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江澜仰躺在床上，静静看着上面的房梁。
身体中充斥的力量，给了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就是实力提升太快，带来的后遗症了。
现在的江澜，心里有种不真实感。
之前虽说也是提升实力，也不乏连跨数重境界，甚至越过大境界的时候。
但他之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褪凡和聚元境界之间，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若是他现在遇到聚元境时候的自己，甚至都不用动手，仅凭身上的‘势’，就足够将曾经的自己，给压得站不起来。
心中思绪纷乱，再加上他本就休息的差不多，这会儿根本睡不着。
在木床上翻来覆去一阵。
突然，木门‘吱嘎’声响起。
门用的时间长了，又没有润滑，开合时难免会发出声音。
江澜睁眼，朝门口方向看去。
其实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谁。
这整个屋子里，就他和顾嫣儿两个人，除了顾嫣儿之外，哪儿还能有旁人？
“不是叫你在房间内休息吗，跑我这来做什么？”
“奴睡不着……”
虽然已经入夜，屋内一片漆黑，但江澜视线并未受阻，一切在他眼前都分毫毕现。
顾嫣儿穿着绸子制成的睡衣，一张俏脸通红，眉目含情，面带羞怯。
如此，她来做什么，便也不用猜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
到底还是青年，火气也旺，被这么一勾，江澜也起了心思。
再加上，江澜两世为人，初尝人事。
接下来发生的事，自然也就无需多言。
女人影响拔刀速度不假，但现在他不用拔刀。
提枪就行了。
……
翌日清晨，天光大亮。
江澜睁眼，侧过头，顾嫣儿秀眉微蹙，也不知是梦到了些什么。
并未叫醒她，江澜轻轻起身，穿好衣服，来到院中简单洗漱一番，又去街上买了些早点，重新返回小院。
回家时，顾嫣儿已经醒了，正在那收拾。
将买来的早点放在桌上，江澜道：
“吃饭，吃完饭和我去司里。”
去镇魔司，江澜主要就是为了确认一件事。
若是当今皇帝，真的有和妖魔勾结，那姚半仙肯定是知情的。
妙法阁对王朝的态度，现在江澜大概也明白了。
只要王朝没有覆灭的危机，他们一般都不会插手去管。
……
两刻钟后，镇魔司，妙法阁。
“喝茶。”姚半仙递出茶杯，放在江澜面前，“上好的洞仙茶，若是平常，半仙我都舍不得喝。”
江澜拿起茶杯，轻抿一口。
嗯……茶叶味儿。
“好茶！”
姚半仙抬了抬眼皮，“得了，说说吧，遇到什么事儿了。”
江澜也没隐瞒，将顾嫣儿昨天和他说的东西，和盘托出。
随后，他询问道：
“当今皇帝，真的和妖魔勾结在一起了？”
姚半仙手搭在茶桌上，轻敲几下。
半晌后，他回答道：“各取所需罢了，人皆有贪欲，更何况一国皇帝？只不过他所图和寻常人不一样罢了。”
“那他图的是什么？”
刚一问，江澜心中就隐约已经有答案了。
当今皇帝年纪已经不小了，就算大炎在整个赤虹州的版图内，只是个芝麻粒大小的小国。
可国家再小，人家不也是皇帝吗？
寻常人追求，无非财富权力，娇妻美妾。
这些东西，当皇帝的，肯定不缺。
当一个人什么都不缺的时候，那想要的，无非就是能活的再久一点。
别说在这，就算江澜前世，也有无数帝王，为了这个目标服丹修仙，妄图能长生久视。
“长生吗？”
“嘿……半仙就说小友天资聪慧。”姚半仙笑道，“自然是求长生。”
“修行的天赋，不是人人都有，寻常人一生再长不过百余载，没修行的天赋，自然就得在别的地方动心思了。
“所以半仙才说，当今皇帝和妖魔，各取所需罢了。皇帝给妖魔提供血食，妖魔给皇帝延年益寿的法子。”
江澜闻言，眸光闪烁。
“您没打算插手管？”
姚半仙抬起头，一双全是眼白的眼睛看向江澜。
好半天后，他才摇了摇头。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皇帝做的事，有违人和，却不伤天和。半仙若是插手，那事情就变了，担一国之因果，半仙我福薄命浅，怕是担不住啊。
“小友，你记得，我妙法阁，不是给谁家当仆人的。若是大炎真有覆灭的风险，我妙法阁自会出手。”
江澜沉默了一阵。
仔细想想，姚半仙说得也没什么问题。
每个人看待事情的角度都不同，他江澜也不可能强迫姚半仙，让人家按着他自己的想法来。
没等他说话，姚半仙就继续道：
“而且还是那句话，就算半仙儿我管了，下个皇帝呢？若是个明君，那固然好。若下个皇帝，比这个还昏庸呢？”
“再杀。”江澜道，“若是下下个皇帝也昏庸，那就还杀，总有明君上台的。便是不明，我叫他明，他也得明。”
姚半仙张了张嘴。
“小友…你杀气太重了。”
江澜再次举起茶杯，轻抿一口。
“治乱世，就得有治乱世的法子啊……”
姚半仙道：“小友，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那还能有假？”江澜有些奇怪看着姚半仙。
“唉……”姚半仙叹了口气道，“你这脾性，早晚要吃亏。”
江澜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
“越晚越好。”
闻言，姚半仙哭笑不得。
“你啊……算了，半仙儿也知道，劝不住你。你自己看着办吧。但要记得，善后处理好。国不可一日无君。”
说话间，姚半仙完全没有半点认为江澜办不成的意思，反而是为新皇帝人选操心起来。
江澜起身抱拳。
“那在下就先行告退。”
说罢，江澜也不留恋，转身离开。
走出妙法阁，他轻握腰间刀柄。
皇帝勾结的妖魔是谁，在哪儿，他都没问。
姚半仙虽然肯定知道，但这种事，就不用麻烦人家了。
直接进皇宫，去问问那皇帝老儿就好了。
说来，江澜已经是镇魔使，却连皇帝一面都没见到。
可想而知，这皇帝，也是不怎么理会朝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