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生办公室里,李强揣测不安的坐在那里,林阳一脸凝重。办公室里面的主任办公室打开了门,黄警官和一位年纪较大的医生走了出来,黄警官可怜的看了李强一眼,看到他们,李强和林阳紧张的站了起来。
“李强,你要有心理准备,接下来我说的事可能。。。怎么说呢?唉~~~~”,黄警官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黄警官,您请说,我能坚持得住”,李强咬着牙颤巍巍的说,看到黄警官和医生的表情,李强已经猜想到小海的身体应该出了什么问题,他不断鼓励自己,“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无论什么病都可以医治的,自己绝不能放弃,希望就在眼前了,马上就能看到小海了,坚持住,现在自己就是小海唯一的依靠了”。
黄警官苦着脸说,“钟主任,还是您来说吧”。
钟主任沉默着把一些CT片放在X射线胶片观片灯上,指着上面一个部位说,“初期的血检报告呈现,这个孩子的肾脏出现了问题,经进一步排查,基本断定这个孩子被注射过毒品,因为年纪太小所以肾脏无法顺利排出毒素,导致毒素积聚在肾脏,现在这个孩子的肾脏。。。嗯,已经有肾功能衰竭的迹象。肾功能衰竭发展到最后就会成为尿毒症”。
李强吃惊的睁大眼睛,林阳愤怒的一拳砸在桌子上,“这帮畜生”。
钟主任不忍的看着李强,怜惜的说:“你要做好长期的准备,肾功能衰竭需要一直进行做血液透析才能维持,如果不能及时将多余的水分和毒素排泄出去,病人很容易因为严重的心衰、脑水肿以及毒素蓄积过多而导致死亡”。
李强一把抓住钟主任问:“医生,我想问问换肾能解决吗”?
钟主任点点头,诚恳的说:“理论上是可以解决的,但换肾需要配型,要有合适的肾源,退一万步说,就算换了肾也会产生很多问题,我个人建议你们还是尽快把孩子送到大医院去治疗比较好,我们杨南县的医疗条件不足,不能给孩子更好的治疗方案”。
李强失落的低下头,林阳板住李强的肩膀,“强子,我们去沪市,北京,那里有最好的医院和医生,不要怕”。
林阳又对着钟主任说:“医生,请问我们可以去看孩子了吗”?
钟主任扭过头看着黄警官说:“这个你要问这位警官,但孩子现在的情况不宜面见,你们要看就在外面看看就好了”。
在病房外面,看到小海躺在病床上,浑身插着仪器的线管,李强悲从心来,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他抿着嘴唇,心里不断呐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儿子遭罪?红梅啊,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是我没用,让咱们的儿子受了这么多苦。小海,你睁眼看看我吧,爸爸来了,爸爸接你回家,我们回家”。
冥冥中,小海似乎听到了召唤,他缓缓睁开眼,迷茫的看着周围,不经意扫过窗边的李强和林阳。眼神怔怔的停留在李强的脸上,这个男人,似乎很熟悉,很亲切。
看到小海看着自己,李强高兴地露出笑容,伸出手指着自己,嘴唇不断说着:“小海,我是爸爸,爸——爸”。
看到李强的模样,小海的嘴角扯了一下,微微的笑容带着疲累。看到这种情景,这一刻,林阳鼻子一酸,再也没忍住,眼泪唰地留下来。这种父子相见的场面让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小浩,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儿子啊?
身后,黄警官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身边的警员想上去叫李强,被黄警官拦住了,黄警官轻声说:“让他们多看一会吧,别催促他们,看得出来李强是真的很心疼他儿子,这样我也放心了,孩子能回到他身边也算是有个好的结果了”。
就这样,一幅让人心酸的画面油然而生:两个警员站在两个男人身后不远处,脸上的表情欣慰,而那两个男人的神情明显激动,眼噙泪水,看着病房里的孩子。
许久,护士才催促李强和林阳离开,转身的时候,看到黄警官微笑着走上来,递给李强一个报告:“恭喜你,终于找回儿子了,这是亲子鉴定报告,已经证实你和孩子是父子血缘关系”。
“谢谢,谢谢警官”,李强哽咽着接过报告,虽然这个结局并非完美,但至少儿子找回来了,再也不用牵肠挂肚了。
“等过些时日,孩子身体稳定些后就可以办理手续,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在两人不断道谢中,黄警官摆手离开。
现在摆在李强面前的是两条路,他想先带小海回乡下,去红梅的坟上看看,告诉红梅已经找回小海了。但林阳认为当前就重要的是医治小海的身体,应该先去沪市或是北京。
“强子,你想想,孩子现在这种情况肯定是早治早好,不能去拖延,何况小海的身体经不起来回折腾,万一路上出点什么事怎么办?红梅地下有知,也会认为先医治孩子的”,林阳在一旁不断劝解李强。
而李强执意要带小海去给红梅上坟,毕竟自己在红梅临终前发过誓,一定要找回小海的,现在自己实现了这个诺言,那就要先告诉红梅。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林阳发起火来,“你的誓言重要还是小海的生命重要?是不是为了兑现你这个承诺,你甚至可以带着小海的尸体回去上坟?那你一年多来的千辛万苦值得吗?难道你就纯粹为了实现红梅的誓言,而不是真正疼爱自己的儿子”?说到最后,林阳狠狠甩了一巴掌给李强,他实在气不过,小海现在已经是这种情况了,而李强想的不是去医治小海,反而想着回乡下去红梅的坟上报喜。
脸上火辣的疼痛让李强脑袋一时懵了,他怔怔的看着林阳,看着林阳因为生气而扭曲的脸,原本林阳已经消瘦的脸更是显得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