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强沉默了一会,对何金水说:“舅舅,红梅临死前我答应过她找回儿子,接下来我可能就不回您那了,对不起”。
何金水点点头,“没事,我们也会帮你留意的,有困难说句话,道上我还有几个相熟朋友的”。
李强点点头,两人就出去招呼别的客人了,何金水抽着烟在村里的老树下面转悠,林志军正好做在老树下,两人相遇,客气的点点头。
何金水掏出根烟给林志军,说:“大兄弟,面生啊,强子的朋友”?
林志军接过烟,笑了笑说:“不是,我是大丰县刑警队的,负责李强儿子拐卖案,你呢?李强的亲戚?”
何金水不动声色的笑了笑:“真没看出来您是警察,我是强子的舅舅,姓何名金水”。
林志军伸出手,两人握了握,林志军问:“听说李强从小父母就去世了”?
何金水点点头,一脸痛惜说:“可不是吗,这孩子咋就这么命苦呢,好不容易缓过来,娶了媳妇生了娃,可就这么转眼间全都没了,是个人都受不了啊”。
林志军叹了口气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都说不好,听说李强在你那里打工?你干哪行的”?
何金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长丰市开了个小作坊,做点辛苦钱”。
林志军对着李强的家努了努嘴,“李强这人性情怎样?”
何金水点点头:“这孩子不错的,知恩图报,你问问这村里的人,早年帮过他的人,他都记在心里呢,谁家需要帮忙的不用开口,他知道了立刻去”。
林志军点点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等小刘回来后,林志军告别,回去的车上,林志军问小刘:“怎么样?”
小刘点点头,“问了好几个村里的老人,都差不多,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可怜的身世,李强这人在村里的名声不错,大家都对他赞不绝口,知恩图报,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
林志军不可置否的说了句:“是啊,人不可貌相”,说完看着窗外,陷入深思,心里隐隐觉得李强绝对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办完丧事后,李强一下就病倒了,在家里休养了差不多一个月,这天,李强身体利索了一些,他收拾好家里,整理了红梅的遗物,存折里还有五万多,两张银行卡,估计钱不多。
叹了口气,把红梅的死亡证明书、存折和银行卡拆在怀里,骑着摩托车去了县城,先去银行把王红梅名下所有存折和银行卡的钱取出后注销账户,又从自己卡里取了十万。
然后找了个地方把凌乱的头发剪成板寸,刮了胡须,买了两瓶好酒和一些熟食就往回走。先去了岳父家里,和岳父岳母聊了会天,两个老人家还没从悲伤中走出来,李强留下了五万块,叮嘱两人好好照顾身体,大步离去。
回到村里,李强回家放好摩托车来到柱子叔家,两人正在准备做晚饭,李强大喊一声:“叔,婶,我来蹭饭了,煮多点,我买了一些熟食”,两人诧异的抬起头,看到李强收拾的挺利索,虽然神情仍然透着疲惫和憔悴,但比以往已经精神很多了。
柱子叔热情的招呼李强到客厅喝茶,李强说:“叔,今晚我陪你好好喝两杯”。
“行,只要你答应我,从此振作起来,我陪你醉,你先坐会,喝喝茶抽根烟,我去厨房帮忙”,柱子叔爽朗的笑着说。
“叔,别,你先坐着,我有事跟你说,说完我才能安心吃饭”李强一脸认真的说。
“行,你说,我听着”,柱子叔诧异的看了李强一眼,转过身坐了下来。
李强把背包递了过去,柱子叔打开一看,一沓沓大红票子,柱子叔忙递回去,李强拦着他的手,认真说:“叔,自小我在您这里吃饭最多,婶还经常给我做衣服做鞋,这些我都记着呢”。
柱子叔用力把包塞回给李强,一边说:“这哪跟哪,再怎么说我和你爸也是堂兄弟,咱们还带着亲呢,这么些年你也给过我们不少,要说欠的那也早还清了”。
李强按住他的手说:“叔,你听我说完,叔,我真把你们当作我亲人,这钱我是给刚子和小娟读大学用的,这是我做哥哥的一点心意。再说这次…还得谢谢你们,你那车也换了吧,不吉利”。
柱子叔气得把背包丢到李强身上,大声喝骂:“强子,说这种话有意思吗?听我的,你以后也要过日子的,你也不容易,这钱你留着”。
李强没有反驳,默默拿起包,倔强的把背包递过去,两人的争执声惊动了屋里的人,柱子婶嚷嚷着:“怎么了?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又红脸了”?
柱子叔指着李强说:“他非要拿钱给我们,你让我好意思接吗”?
柱子婶走过来,问李强:“强子,好好的怎么给我们钱呢?我们生活还过得去,真有困难了,婶子再找你,到时你别拒绝就行”。
李强粲然一笑,把背包塞给柱子婶,说:“叔,婶,你们再这样就把我当外人了,这笔钱是给刚子和小娟读书用的,你们收着吧,以后家里需要帮忙尽管开口,不要客气,我也不和你们客气,以后我就当这里是我家了,到时我回来可就在这里蹭饭,你们别嫌弃我就行”。
柱子婶说:“这说哪的话,只要你愿意来,我们就欢迎,早就把你当成家人了”。
李强说:“那就行了,既然当我是家人,那就收起来,别推来推去的,饭好了吗?婶,我饿了”。
柱子婶看看手上的背包,又望望柱子叔,李强却拉过刚子两兄妹走进饭厅,边走边说:“你们两个要认真读书,别辜负了你爸妈,也别像哥,半文盲”。
柱子叔叹了口气,对柱子婶说:“收起来吧,等以后强子有困难了,我们再给回他”,柱子婶点点头,赶紧把背包拿上楼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