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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铲除内奸

    经过一路奔波,凌晨三点左右,张龙他们到达清盛县城区。

    而这个时候,T国警方在各交通要道都设置了关卡,进出车辆均要经过详细检查。临检的各种车辆已经排成一条长龙,一些大巴车附近站满了怨声载道的游客。

    为了配合即将到来的联合扫毒行动,T国政府严令警方在各个交通要道设置关卡,进行二十四小时的排查。

    方杰坐在第一辆车上,远远地看到前方的关卡,赶紧让人将车拐进路边的一片小树林里,后面的车紧跟着也拐了进去。四辆车在树林的空地上齐齐刹住,熄灭了车灯。

    仅仅几分钟,四辆吉普车都换上名副其实的军方牌照,张龙和方杰等人则换上T国特种部队的丛林作战服,挂上联合扫毒行动使用的臂章。他们更是把随车携带的武器弹药披挂在身,摇身一变成了参加行动的T国特种部队队员。

    一切准备完毕后,方杰在前,带领其他三辆吉普车超过一辆辆待检车辆向关卡疾驰而去。车头灯的亮光引起了警员们的注意,纷纷抬起枪开始瞄准。

    紧接着,负责人打开扩音喇叭喊道:“这里是临检站,前面的车马上停下来!这里是临检站,前面的车马上停下来!”

    然而那几辆车充耳不闻,速度不减地向关卡冲来。负责人见状马上下达准备射击的命令,他有理由也有权利这么做。

    那几辆车瞬间就闯进警员的威胁距离,负责人高高抬起的右手就要“劈”下,猛然间,在探照灯的照耀下他看清了那几辆吉普车上挂着的军方牌照,立刻发出一声吼叫,“不要射击!”

    四辆吉普车猛地同时踩下刹车,在刺耳的轮胎与路面的摩擦声中,第一辆车拖曳着两道黑色的痕迹在关卡前刹住,后面的三辆车也都一起停了下来。

    负责人认得那些牌照是秘密部队专用的,即便如此,他仍然不敢掉以轻心,低声吩咐身边的警员去核实那些车辆牌照,然后对持枪警戒的警员们打了个手势,慢慢走向第一辆车。

    方杰踢开车门,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通行证,直直地杵到负责人眼前,嚣张地说道:“耽误了重要任务,你要负全责!”

    负责人看了看通行证,再看看方杰处乱不惊的样子,没有任何怀疑,于是命令手下,“放行!”

    其他警员收起枪,拉开了路障。

    方杰重新回到车里,四辆吉普车轰鸣着驶过了关卡。

    车队快速绕过清盛县城区,向城西远郊的原始丛林驶去。很快,车队钻进树林中,勉强行驶了一段距离便停了下来,因为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车头灯一长两短地连续闪动着,五次过后张龙把脑袋从车窗里探出去,猛地打了一个尖锐的口哨。

    一系列的确认信号发出,周围突然亮起几道探照灯的光柱,缓缓地照射着那四辆吉普车。接着,更多的亮光出现了,周围的环境才得以看清楚。上百名穿着丛林作战服的武装人员端着AK-47团团围住了张龙和方杰他们。

    “自己人,都放下枪!”一位首领模样的男子匆忙走过去,恭敬地说道:“龙哥,杰哥,你们可算来了。”

    “嗯。”张龙微微点了点头,“好久不见了,胡子,货物都装好了吗?”

    “一切准备就绪。”

    “好,那就马上出发!”

    随后,胡子吩咐了几句,只见前面的树木突然向两边移动起来,一会儿一条仅有卡车宽的山路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时,就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一辆接一辆卡车驶上了山路,每一辆卡车都满载着需要转移的货物,上面还架着一挺机关枪,足足有五辆卡车。

    没有过多的停顿,吉普车两前两后,卡车在中间,九辆车飞快地沿着那条山路向丛林深处开去。车子走后,刚才的那片树林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寂静地等待着初生的阳光。

    凌晨六点左右,天刚蒙蒙亮,白雾笼罩着这片原始丛林,清晨湿润的空气让车上的人感到了一丝凉意。

    张龙从睡梦中醒来,双手轻轻搓了搓脸。忽然,手中的动作没来由地僵住了,他缓缓地放下手,无神地看着挡风镜,像是在侧耳倾听着什么。

    “停车!全体停止前进!”张龙突然操起对讲机大声喊道,瞥见仍然亮着的车头灯后,他再次急声喊道:“把车灯关了!都把车灯关了!”

    车队停了下来,车灯全部熄灭。

    “怎么了?”方杰也猛然惊醒道。

    张龙没有答话,踢开车门跳了下去。他仰起头看着被浓雾笼罩的天空凝神倾听着。天那边隐隐传来压抑的、厚重的颤动声,像是远处的某个地方装上了一台大功率发动机,正在轰鸣着。

    这样,他就彻底确认了自己的猜测,随即大喊道:“是直升机,快隐蔽!全部散到树林里去!”

