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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老臣之心

    张纯先是一愣,然后微笑起来,“有令君这个话,我就敢行事了。只是有袁绍这个中常侍在,只怕我这不好行事。”

    荀彧道:“除掉董卓,天下稍安,陛下陵寝也要开始修建了。本初公公会与刘虞一起巡视陵寝。”

    做戏做全套,袁绍只对郭嘉与荀彧负责。

    张纯笑着点头,脸上阴霾一扫而光,“如此甚好。”

    “二位还有什么问题吗?”荀彧问道。

    吕布道:“只要刘备没有圣旨,他的兵绝对进不来洛阳城半步。”

    两人走了,厅中只剩下了卢植、满宠。

    “唉……”荀彧叹息一声,“伯宁,去门外,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他看得出来,卢植有话要说。

    满宠在外边关住房门,厅内异常的安静。

    卢植看着荀彧,许久后才道:“文若确定了?”

    荀彧看向卢植,声音中充满着苦涩:“子干先生,何以至此啊?”

    荀彧说着,眼中是疲惫和无奈。

    他让张纯宣太医为刘协看病,就是要停掉最近的早朝。

    可他是荀彧,他是那个一心想让大汉王朝重振雄风的人,让他宣布天子病重,这对荀彧来说,简直如同自绝理想。

    “唉……”卢植也是一声叹息,短短一段时间的太尉生涯,卢植的面色愈发刚毅,可他也肉眼可见的老了下去。

    “文若啊,如果需要,恶人老夫来做即可。”卢植说得很是轻松,可卢植的心,荀彧最清楚。

    荀彧并没有答复卢植,他不会把责任推给其他人,该他承受的,他就担着。

    卢植缓缓道:“文若之心,与我心相同。”

    荀彧看着卢植,眼神愈发复杂起来,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压抑在深海里:“子干先生,知我否?”

    卢植喉头动了一下,最终缓声道:“我们爱大汉,我们忠于大汉,可这样的皇帝,我们怕他亡了啊……”

    荀彧的眼睛一下湿润起来,“大将军为何要将彧放于此位上?彧累了,哪怕只去管青龙商会也好啊。”

    卢植看着这个年纪轻轻的尚书令,心中竟然多了些怜悯。这些日子与荀彧交往愈发密切,他对这个小辈的才能实在是佩服的很。

    可他也看得出,荀彧对刘协有着发自内心的珍视。

    荀彧不是在敬畏皇权,他是在珍视皇权,珍视大汉四百年的荣光,珍视皇权所代表的大汉的威严。

    即便是皇帝一次次的对白加势力进行挑衅,即便是皇帝不断的试探,荀彧都在底线之上尽可能的退让。

    他不是在乎刘协,他是真的爱那个大汉,爱那个逐匈奴于漠北,“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大汉。

    可如今,在刘备兵临城下的时候,他必须要做出选择,他要亲手把他珍视的,小心维护的,属于大汉在皇权上的威严挫伤。

    荀彧要变成权臣了,变成操弄权术,操控皇权,掌控朝堂的权臣了。

    卢植说恶人他来做,那是说,他可以来做权臣,骂名交给他。

    可荀彧不会,他的选择,痛苦,但是他依旧会为选择负责。

    他用太医直接给皇帝下个因病不能理事的诊断,然后就要停掉早朝。让皇帝大义的战场消失,圣旨就成为了圣意传达的唯一方式,玉玺就成为了皇权的象征。

    而玉玺,现在掌控在张纯的手中。

    他亲手把白加与皇帝之间的遮羞布摘下,对别人或许仍旧暧昧不清,但是他荀彧,此刻,站在了汉室的对立面上,不,至少是站在了皇帝的对立面上。

    卢植起身,走到荀彧身边,伸手轻拍荀彧的后背。

    荀彧没有动,却也感受到了莫名的柔和,此刻这个大汉老臣,真的可以明白他的内心。

    这个坚强的有才华的年轻人,竟然在抱怨,他抱怨白加为何要把他推到这个风口浪尖上来。

    卢植声音从未有过的温和,他缓缓道:“文若啊,你想想,如果白加把这一切交给李儒,这洛阳,这皇帝,这大汉,这朝堂,又是怎样一番景象呢?”

    “难道白加不知你的心意?就算白加不知,郭奉孝那个鬼精的小子呢?他都没有劝阻白加,就是说,你是最适合的人选。”

    卢植轻拍荀彧的肩头,“文若,你的主公知人善用,你的主公还会那莫名其妙的玄学,看相,还修仙。”

    荀彧缓缓抬头,他不知卢植要说什么。

    卢植笑容轻柔,“你的主公都会看相了,他选你,那是因为你啊,是他认为最适合掌控朝堂的权臣,而你,就是白加如今的心迹。”

    荀彧一下站起身,疲惫的双目都露出一缕精光,“子干先生是说,主公不想要篡……咳咳,主公是大汉忠良?”

    卢植缓缓摇头。

    荀彧皱眉,“子干先生何意?”

    “唉。”老先生一声叹息,仿佛苍老了许多,“我是说,如今的他,不会篡汉,不想篡汉,不必篡汉。”

    他看向荀彧,脸上牵扯出一个无奈却温和的笑,“就像你,原本的你啊,不会做权臣,不想做权臣,不必做权臣。”

    荀彧定定的站在那里,这个老臣,看透了很多东西,也看明白了他荀彧,看懂了白加。

    荀彧向着卢植深深一鞠躬,执弟子礼,“多谢子干先生教诲。”

    卢植笑笑,“想通了?”

    “还没有。”荀彧答道。

    “那你说什么教诲?”卢植说得也是淡然,他自己都没有想通,怎么去教诲别人呢?

    荀彧却道:“虽然没有想通,但是在下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也明白主公留我在此的目的。”

    “哦?说说看?”卢植感兴趣道。

    荀彧昂首看向远方,“彧在此,是因为主公认为,在洛阳的最好是我,只能是我,必须是我。”

    卢植笑了,这次笑得很开心,“那你觉得,你能做到吗?”

    荀彧道:“我有面对一切问题的勇气,解决一切问题的决心,还有,承担一切问题的准备。”

    卢植用力点头,“文若啊,老夫这把老骨头,死不足惜了。该让我冲锋陷阵,就让我冲锋陷阵。要不然,会生锈的。”

    荀彧笑道:“不如请太尉大人执笔,在他那报纸上写一篇关于刘备的文章吧。”

    卢植先是一愣,旋即抬起手点点荀彧,“好你个荀文若啊,你是不是早就惦记老夫这点名声呢?你这是要么不用,要么就往死里用啊。”

    不过今天聊过之后,卢植也放下了许多一般,他笑道:“说吧说吧,要老夫写到什么程度?”

    “不过是如实记述而已,讲述刘玄德求学,还有他在讨伐黄巾、诸侯讨董、诛杀张让时候的功业。”荀彧说完,盯着卢植,“先生不必夸大,直接褒扬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