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达，我本来不想在这里看到你的。”
王朋逼近张宏达，他的手背在身后，走得很慢。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张宏达下意识地后退，想和他保持一段距离。
“为什么？想要活下去，需要什么理由吗？”
王朋扯开嘴角，挤出一个笑容，这是张宏达见过得最诡异的笑容。
他不再遮掩，快速冲向张宏达，亮出身后藏起来的刀刃。
“王朋！你疯了！”张宏达狼狈地避开，手臂上被利刃划破，股股血水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
之前张宏达的腿也被骷髅怪的镰刀划伤了，现在几乎遍体鳞伤。
王朋不再说话，专心拿着刀，对他发起攻击。
似乎对面站着的不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而是一个无关痛痒的游戏NPC。
他只是在完成一个游戏任务，并不是要夺走一个人的生命。
张宏达也拿出自己系在腰间的刀具，警告王朋不要靠近自己。
“你就甘愿遵从系统的命令，任人摆布吗？！”
“我知道了，你是假冒的！”
魔女游戏中，张宏达曾经被王朋杀过一次，那一次也是用刀，刺穿了他的胸膛。
那时的疼痛感，他还记得，但对他动手的王朋是系统用AI假扮的，并不是他真正的好朋友。
这个王朋明显不太对劲，难道真王朋没有通过个人考核，让这个假王朋有机会站
在这里？
“不，我是真的。”
“对不起了，我只是想活下去。”
王朋的刀再一次刺穿了张宏达的胸膛，鲜血顺着刀刃，喷涌而出。
张宏达手里的刀同样抵在王朋的脖子上，但是他始终没有用力，只是在威慑对方。
他手中的刀刃掉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张宏达脱力地靠在王朋肩膀上，四肢失去力气。
临死前他的瞳孔充斥着难以置信，侧过头，直直盯着挚友的那张脸。
王朋低下头，避开他探究的视线。
自己刀下，张宏达的躯体化为灰烬，消失殆尽。
王朋跪倒在地，把手里的刀丢得很远，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部。
天空上飘落下一张卡片。
王朋爬过去，颤抖着，去掀开它，想看看上面的内容。
他的手太抖了，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最后终于翻开卡片。
【恭喜你，成为最后的幸存者。】
【请回到起始区域，解开最后的谜题吧。】
王朋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向起始区域，步伐越来越快。
他真的不希望游戏出现这种局面，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人发现了安全区域的规律，这样就不会继续产生牺牲者。
他只能动手淘汰掉对方，别无选择。
但他所猜想的一切，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个游戏世界本身就是荒谬且不合理的。
他很害怕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怕到让他恐惧，这是一种无法与他人分享的恐惧。
他不确定自己的结局是什么，所以宁愿对大家隐瞒所有的猜想，宁愿张宏达不理解他，憎恨他。
“我们又见面了，恭喜你呀。”
起始区域里被放置了一张白色的圆桌，上面有各式各样的零食和水果。
尹轩和陈末晗坐在桌边等着他，氛围宁静又美好，像是在享受悠闲的下午茶时光。
王朋可没这份心情，怒气冲冲地质问。
“他们已经回去了对不对？！！”
尹轩看他吓人的表情，也没有再欺骗他的打算。
虽然游戏里打人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他不太忍心让自己看好的高玩彻底变成疯子。
“对，他们已经回去了。”
王朋从他口中听到答案，长舒一口气，几乎是虚脱般滑落到椅子上，一颗悬着的心脏终于落下来。
他平复了一会儿自己的呼吸，拿起桌子上的板栗饼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行，开始吧，解谜都需要解什么？”
“先从你是怎么知道淘汰的人会回到现实世界开始吧。”
陈末晗好奇地看着他，王朋也算是自己盯了很长时间，做了不少分析报告的一名玩家。
但陈末晗这个从监测屏幕里开天眼视角的人，有时都不太能理解王朋的行动支撑是什么。
“因为很奇怪啊。”
“我们所经历的游戏一直是团队游戏，系统没理由在最后一场突然改变游戏的形式，让我们自相残杀。”
“除非系统是真的变态，但幸好不是……”
“个人考核的内容也很奇怪，每个人考核的内容都不一样，有的是玩家最擅长的，有的是最不擅长的。”
“有的没有完成卡片上的任务也能通过考核，说明规则并不是绝对的。”
“然后骷髅怪的出现也很奇怪，为什么最后一局游戏，系统突然弄出了这么强的怪物来猎杀我们，简直是故意让玩家去死。”
“前面的游戏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强的怪物，没有玩家根本无法对抗的怪物。”
“游戏里的线索也是莫名其妙，那个死亡通知单也太搞人心态了吧，我真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已经上天堂了！”
王朋一边说，一边拍自己的胸口，感觉现在想象还惊魂未定。
“后来我看到了一些关于神话故事的暗示。”
“这张纸条应该是稍微明显一点的线索。”
王朋摊开自己找到的纸条。
黑色的魔鬼夺走呼吸，
跃动的火焰侵蚀内脏，
坠落吧，认真感受恐惧，
挣扎吧，电流穿过躯体，
去感受内部的腐烂。
这是傲慢的代价，
上帝只庇佑最虔诚的信徒，
卑劣顽皮的孩子会受到惩罚，
他们的灵魂在深渊里挣扎。
每次游戏给出这种诗句，中间总是蕴藏着很关键的信息。
他读了几遍终于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