轻的喝了一口，然后拿起一张餐巾纸吐了出来。
“服务员，我要的是美式的，要现磨的，你这个是速溶咖啡冲泡的吧？我不喝速溶的。”杜娟说着从包里抽出一百元：“你立刻帮我去买一杯，剩下的是给你的小费。”
服务员嘴巴咧的老大：“小姐您放心，最多二十分钟，我一定给您买回来。”
我暗自咂舌，刚才杜娟拿出钱包的时候，里面那么一厚沓百元大钞，有好几千元吧？或者，是一万元？
杜娟朝我看来，眼睛都是疑问。我连忙坐正，目不斜视。
“谈谈你的工作经历。”杜鹃双臂环胸，靠在椅背上，眼神变得犀利。
被一个女人这样看，我浑身不舒服，不过我努力让自己淡定：“我的工作经历很简单，毕业后误入传销组织，差点被收走身份证，后来逃了出来；做过餐厅服务员、在工厂做临时工装卸货、还到工厂上了一个月的夜班。就这些。”
杜娟表情夸张的张大嘴巴：“你应该是7月才毕业的吧？三个多月，做过了这么多事情？”
“是的。”我知道自己的工作经历比较糗，自己倒不好意思起来。
时光拍拍我：“你受苦了。”
我感激的朝时光摇头。
“那你这些工作，肯定都工作时间不长吧？”杜娟又问道。
我点点头：“我只是讨口饭吃而已，所以都很短暂，如果不是时总给我这次机会，我还要继续找其他打零工的活。”
“那你为何不去上海？你的大学是二本，但好歹是个本科生，那里机会多，你起码不用和那些初中毕业的人同台竞争。”杜娟这句话，倒是说到我的心窝里去了。
我叹了口气：“有两个方面原因。一是经济原因，不瞒你说，我现在身上只有不到一百元了，今天下午我还要去干装卸活挣钱。即使我有路费去了上海，那里的租房我都没钱，所以暂时不考虑。第二个原因，是我答应了别人，我要照顾他们一年，所以至少一年内我不会离开工业区。”
杜娟与时总对视了一眼，接着问道：“那你在这几份工作中学到了什么？我们为什么要一个没有工作经验的人？”
我一愣，这几个月，能攒下什么经验？莫非是她不想要我了？难道她比时光权力还大？
我朝时光看去，时光用眼神鼓励我说下去。
我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绪，喝了口茶，继续道：“首先，强健了体魄；我7月份才105斤，弱不禁风，现在我已经长到120多斤，而且下苦力让我的身体强壮了，我可以上完夜班第二天继续去装货。第二，我的抗压能力比较强；之前在上夜班的工厂，我被人污蔑，但我没有气馁，最后证得清白，这个你们可以去了解，这里厂区的人都知道。第三，自夸一下，我这人责任感比较强。”
杜娟眉头微皱：“你说的责任感，是刚才提到的照顾别人一年？”
“是的。”
“你打零工每天挣多少？”
“两个小时十五块。最近涨了，二十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