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还有花生米,别客气啊,碰一个。”陆展年带头和这些人碰了一下,拿起一瓶啤酒对着瓶口咕嘟了几下,冰爽的啤酒下肚让众人来了精神。
用脏呼呼的手搓了几下花生皮将花生米丢进嘴里,巴咂着嘴开着乱七八糟的玩笑。
“你们说,会不会有人突然从这世上消失,找不到半点痕迹?”陆展年随便说出心里的疑问,对于顾言的行踪,他毫无头绪,以他并不聪明的才智,想必很难得到那一百万。
今天之所以买酒回来,也是想靠这群流浪汉提供一下思路,说不定会找到一些启发。
“一般情况下不太可能,除非有人故意把这人藏起来,不然咋可能找不到。”
“除了掉海里捞不出来的,活要见人死也要见个尸,再就是像他说的被人故意藏起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着陆展年这个话题。
“对啊,如果顾言是被人藏起来,以她的聪明劲不可能这么久还没跑出来,除非她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陆展年一边喝酒一边思考着这些人的话。
还真别小看这帮人,活得不五不六,却总能冒出新奇的想法。
显然陆展年的思路被一点点打开。
酒喝完了,花生米也只剩下一堆皮,众人心满意足散去。
因为旧病复发,陆展年不能沾带酒精的东西,半夜他那地方刺痒的难受,一个劲地抓。
睡他不远处的男人听到动静,打趣道:“兄弟,这是想媳妇啦?”
“别瞎说,有点痒,忘买药啦。”陆展年羞恼道。
“来,你过来,我这有药。”很显然对方知道他得的是什么病。
无奈之下陆展年只能起身,半搭着裤子往那人跟着走去,男人从卷作一团的破麻烂布里揪出一支药膏,一个钱包跟着掉了出来。
男人忙将钱包收起,从里面滑落出来的一张证件照掉在陆展年脚边。
借着桥洞外投射进来的灯光,陆展年看到相片上的人正是顾言,他抢先一步将照片捡起,哆嗦着手问对方:“这相片从哪来的?”
男人以为他盯上了自己的钱包,但看到陆展年狰狞的脸,又有些害怕,支支吾吾答道:“钱包是我捡的,关你啥事?”
“我不要里面的钱,你只把钱包给看一眼,就看一眼。”陆展年急切地蹲下身来抢对方手里的钱包。
男人拗不过他,只能松手,陆展年小心翼翼打开钱包,顾言的身份证赫然呈现眼前,他如获至宝,但他明白这些都不重要。
“你这是在哪捡的?”他把钱包和相片还给对方。
“你小点儿声,当心被他们听到。”男人示意陆展年靠近一些,这会儿陆展年也顾不得痒疼,挨着男人坐下听他讲钱包的来历。
“前阵子桥头发生一起车祸,我当时正要从石墩子那边下来,他们忙着救人,也没人顾得上这些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我寻思着这个钱包掉在路边反正也没人看到,就趁乱捡了回来。”
“那个受伤的女人现在在哪?”陆展年摇着男人的肩膀急切地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啦,里面没多少现金,咋啦,你认识照片上这个女人?”男人摆摆手表示后面的事儿他也并不清楚,反过来问陆展年。
“不认识,那你记不记得当时救护车往哪个方向开走的?”也许眼前这个男人会是寻找顾言唯一的线索,陆展年不死心继续追问一句。
“你容我想想啊,当时那些人把她抬上救护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往北边开去了。”二人此时身处桥洞内,男人抬眼指了指桥的一端,皱着眉眨巴了两下眼再次确认:“对,是这个主向,没错。”
听到他的话,陆展年沉了沉眉,转而对男人敷衍一笑,拍拍对方的肩头:“行了哥们,睡吧,药我明早还你啊。”
拿起药膏往自己的‘寝宫’走去,躺在硬纸板上,挤出一坨药膏往溃烂的地方擦着,心里却在寻思北面最近的医院是哪家。
基本没有条件做个人清洁,伤口处接触药膏后猛地一阵刺痛,陆展年吸溜着发出低低的痛苦呻吟,又怕惊扰了其他人,忍着痛彻夜未眠。
天刚蒙蒙亮,陆展年就起身穿着拖鞋踢踏着往外面走去,路过那个男人身边时将药膏轻轻放在他头边,下面还压了五块钱。
这药膏起了作用,他的患处没那么瘙痒刺痛,他叉着腿尽量不让裤子碰到伤口,慢慢往桥洞外走去。
沿途陆展年都在找医院,按常理来讲,当时救护车肯定会就近把顾言送过去,但小诊所显然不太可能,他感觉自己被封封已久的脑细胞又都复苏,慢慢调动起来开始积极配合主人思考。
走了半个多小时,路过和几家全是社会医院,一看就不对路,此时他的肚皮开始抗议,一个劲咕咕叫着。
早餐店开门都很早,刚出笼的大肉包子正冒出热气,陆展年的鼻腔充斥着麦香,停留在包子铺门前,招呼老板端来五个鲜肉包了和一大碗豆腐脑,稀里哗啦一顿狂炫,眨眼的功夫盘碗光溜见底。
付了钱之后,陆展年向包子铺的老板打听道:“老板,这附近有没有正规一点的医院,比前面那个社区医院大一些的。”
“有啊,你往那边胡同口出去往右拐,前面有个小学,过了那个小学再往左转就是一医院,我们这里最大的医院。”此时包子铺还没多少客人,老板耐心地给陆展年指路,因为他也看到陆展年走路像是哪里很疼,叉着个腿慢慢挪着往前走。
“好了,谢谢老板。”
按着包子铺老板指给他的方向,陆展年好不容易挪蹭到那个大医院,看样子是这里没错,看医院的门诊大楼也能看得出来。
这个时候的陆展年总算发挥聪明才智,找到了正确的地方,这个医院确实是马子豪工作的地方,也就是当天顾言出车祸后被送进来急救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