    其他人也慌了,手忙脚乱地发动汽车拐进路边的树林中。

    “情报中没提到还会出动直升机啊。”方杰自言自语道。

    轰鸣声越来越大了,张龙和方杰也赶紧躲进路边的树林中,抬头望着天空。

    这时,胡子背着两支自动步枪猫着腰跑了过来,“龙哥,杰哥,给。”

    张龙接过枪,半跪在地,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三架轰炸机贴着树梢从张龙头顶上飞过,高速旋转的螺旋桨产生的狂风打得树叶纷纷落下。在这大雾弥漫的清晨,张龙甚至清楚地看到了轰炸机上的枪口。

    一会儿,直升机越过车队上空飞走了,他们没有被发现。

    “看这阵势,搞不好政府军已经把各个出口给封死了,我得给老板打个电话。”胡子有些哆嗦地掏出手机,一边摁着按键,一边急声说道。

    还没等他摁下拨出键,方杰一巴掌将手机打飞,“你是不是有病啊?你不如直接给警方打电话告诉我们的位置得了。”

    胡子愣住了,随即使劲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这是把自己吓迷糊了!”

    “让你打也打不通,这里根本就没有手机信号。走吧,抓紧时间赶路,早点赶到边境,货物就多一份保障。”张龙斜着眼睛看了胡子一眼,“胡子,你坐我们的车。”

    车队重新出发,经过刚才那一幕,大家都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车队安静地走了一段距离后,张龙回过头微笑着问向坐在后座上的胡子,“胡子,T国政府给了你多少钱?”

    胡子内心一震,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什么,什么钱?龙哥你什么意思?”

    坐在他身边的方杰猛地抽出手枪顶在他的太阳穴上,厉声喝道:“胡子,你不老实,竟然还装蒜?说!什么时候开始替警方干活的?”

    “龙哥,杰哥,你们弄错了,我真没有!”胡子举起手忙不迭地辩解着,“我跟着老板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直到现在独立负责‘康乃馨’的工作,我要是警方的人早就给捅出去了。”

    “真没有?”方杰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手中的枪口也渐渐脱离胡子的太阳穴。

    “真的,真的,我真的没有替警方干活。”胡子放下手,语气恳切地说道。

    “胡子,我劝你还是老实点,死到临头了还嘴硬!”突然,张龙拔出手枪顶在了胡子脑门上。

    胡子悄悄摸到腰后的手僵住了,脸色变幻不定。

    张龙摊开一直握着的左手掌,上面赫然是胡子那台被方杰打飞的手机。

    “竟然在手机里装了GPS定位仪,不过你这点小把戏瞒不了我。”张龙冷冷地说道。

    阴谋被拆穿了,胡子知道自己彻底玩完了,死死地瞪着张龙。

    车队猛然停住,方杰带着亲卫队的人把胡子拉到路边的树丛里,用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在他身上开了十几个窟窿,然后扔下那些手机零件,车队继续前进。

    “你是怎样发现的?”回到车内,方杰问道。

    “你说情报中没有提到会有军方的武装直升机出动,这引起了我的怀疑。我的判断有两点,第一,我们所获得的情报是假的;第二,情报是真的,但是联合扫毒行动的原计划已经更改,或者我们中间出现了警方的线人。”

    “就算是这样,你怎么一下子就怀疑到胡子头上了?”

    “刚开始我主要在怀疑情报的真实性,可是后来胡子的举动太不正常了。按照我的理解,区区几架武装直升机的出现不至于把胡子吓得失态到用手机去和老板进行联系。再说,就算要和老板联系也轮不到他。所以,我才断定他是在装紧张,装失态。”而后,张龙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只可惜啊,胡子也是在华兴干了好几年的老人了,到头来却当了警方的线人。不过,突然将他处死会不会引起其他人的一些骚动?”

    “你没事吧?”方杰奇怪地瞪大眼睛看着张龙,“那些人包括亲卫队都是你训练出来的,你可是他们的教官啊。”

    张龙听出方杰有些动气了,急忙说道:“你别激动,只是现在这种关键时候不得不做最坏的考虑。”

    “你别多想了,胡子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应该料到会有现在的下场。放心吧,兄弟们不会对吃里扒外的人抱有同情心的。”

    听了这话,张龙将后背轻轻靠在座位上,叹息道:“是啊,选择了这条路就应该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别多愁善感了,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吧。”方杰用外衣裹紧身子,闭目养神起来。

    方杰以为张龙是在感叹胡子,却不知道此刻的张龙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不同的是,胡子死了,T国警方会对外发声“警方线人遭到杀害”之类的消息,而他张龙死了,人们只会把他当作罪大恶极的毒枭。而且,他的行为不会被任何一个国家和组织承认,在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之前,除了他自己,全世界的人都认为他是毒贩,是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