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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7章 不知去向

    王平看着陈之道若有所思的样子,微微躬身,便转身而去了。

    陈之道看着王平的背影,嘴里喃喃念叨着“天理”“人情”等话,似痴了一般。

    ……

    “深宫设下一条计,可怜他一家大小三百余口一刀一个血染衣……”

    吴莲儿缓缓推开门,见唐冶逆光而站,嘴里哼唱着未央宫的唱词,不知怎的倒是生出一抹悲凉来。

    托盘落桌,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唐冶的吟唱。

    “人安抚好了?”

    吴莲儿边收拾着碗筷边说道,“该说的,臣妾也已经叫王平和他说了,能理解多少深意,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话毕,吴莲儿扭回头去柔声说道,“皇上一大清早的就为这些琐事烦心,过来吃一些清粥小菜吧。”

    唐冶回身落座,安静的用膳。

    “只是,皇上是真的不打算叫陈之道知道这天恩是皇上的意思么。为何要将这么大的恩惠,落在臣妾的身上。”

    陈之道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设局的是皇上,可是教给他破局之法的,也是皇上。

    “落在朕的头上干什么?叫他陈之道记得朕对他的恩情?以后更加的结草衔环相报?”唐冶挑眉问道。

    “如此难道不好么,心里记得皇上的好,如此才叫恩威并施,这些不是皇上在宫里和臣妾说的么。”

    唐冶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唇角,“那也要看是谁。他不是岳龙,没有兵权,也不是徐长卿,没有三朝元老的威望,更不是温可言,有三千言官为他说话。对他,不要有恩,只要有威即可。”

    这样的人,心比天高,实际上却是命比纸薄。

    只有这样,将所有的恩惠都落在一个后妃的身上,将所有的威压都落在皇帝的身上,他才会感觉自己是见了一条命,以后更加兢兢业业的活着。

    “况且,要不是你给他求情,朕本就没有打算留他的命。”唐冶说。

    陈之道坐下的错事,足以要了他的狗命了。

    吴莲儿沉吟一声,开口问道,“说起来,这安乐院的事情,也不知道如何了。”

    “朕已经叫人去查了,想必,不出十日,也该有些结果了。”

    ……

    日子转转悠悠,一连十几日,唐冶都在着手处理这安乐院的事情。

    一切果然如唐冶所知道的那样,这安乐院完全就是一个人间炼狱。

    这些可怜的人被抓起来之后就被逼着没日没夜的做事情,否则就不给吃的,甚至动辄打骂,生病了也不给请大夫,有的甚至死了很多天了,臭了之后才被人发觉。

    唐冶看着下人送来的信,脸色铁青,一旁的吴莲儿伺候着根本不敢多说。

    却实是凄惨了一些,这个林峰死的倒是便宜了。

    下人小心的打量着唐冶的脸色,有些结巴的说道,“皇上,明面上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只是这些天,皇上交代的那件事儿……”

    唐冶啪一声合上折子,抬头说道,“银子,找不到了,是么。”

    跪着的人低着头,“奴才无能,这些银子进了林峰的口袋之后,就迅速用各种名目发送了出去,继续查下去的话,就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一些没有名目的一直,随后……随后就……”

    “随后就查无可查了。”唐冶说。

    “是。”

    唐冶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随后挥挥手,“下去吧,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告诉你手下手的人,不必再查了。”

    男人犹豫的抬头,见唐冶目光坚定没有后话,便点头称是,快步离开了。

    人走之后,吴莲儿抬起手腕来,继续给唐冶磨墨。

    “平日里即使是在皇宫,见到这么多银子,臣妾也是要吓一跳的,可跟着皇上出来,倒是开眼,青州,永郡,不算什么特别大的地界儿,这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倒是不少。”

    唐冶闻言抬头,侧身看向吴莲儿,“你也看出来了?”

    吴莲儿微微骇首,继续说道,“贪官贪污银子,没有什么可怕的,只要皇上知道这银子在哪里,用到了哪里,这下面的官员再怎么贪污,也不过是替皇上暂时保管而已,但凡是真正的读懂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句话,就知道,贪官委实是没有什么意思。”

    唐冶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但是,这一直一旦没有名目,找不到了去处,可就不一样了。”吴莲儿说着,微微一顿,敛眉想了半晌,抬眼问道,“皇上以为,这银子会去哪里?”

    唐冶挑眉看向吴莲儿,“你觉得呢。”

    吴莲儿想了想开口说道,“一般人贪污银子,要么,是想办法藏起来,花天酒地,满足自己的私欲。要么就是贿赂官员,为自己谋求前程。要么,就是从商,给自己换来更多的银子。第一点,从这林家近些年来的开销就能看出来,不仅仅和奢靡没有半分关系,甚至还不如前些年了。这第二点么……似乎也不大可能。像皇上说的,林峰从政,几乎没有什么可能,陈之道又不会要求他为自己这么做,林峰也不会把自己舍命弄来的银子,就这么给人做了嫁

    衣。”

    “那要是按你说的,就是第三点了?”唐冶反问。

    吴莲儿仔细的想了想,随后又是摇头。

    “若是从商的话,就更不必了。做买卖,本就是一个好的名目,许多人将受贿而来的银子,还想办法换成了做生意的名头,以此来试图蒙蔽上面来查的监察御史。何况,做买卖的银子,是一定能查得到的,这么大笔的银子,源源不断的输出,皇上的人,也不是饭桶,不可能查不到。”

    “是啊,那么,你说,既然三个都不是,可是这银子,就是凭空消失了,你说是怎么回事呢。”

    吴莲儿低头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是苦笑着说道,“臣妾愚钝,实在是没有什么头绪了。”

    唐冶倾身上前,抓起桌子上的笔来,缓缓写下一个字。

    “敌?”

    吴莲儿凑近了,看着纸上字,不解的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