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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毒品入境

    另一边,张龙和方杰等人率领华兴运输队毫发无损地抵达了目的地——M国吉桃港。

    吉桃港没有直通中国的海运航班,但这构不成障碍,他们顺利租到一艘上千吨级的货轮。就这样,一艘远海货轮载着华兴运输队九辆汽车驶向中国大陆境内。

    经过将近一个星期的航行,货轮穿过马六甲海峡、南海,到达了北部湾。这条海运路线比走陆路要远得多,但安全系数却是最高的,尤其是在中T两国联合扫毒行动期间。

    货轮在北部湾中Y两国交界海域的Y国一侧停车抛锚,方杰已经通过卫星电话获得了华城星的进一步指示——他们的货轮在此停下,华旺会亲自带人乘坐渔船前来接应。

    张龙在这个时候犹豫了,虽然他心中早已做好计划,但是眼睁睁地看着十吨毒品流入国境,他无法让自己释然。如果以后事态的发展超出了自己的预想,从而导致毒品流入社会,那么造成的后果将是无法估量的。可现在他也阻止不了,就算他不顾暴露身份的危险通知警方也没用,因为登陆点和存放点除了华旺外没有其他人知道。

    事已至此,张龙内心挣扎了一番还是决定按照原计划进行,为了将以后事态的发展更加牢固地掌握在自己手中,他决定先搞清楚一点。

    “这批货准备在中国销售还是转运第三国?”甲板上,张龙走到方杰身边开门见山地问道。

    方杰已经习惯了他的直截了当,因此没有怀疑张龙的动机,于是耸了耸肩,“我也不太清楚,应该大部分放在中国吧,其他的也许会运到日本那边去,这要看老板怎样决定了。”

    张龙不再说话,默默的眺望着海天交接处。

    “怎么?对于在自己的祖国贩毒还是放不开?”

    “嗯。”张龙有点落寞地点点头,“一直有负罪感。”

    “别多想了,即使我们不做,毒品也不会因此而减少,所以这些钱自己赚不是更好吗?”方杰见状,只好安慰道。

    就在这时,方杰一直随身携带的卫星电话响了,华旺的声音伴随着丝丝干扰音传来,他通报了自己的位置。张龙马上抬起胸前的望远镜对着华旺提供的方位进行搜索,很快就有了发现。远处,一个小黑点慢慢地涌出水面,缓慢地升高拉长,显出桅杆的样子,渐渐地,一艘远海渔船出现在海平面上。现代渔船已经没有了桅杆,而那根疑似桅杆的东西实际上是卫星定位仪接收器和海事电话天线的载具。

    看到接应的船来了,华兴队员们重重松了口气,开始做好货物换乘的最后准备。

    货轮和接应渔船按时会合,早已换上便装的华兴队员在水手的帮助下将货物转移到那艘远海拖网渔船上。张龙和方杰,还有猛子带领的十人亲卫队也到了渔船上,亲卫队队长扎龙则按照计划带领其余队员随同货轮返回T国。

    分别的时候,张龙走到朱老四面前,“你打算去哪里?是随船回T国,还是跟我到中国去?或者是去别的地方?如果你要走,我给你一笔钱,你的黄金我会找人估价,换成钞票打进你的账户。时间不多了,你做决定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朱老四身上,站在他身后的亲卫队队长扎龙已把手按在了肋间的枪套上,只要朱老四说出“我要走”三个字,扎龙便会在一秒钟之内射穿他的头颅。方杰看到了扎龙的小动作,朝他使了一个眼色,轻轻地摇了摇头。方杰了解张龙,张龙确实是真的给朱老四自己选择的机会,如果扎龙杀了朱老四,张龙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扎龙也送下地狱,因为他就是这种性格。

    “张教官,你也太小看我朱某人了,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我是跟定你了,绝不会中途退缩!”朱老四坚定的说道。

    “好,是条汉子!”张龙赞道:“海警的巡逻舰随时可能出现,我们马上走。”说完,他又走到扎龙面前吩咐道:“你要一个不少地把人给我带回T国!”

