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院长也知道到了此时再隐瞒是没有什么好处的,于是他缓缓说:“这些都是我老大安排人送到这里藏匿的,包括大部分的孩子”。
黄警官一听有戏,马上打断王院长,“不急,慢慢说,我们先从一开始聊起,你叫什么名字”?
“王波”。
“哪里人”?
“杨南县本地人”。
“说说你老大是谁”?
“阎老大,呃,阎力宗,道上的人都叫他阎老大”。
“这个阎老大为什么要把那些孩子和毒品藏匿在你那里”?
王波苦笑了一声,“前段时间听闻阎老大。。嗯,阎力宗去了西山省蛇山那边出了事,好像是被你们警察端了吧,然后没过两天阎力宗的心腹就把那些孩子和毒品转移到我这里,我这里算是阎力宗的一个隐秘据点,当初安排我在这里就是想留一条后路”。
黄警官眯着的眼睛闪了闪,王波说的没错,前段时间公安部组织三省进行了一次大型的扫毒活动,但清查现场后,并未发现主谋李斌和阎老大,由于特警发现了隐秘通道,推测李斌和阎老大应该是借助隐秘通道逃匿了。
按照时间线来看,王波说的应该属实,“是阎力宗和你联系的吗”?
王波摇摇头,“有什么事阎力宗从来不会给我电话,我并不算是阎力宗的心腹,阎兴生才是,平时有什么事也是阎兴生联系我的”。黄警官心里否定了王波的说法,这点估计王波也想错了。阎老大是把王波作为心腹的,不然不会把这么隐秘的据点交给王波。
黄警官随后又问:“那些孩子都是哪里来的”?
王波脸上的表情明显停滞了一下,久久没有出声,黄警官也不催促他,自顾自的点起了烟。
吴阳德有些不耐烦,敲着桌子说:“都说的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王波咽了咽嗓子,“能给我支烟吗”?
看到吴阳德的眼神示意,一个警员赶紧从口袋里掏出烟给王波点上,深吸了一口,王波仰起头吐出一串烟圈,而后仿佛吓了很大决心,他说:“都是全国各地拐卖来的”。
黄警官听了后赶紧坐直,“说说阎老大团伙的组织架构,怎么组织拐卖的”?他一直对天洲省的拐卖团伙很感兴趣,也抓过天洲省的人贩子,而黄警官最想抓得就是阎老大一伙,但这帮人很神秘,始终都没办法摸清阎老大的行踪,也不知道他手下具体有谁。
谁知王波摇摇头,“我只知道阎老大手下有一帮人专门去拐卖小孩回来,具体是谁我不清楚”。
黄警官想了想,又问:“你刚才说的那个阎兴生是谁”?
“他是阎老大的堂弟,负责安门乡阎家村”。
“别问一些说一些,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吴阳德很不耐烦这种挤牙膏似的问话,毫不客气的冲着王波说。
“是”,王波耷拉着脑袋,“那我就从早年刚开始跟着阎老大说起吧”,王波皱着眉头想了一会,陷入了回忆。
王波是最早跟着阎老大的人,当初阎老大刚到杨南县,还没站稳脚跟,王波还是个在街头到处混吃骗喝的小混混。有一次见到阎老大团伙和杨南县的地头蛇火拼,而王波和地头蛇有些矛盾,看到地头蛇被阎老大压着打,王波顺手也抄了根木棍冲了上去,事后,两人就这么认识了。
阎老大刚来杨南县不久,需要一个熟悉情况的本地人,而王波也不想在街头混了,想找个码头。两人一拍即合,王波当场认了阎老大为大哥,开始为阎老大卖命,凭着油滑的性格和一些小聪明,王波得到阎老大的赏识,开始负责一些具体事情。
阎老大越做越大,不满足杨南县这个小地方,就带人去了北山市,留下王波看着杨南县。后来,阎老大的事情王波就不清楚了,阎老大交待王波,去办一个福利院或者残疾学校,主要接收北山市转移过来的小孩,王波具体也不清楚那些小孩怎么来的,反正每隔几个月就有一批残疾小孩进来。事情见得多了,王波也隐隐意识到事情不简单,这些小孩来历不明,但他又不能做主,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来王波通过关系认识了赖鹏,就想着拉上赖鹏,有事的时候还能挡一挡,也夹杂着其他的想法,想背靠着赖鹏慢慢上岸,脱离阎老大。
在王波的絮絮叨叨中,黄警官大致理清了一些事情,王波在阎老大这条线上还真的涉入不深,包括阎老大拐卖小孩、贩卖毒品的事王波就不清楚。
等王波押下去后,陆陆续续收到其余嫌疑人的口供,大致和王波说的差不多,福利院这帮人属于阎老大的边缘人物,根本没有接触到核心事物。但据一个嫌疑人交待,阎兴生应该是去了老挝,因为之前偶尔听到过阎兴生酒后说在老挝有个秘密据点,他清楚记得阎兴生当时信誓旦旦的说,“不用担心,若是有一天被警察抓,我们就往老挝那边跑,那边都安排好了,高枕无忧”。
黄警官非常重视这条线索,他通过安门乡的地理位置分析,阎兴生确实很有可能逃往老挝,而阎兴生是阎老大的堂弟,阎老大把很多事情都是交给阎兴生去处理,如果抓到阎兴生应该能挖到更多的线索,甚至知道阎老大的下落。
太阳初升,忙活了一整夜的专案组还在整理资料,赖县长夫妻二人早早来到公安局等候,看到任志行后,赖县长一把抓住他的手:“老任,赖鹏到底犯了什么事啊”?
任志行叹了口气,“赖县长,你先别着急,我带你去见黄处长”。
简单介绍后,黄警官听闻来意后,笑了笑说:“赖鹏问题倒不大,不过暂时还不能出去,有些事情我们还需要核实,赖县长你们就先回去吧”。
赖县长可怜巴巴的看着任志行,希望他能开口帮忙说两句,任志行知道案情重大,有些事情还不能透露,只好尴尬的低下头,假装没有看见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