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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放虎归山

    喻金宏果断地扣下了扳机,漆黑的枪口里吐出了一粒裹着火星的子弹。弹痕划过,携着高温,钻进了邹恒的脊背。

    鲜血迸溅,犹如花朵盛开。妖艳,凄美。

    邹恒痛嚎一声,力道瞬失,跌在地上,额头磕在墙角,晕死过去。

    而我这边,阿婷已经将我身体里的药素给尽数吸去了。我的神识,重归清明,四肢气力恢复。

    阿婷的呼吸,愈渐粗重。终于,她缩回了灵巧的小舌,脸上还有些意犹未尽,但也只得钻回了戒指。

    喻金宏跨步上前,想拿住邹恒。

    一阵罡风袭来,隐约伴着虎啸之声。

    “金宏!退回来!”我仓促起身,连忙取出了戒指里的墨泓。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了,足踏桌沿,借力跃起。剑锋一抖,挽出一朵墨色剑花,“点墨挽花荡清风”使将出来。

    喻金宏反应不慢,枪口骤偏,暴退之际还不忘扣下扳机。

    可惜,在白承寅的罡风面前,即便是刚出膛的子弹,也经不起摧残。瞬间爆碎,绞作齑粉。

    不过,好在喻金宏并未受到波及,成功撤离,回到了窦雄身旁,与其并肩而立。

    罡风同我手中墨泓撞在一起。本来我已在脑中想好了卸去罡风劲道的法子,可未及我使将出来,罡风便在剑势下消散于无形。

    我心里一惊,还以为是白承寅使的诡计。反倒不敢贸然进招,撑出护体炎罩,立了个守御剑势。

    眼前白影一闪,一只白色虎头凌空咬来。我将剑势展开,还上一招“洒墨成晖笼残阳”。

    两招相抵,白色虎头已然退散。可我剑势凌厉如常,并无丝毫颓败之象,更令我匪夷所思。

    一招示弱,倒可以理解为是白承寅使的诡计。可这第二招若再示弱,则显得有些不正常了。我不禁想起了昨日白承寅为了拦我而强受反噬之苦的模样,而后他又遭戚文阻拦……虽然最后是戚文落败,逃回我府上。可他,一定也不好受。

    “原来如此!白承寅如今实力大损,甚至已经不如于我,所以才迟迟不敢现身!”我想通此间关节,心中战意直冒,凝视罡风袭来的方向,朗声道:“白承寅!你若是个汉子,便出来同我单打独斗!你若是个没用的孬种,那边藏在暗处,一辈子都别露头了!你那无能的儿子,也永远不会有雪仇之日!”

    对于白承寅这种暴躁性子的人,我能想到的,也只有简单而又粗暴的“激将法”了。只能希望他的脑筋一时转不过弯儿来,上了我的圈套,那便好了。但他若稍微谨慎些许,我也没得其他有用的法子了,只能逼他离去,再抓紧提升实力了。

    “妈巴羔子的!你真以为老子不敢出来么?”白影似箭,破空射出。声若雷鸣,震耳发聩。仅是瞬息,白承寅便袭至我身前,顺势带来的,还有他得意的“猛虎落地势”。

    我踏起“横萍渡水”步法,手腕速翻,剑锋斜划,还上一招“斜锋散墨抚灵峰”。

    对拆数招,我俩斗了个不分上下。由此,我更加断定,白承寅的确有伤在身。而且伤势,不轻。

    我足尖骤旋,踩在他后颈处,再续一招“鹞子翻身”,凌空翻转,向窗外跃出,并道:“这儿地方太小,施展不开拳脚。你若不是孬种,便随我前来分个生死。若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孬种,便不用随我而来,狼狈逃命去吧!”

    白承寅既然已经上钩,便再无脱钩的理由。虎吼一声,紧随我身后,道:“老子堂堂白家家主,怎会怕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待会儿你输之时,老子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那便好!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我转身之际,向喻金宏使了个眼色。

    喻金宏没有声张,只朝我点了点头。

    我心下已定,再不拖沓,踏起“横萍渡水”步法,于屋顶之间纵跃横飞,穿梭在鹤州市中。

    白承寅虽有内伤在身,但实力仍与我不相上下。他紧跟在我后头,不时击来罡风,倒叫我连连躲避。

    未几。眼前景色变幻,我已飞出了市中心,来到了鹤州城东的郊区。

    几个起落,我蹿入一间废弃的小木屋中。白承寅怒喝一声,罡风暴卷,竟将木屋生生击垮。

    横梁截断,立柱崩裂。整间木屋犹如一个被开了瓢的西瓜,散得清脆,垮得坚决。

    我躲开砸落的残瓦碎木,从屋顶跃出。立足未稳,已觉罡风再度袭来。撑开护体炎罩,仓促间击出一股携着赤炎的疾劲掌风,与罡风纠缠交织在一起。

    几下兔起鹘落,我掌风还未与罡风分个高下,白承寅便已欺身而至。他左拳微勾,五指成爪,一招“凶虎噬筋”。右掌下沉,亦作爪状,却是一招“淫虎绝阴”。

    我心下剧惊,冷汗猛流。左掌一摆,迎上他的右掌,使的乃是“鱼尾挺风掌”。右手紧握墨泓,翻腕倒刺,乃是一招“挑灯研墨亮双珠”。

    相互拆解了百招上下,我体内灵息已有不继之兆。反看白承寅,亦是气喘吁吁。

    白承寅终究有伤在身,此刻灵息匮乏,终是牵扯其伤处,令其身子骤顿,露出一个致命的破绽!