    “放心吧,教官!”扎龙挺起胸膛应道。

    数个小时的颠簸之后,渔船上的人已经可以看到岸上的海防林了。华旺吩咐手下给那些装满了毒品的箱子以及张龙等人携带的突击步枪等武器套上防水胶袋,彻底封死袋口,然后扔进装满水和鱼的底舱里。有了那些鱼的掩盖,除非清舱,否则很难发现里面数以吨计的毒品,要知道这可是一艘远海渔船,宽大的底舱可以装下几十吨的活鱼。

    华旺其实一点都不担心,他们上岸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小码头,方圆几公里都没有人烟,而且这块海域只有区区一个边防派出所负责管辖。更重要的是,那个边防派出所的所长是他的“好朋友”,接受了他多年的金钱“资助”。可以想象,早在几年前华城星就有计划地派遣心腹到中国建立关系网络了。

    渔船顺风顺水地靠近了那个杂草丛生的废弃小码头。众人脸上洋溢着兴奋之色,麻利地捞起箱装的毒品撕去胶袋,迅速卸到早已在岸上等待的厢式轻卡。

    张龙现在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华旺接手了剩下的工作,他和方杰站在一旁,看着手下来来回回地搬运着货物。

    这时,方杰却注意到张龙仍然板着他那标志性的冷酷面容。

    “我说,你能不能给点笑容?”方杰擂了他一拳,故作痛心状,“对着你这张死人脸已经一年了,你好歹顾及顾及我的感受?”

    “习惯成自然,很难改的。”张龙淡淡地说道。

    “阿龙,你心里在想什么我知道,你的感受我也理解。但你不是普通人,你是华兴集团的教官,更是老板的得力助手,所以,我希望你能摆脱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好吗?”

    张龙怔怔地看着方杰那双闪耀着真诚的眼睛,良久,他才重重地点了点头,“谢谢你,阿杰!”

    “别跟我整虚的,走吧。”方杰笑着,又擂了张龙一拳,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张龙环视着不远处的装卸现场,货物已经全部装好,华旺摆出了一个可以出发的手势。

    越野车在最前面开路,后面跟着两辆商务车,还有装着货物的三辆厢式轻卡。

    夜幕慢慢地降了下来,亮着前灯的车队飞快地在林间的土路上穿行着,并在一个交叉路口拐上了一条沥青省道,沿着弯弯曲曲的道路一直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到达南港市西溪县城。

    华旺早已做好准备工作,在他的指引下,车队驶进城区边沿西溪河对岸的第二中学,在一栋挂着职工宿舍楼的老旧楼房前停了下来。此时已是晚上八点多,不远处几栋高大的教学楼亮着密集的灯光,学生正在上晚自习。

    不仅张龙,就连方杰也没料到华旺安排的地方会是学校,这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华旺暂时没跟他们解释什么,而是笑着吩咐手下把一箱箱的货物搬到楼上。路过的学校教师和职工却见怪不怪,有的还热情地跟华旺打着招呼。

    三辆厢式轻卡上的货物很快就被搬完了,华旺又吩咐自己的手下带着亲卫队到指定的地方落脚,自己则叫上张龙、方杰和朱老四三人上了楼。

    “这两套房子我租了五年,整套房子没有一件家具,就是为了存货准备的。”华旺打开房门一边走一边说:“自从租下房子后,我就不定时地往这里拉一些电脑机箱和配件,接着不定时地拉走。所以,这里的人都把我当成电脑代理商了,这十吨货如此封箱就很自然了。”

    “怪不得老板一再交代要用这种箱子装货。”方杰恍然大悟。

    “好了,闲话不再多说,这一路上你们辛苦了,先去吃饭,然后去放松放松。”华旺笑着招呼大家下楼,“这西溪县经济虽然不怎么样,但服务业可是相当发达啊,是周边县市首选的娱乐之城,大家今晚都可以玩个开心!”

    众人笑着走下楼去,张龙却面无表情。大家都见怪不怪了,可他们却不知道张龙心里此刻正翻滚着万丈巨浪,久久不能平静。

    为了贩毒,华兴集团的人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学校头上,而且几年前就为了今天的大批走货做好了准备,真是居心叵测。

    学校,毒品,两个代表着希望和毁灭的字眼在张龙的脑海里反复交织……

    至此,华兴集团的大规模走货行动宣告成功,日期是一月八日。而这天正是李烈和刘星被西溪县交警强行扣押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