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调转马头看向曹操，双目炯炯的盯着他，“孟德，乘除觑得战机，倾巢而出前去讨伐董卓，今日托超儿将性命托付孟德，孟德可愿承担否？”
马超想说些什么，却被许攸一个眼神严厉制止。
远处传来马嘶声，有士兵跑来禀报，“主公，刘备带一千骑兵赶来，说要襄助主公攻打汜水关。”
刘备来帮忙？那是扯淡，不过借口罢了。
曹操明白，这是刘备一定发现曹操军异动，所以才向着汜水关急速而来。
只是刘备还不确定具体情况，所以只能说帮忙而已。
曹操看向许攸：“子远所说当真？”
许攸重重点头，“除了你我，联军中可还有值得乘除信任之人？”
曹操一瞬间竟然觉得心中火热，仿佛看到那天夜里交给他书信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写诗说：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那个男人对他说：天下英雄唯孟德与加尔。
那个男人那一夜交给了他一封书信，对他说：我只要百姓幸福，些许名声算得了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曹操大笑，当着许攸的面，伸手进入了胯下。
许攸都看得一愣，就见曹操从胯下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向着他扔了过来。
许攸茫然接住，只感觉一阵男性荷尔蒙的气息直接冲击而来。
“子孝，率两千兵马，关前列阵，任何人不得靠近。”曹操道，“子廉，帅军随我入城！乘除敢放手一搏，生路就由我们来守护！”
关城之内，空无一人，甚至营帐内还残留着丝丝暖意。
关外的刘备率军赶到，曹仁已经把守住了城门，严阵以待。
刘备感觉眼皮直跳，这太诡异了，曹操竟然进入了汜水关，那么急匆匆的赶来，就为了进驻汜水关？这不对啊！
如果曹操要进汜水关，以他和白加的关系，那根本不用等到今天。
现在曹操连夜拔营而来，那只有一种可能。
刘备倒吸一口凉气，“白加，不在汜水关了！”
联军堵住了汜水关以东，汜水关又是依地势而建，那么白加，只能去找董卓。而他去找董卓能干什么？只能拼命。
刘备的心瞬间揪了起来，“白加，诈降！真的是诈降！”
张飞来到刘备身边，“大哥，咱不是来帮忙的吗？进去呗？”
刘备缓缓摇头，“不可，走，咱们去找二弟汇合。”
“啊？”张飞没明白，关羽在后面整顿步兵，也在往这赶呢。
刘备却已经一抽马屁股，向着后方跑去。
白加诈降，他刘备就是反复小人了。不可以，这绝不可以！
他脑中纷繁负责，去投奔公孙瓒？还是……五千兵马，未必不足以在乱世立足！
曹操到了城守府，发现城守府内布置井然，根本没有任何移动，一切如常。
他对许攸道：“子远兄，现在可以说出真相了吧？”
许攸沉声道：“乘除确实倾巢而出，前去攻打虎牢关了。”
曹操虽然惊讶，却也已经有了心里准备。
他只是笑笑，“以乘除之能，必然是有了战机，而且稍纵即逝。可子远兄，为何会如此忧心？”
许攸深吸一口气，这才缓缓道：“袁绍带兵，前去偷袭冀州了。”
“啊？！”曹操整个人都惊呆了。
许攸继续道：“今日午时，袁绍将军队交付逢纪，以韩馥求救之名，前去袭击冀州了！”
“不不不，这绝不可能！”曹操连连摆手，“袁本初联军盟主，怎会如此不智？”
许攸凝眉道：“可谁能抵得住天下第一州的诱惑？谁能抵得住天下财富汇聚的太行山的诱惑？况且，冀州空虚，冀州兵已全数在此了。”
曹操按压眉心，他理解白加的决定，做事就要全力以赴。
他现在控制的青州不是如此吗？临淄、济南、泰山的兵马也都被他抽调一空，只留下了最少的维持治安的兵马。
因为在他和白加的眼中，社稷重要，百姓重要，至于他们的地盘和势力，那并不是最重要的。
曹操再次摇头，不，他曹操犹豫过，甚至还考虑过将兵马留下一部分来保证势力的威慑。
可白加没有犹豫，他真正的倾巢而出，带出了所有的武将和精兵，只留下了极少的兵马。
“袁绍此去……”曹操说着，无奈摇头，“袁绍此去，无异于虎入羊群。”
许攸点头，“袁绍派麴义去黄河边护送粮草，只怕那部分兵马也被带走。”
曹操道：“是啊，再分散带走五千兵马，恐怕也不会引起联军注意。”
“加上渤海郡原本兵马，其他郡县未必不会望风而降……”许攸苦笑，“几日之间，恐整个冀州不复乘除所有矣。”
曹操在屋内来回踱步，他想不到破局之策。
可他也深深的为白加感到不值。他让出了联军盟主的位置，他诈降舍弃了名声，他倾巢而出去攻打虎牢。
可最后呢？联军盟主袁绍，竟然去偷他的家！
白加为社稷在拼命，可袁绍这个四世三公、世食汉禄的家伙，竟然去偷袭盟友的地盘！
财帛动人心！冀州，确实诱人。
门外忽然响起一声喊：“主公，程昱求见。”
曹操急忙过去，一把打开房门，“仲德，你可算到了。”
程昱一抱拳，“步兵入城，幸不辱命。”
曹操道：“正有一事，亟需仲德之谋。”
曹操也不避讳，对程昱和盘托出。
许攸也道：“此刻进退维谷，恐怕冀州必然失去了。”
程昱是个有决断的，他看着许攸道：“子远先生其实早有决断，只是不好明说吧？”
曹操看去，一下明白了程昱的意思。
“仲德是说，立即不计代价，增援白乘除？”曹操说道。
程昱抱拳，“白侯爷以性命相托，我等即是白侯爷的生路。可冀州丢失，后路已断，唯有并立向前！”
曹操目光一闪，“能被乘除性命相托，曹某此生不枉被他称一声英雄！”
他大步向外就走，“整军出发！这汜水关，我们也不要了！”
程昱忙道：“其实也不必如此。”
曹操笑道：“让马腾守着，他儿子可是白加的徒弟，白加信任马超，我们就可以相信马腾。”
见许攸不动，曹操问道：“子远先生不去吗？”
许攸举起手中荷尔蒙充足的黑色物件，“我要去联军大营，为乘除公布这封书信，至少为他把袁术和那些袁氏门生的兵马留下。”
曹操对许攸一拜，“子远兄，真乃乘除之挚友也。”
许攸一笑，多久了，多久没有被人这么诚心一拜了？
不，好像不久。上次受这一拜，还是上次，哦，是荀彧荀文若。
他也回身一拜，“与孟德，彼此彼此。”
天边泛起鱼肚白，曹操的军马连夜向着虎牢关而去。
曹操下令：“不惜马力，全力驰骋，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热血在翻涌，他好久没有这种热血上头不故一切的感觉了。
一路奔跑到虎牢关，曹操愣怔的看着前方。
曹洪打马站在曹操身边，嘴巴张得老大，“这……这是什么情况？”
就见斗大的“白”字帅旗迎风飘摇，仿佛告诉曹操：你看看你，白来一趟。
此刻的白加正端坐在虎牢关城守府内，他觉得不真实，这世界真是会开玩笑。
荀彧见白加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禀报道：“主公，现在李傕、郭汜一路，牛辅、胡轸一路，正在向洛阳溃退。洛阳守将徐荣也是统兵大将。我军是否继续进兵？”
“啊？啊！”白加才反应过来。
这仗怎么打？我好好的进退维谷之计，怎么就到了如今这步田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