    我哪敢放松?剑掌齐出,“凛风掌”架开其仓促摆出的守御掌势,“点墨挽花荡清风”疾驰而刺。

    掌势崩散,墨芒凛闪。

    “呃啊!”白承寅惨叫一声,断臂飞出,于空中划出一道猩红的血线。而他自身,也如同一个断线的风筝,倒飞而出。

    我收剑顿立,左掌划圈,暴喝一声,乃是最近新领悟的一招“震炎碎空掌”。

    震卦为雷,附着神炎,亦携凌厉掌风。刮过之处,空间扭曲,有如破碎,故名“碎空”。

    “萧驰!老子不会放过你的!待老子伤愈归来之时,便是你神魂俱灭之日!”掌风未至,白承寅的周身忽然泛出数圈白色涟漪。下一刻,他声音犹在,身形却已凭空消失。

    掌风击在白色涟漪之上,仅颤动数息,便兀自消散。白色涟漪亦慢慢缩小,最后弥散于天地之间。

    我收回墨泓,叹了口气,心情并未因此而得到放松,反倒更为沉重。眼前这局面,或许才是真正的“放虎归山”吧。若不抓紧提升实力,下次白承寅出现之时,怕就真是我神魂俱灭之日了。

    回到“客不忘大酒店”,邹恒已经被喻金宏押回了府里。众宾客皆已清醒,但都吵吵嚷嚷的。

    “该死的!不过只是参加一个宴会而已,怎的还会被人下了迷药?”

    “果然萧老板的仇家还是太多了么?”

    “这饭怕是吃不下去了,还是赶紧离开吧,免得到时候连小命都丢了。”

    先前热火朝天的气氛,此刻已经降至冰点。

    我撑着一个尴尬的笑容,向在座的众位宾客一一致歉。

    大家伙儿不欢而散,这场“上市大宴”倒是被邹恒给彻彻底底地破坏掉了。

    回到府上,已至傍晚。阿淑他们已经回了各自的卧房。

    喻金宏在前厅等着我,见我回来,忙迎了过来,道:“萧部,邹恒已经关在地牢里了。”

    “辛苦你了,先回去休息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喻金宏应了声,转身告退。

    我扭动厅中机关,开启了通往地牢的密道。

    邹恒已被镣铐锁住,脊背处的枪伤已经做了止血处理。他见着我,满是血污的面孔逐渐扭曲。牙关死咬,目中尽是怒火,道:“萧驰!你若是个男人,便给老子一个痛快!别企图从我嘴里得到什么,老子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没打算对邹恒用刑,只是盯着他的双眼,道:“你出卖我,真的只是为了所谓的金钱与势力?”

    邹恒咳出一口浓痰,向我啐来。骂道:“老子先前之所以放下身段同你合作,就是看中了你能带给老子的利益。白家能给老子的,比你能给的更多,老子为什么不能答应?怪只怪老子瞎了眼,没看出白家人竟如此废物!”

    我身子稍侧,躲过了邹恒吐来的浓痰,道:“咱们之间,从来没有过交情?”

    邹恒道:“交情?没钱谁他妈跟你谈交情?你还真是愚蠢!”

    我本来还以为从邹恒嘴里能说出什么惊人的见解来,没想到还是这般所谓的“现实利益论”。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还想活么?”

    邹恒道:“活?老子当然还想活!老子那么多财产还没用完,不活岂不是浪费了?可是,你小子还能让老子活么?”

    我笑道:“你若能如实回答我的几个问题,说不定我会留你一条活路。但你若不肯配合,那我自然是不会放你走了。”

    邹恒双眼微亮,可仅是瞬间,便又黯了下去,道:“说不定会留老子一条活路?老子可没这么蠢,你小子肯定会出尔反尔的吧?还不如给老子一个痛快!”

    “这家伙倒有些难缠,都已经成了这副模样,还有这么强的戒心。看来得先让他相信我真的会放他走,才能慢慢套话了。”我心中思忖,笑道:“实不相瞒,白承寅已经被我赶跑。如今的鹤州,还是有邹老板您的一席之地。正如您所说,这个世界没有永远的敌人或朋友。亘古不变的,只有我们之间共同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