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ystal你好。”
李晶儿今天穿着一件米黄色的风衣，更显身材高挑，但是脚上穿的鞋有点单薄。
“晏青你好，你还是叫我李晶儿或者晶儿吧。我不习惯别人叫我英文名。”李晶儿有点腼腆。
“那你也不要这么客气，叫我青蛙就行。”我笑道。
我还记得上次聚餐，一直不喝酒的刘微和青姐、沈胡杨、李晶儿、刘虹几个女人喝了2瓶红酒，兴致起来的她们，由沈胡杨请客，年轻人一起去唱了歌，也就从那天晚上，不时有人叫我青蛙。
“怎么了？找我什么事情？直接说事就行。”我见李晶儿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直接说道。
李晶儿脸红了：“晏青，你曾经在我们厂子工作过，你知道情况。我现在有时间，我想找点兼职做。我看了下，饭店服务员或者酒店打扫卫生的活，都要求全职。我看你这里的访问员，正好都是兼职，所以”
李晶儿说完，低下头，手捻着衣角，不敢抬头。
李晶儿所说工厂的情况我知道。
我们国家自从加入WTO后，外贸发展很快，很多厂开始转型做外贸，包括我上夜班的厂，就是做外贸生意晚上要发货，才临时招了人。后来听说国外的合作商破产了，厂子里外贸订单减少一半，效益变差。现在包括财务室这些后台部门，本月开始，每月只发800元基本工资，每周只能上四天班。
很多人见日子艰难，近期离职的很多。
而李晶儿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我在饭店干过我知道，有的饭店也招临时工，但是不稳定，工资还极低，比我这里访问员的兼职低了将近一半。
她肯定是了解过了。
“王导，你过来。”我叫来王导：“李晶儿想找兼职，你来安排下。她是大学生，有文化，让她坐房间里做访问，不要在外面做拦截。”
“好，我来安排。”王导答应一声。
“谢谢，谢谢！”李晶儿开心的向我鞠躬，笑的很甜，露出了两个小虎牙，特别可爱。
“王导你先去忙，我和晶儿说句话。”我支走王导，低声道：“现在已经这么冷了，你怎么还穿的单鞋？”
“我不冷的。这里可比我们东北暖和多了。”李晶儿故作轻松，脚却往后缩着，随时准备离开。
我假装生气：“不要瞎讲了。东北是干冷，屋里还有暖气，很暖和。这里是阴冷，比北方都冷。你实话告诉我，这个月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没有，真没有。”李晶儿想要跑开。
我拉住了她：“我们是朋友不是？是朋友你就实话实说。如果不说，我的兼职也不要你了。”
李晶儿毕竟单纯，被我唬住了，神态哀伤：“这个月，东北下了一场大雪，我爸爸摔了一跤，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家里没钱，我把自己的存款全部寄回去了，也不知道够不够。”
李晶儿说着轻轻抹了抹眼睛，转头看向别处。
我掏出200元递给她：“这个就当是我提前预支给你的工资，你先去给自己买双带毛的鞋子去。”
李晶儿死活不肯接。
我抓住她的手，将钱放在她手里：“我们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能帮忙就互相帮忙，你上个月不就帮了我一个大忙吗？拿着，不要舍不得，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
李晶儿赶忙缩回手，使劲点头。
我自觉失态，连忙摆手道：“你去和王导对一下上班时间。我这里先忙了。”
晚上6点，台胞荟。
“晏青，听说你现在搞定了工业园区调研圈了？”赵仁杰半斤白酒下肚后，话多了起来。
从一开始的客套寒暄，讨论专业术语，到现在，终于进入正题。
而李菁菁，整个过程，就在干一件事：吃。
让我纳闷的是，她看起来也不胖，甚至还挺瘦。为何这么能吃？今晚她一个人吃的东西，比我和赵仁杰加起来吃得还多。她甚至还一个人吃完了一份东坡肉，那么一大块肥肉
“也谈不上搞定，就是和他们吃了一次饭而已。”我解释道。
李善强曾经说过，这个行业没有秘密。
赵仁杰也是圈子里的老人了，我们那次那么多人一起吃饭，想瞒也不是瞒得住的，我索性大大方方承认。
赵仁杰举起酒杯：“晏青，你能混进刘虹他们的圈子，厉害，来，我敬你一杯！”
我与他碰了一杯，但是从他复杂的眼神里，我读到了很多信息。
对那天被刘虹搞走心有不甘？还是这次要查我？还是对刘虹服软？
“两位，这次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有什么事情，直说吧。”我借着酒劲，索性直接问道。
正在啃乳鸽的李菁菁停了下来，眼睛看向赵仁杰。
赵仁杰打个哈哈：“其实也没啥，都是公事。我这人说话直接，你不要介意啊。你也知道，我们光阴公司其实一直是一家fieldwork（外勤执行调研任务）的执行公司，靠承接二手业务生存。但是现在不一样，我们公司终于拿下了那家500强的食品公司，从二手转到一手业务，那我们公司，也要从家族化走向专业公司化，引入QC检验机制就势在必行了。”
“然后我这里，做事从不偷懒，你们觉得相对专业？然后按照这个模板，打造给外人看？”我笑问道。
“晏青，我都没发现，你好聪明啊！”李菁菁说着拍了拍我的胳膊。
我看了一眼，她连忙缩回手。
“如果张总也到了，可以一起邀请来喝酒。”我面带微笑看着李菁菁。
赵仁杰一愣，突然笑了：“晏青，你喝多了吧？啥张总到了，他怎么会来这里。”
“要不要我现在给张总打个电话？”我故意拿出手机。
其实我是看王武发给我的彩信，彩信照片的时间显示，下午李菁菁提前回去酒店的时候，一个开着奔驰的男人紧跟着她一起去了酒店。
不出所料，赵仁杰阻止了我：“晏青，菁菁说得对，你真的很聪明。张总是来了，不过他是来谈一个客户，不能来我们这里了。”
我举起酒杯：“其实没有领导在这里，我们喝的还能自由一点。”
“那是那是。”赵仁杰笑着和我又喝了一杯。
“我的领导杜娟去哪里了？”我突然问道。
这回轮到赵仁杰装了，他神秘的道：“具体去哪里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作为公司的合伙人之一，她是为我们公司在干一件大事！”
我没有再问，赵仁杰也没有再说。
李菁菁在9点的时候接了个电话就先回酒店了。
我估计是张志刚到房间了。
我和赵仁杰喝到了晚上十点，期间，他故意拉我到一家红灯闪烁的小店门口，说进去坐坐。
我听嘎子说过，这些很多公司总部来的人，尤其“钦差大臣”，到了区域，区域的人都会给总部领导安排一条龙服务。
我什么都不懂。
管你是什么身份，违反道德违反法律的事情，坚决不能干。
我不管你什么坏毛病或潜规则，在我这里，不会惯你们这些臭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