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不相信沈景升会做出来伤害百姓的事情，况且太子手里任何证据都没有，臣不相信太子的一切言论。”沈都尉一直低着头，可余光却落在太子身上，仇恨滔天。
“好，带人上来。”夏帝点点头，表情恢复往常，让人猜不透心思。
辰王左思右想之下，可以确定自己的证人根本就不会出问题，明摆着就是太子知道无路可走所以在诈他！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分析没问题，身子也不自觉地站直，等着证人上来。
禁卫军从大殿门口压着一个身着粗布衣，浑身还充满补丁的人上来，那人也机灵，进来之后直接跪在地上，“草民，参见陛下。”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夏帝开了尊口，居高临下地看着来人，十分威严。
来人小心地看了辰王一眼，后者以为是他的证人不敢当着皇帝的面说太子坏话，直接冷笑着开口：“有什么你尽管说，只要有本王在，就一定不会让太子伤害你！”
“噗呲。”楚河一个没忍住笑出声，引来夏帝冷哼，弄的他后背直发凉，连忙噤声。
证人目光在太子身上短暂停留，随后高声开口：“启禀陛下，草民当初确实是受辰王殿下命令去太子殿下的盐矿偷配方。”
辰王如同雷劈怔在当场，浑身冰凉，怎么也想不通明明是他的人怎么会突然给太子作证，想到自己刚刚信誓旦旦的模样顿时恼羞成怒，咬牙开口：“你在放什么屁？太子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现在反水？”
证人被吓得一哆嗦，俯首在地不敢动弹。
“诶！大哥，话可不能这么说。”楚河上前一步，凑到辰王面前挡住他看向证人的视线，似笑非笑继续道：“这可是你的证人，与本宫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可别什么坏事都往本宫身上赖。”
“太子！你不要血口喷人！”辰王彻底慌了，指着楚河鼻子大吼。
“够了！”夏帝沉声制止，他坐在龙椅之上，目光在辰王，证人还有太子三人之间来回巡视，虽然不知道证人为什么会突然向着太子，但太子说的确实没错。
辰王满身怒气瞬间被打散，就跟见到猫的老鼠一样，只敢低着脑袋不说话。
夏帝目光放到证人身上，“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证人哆哆嗦嗦地将辰王是在哪里找到他，又怎么把他送到盐矿的过程说的一清二楚，辰王越听越心惊，甚至袖袍下的手都忍不住颤抖，因为他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临阵倒戈。
“那，这件事情和福王还有沈景升都有什么关系？”夏帝冷冽地目光放到辰王身上，后者内心一惊，连忙跪在地上，“回父皇，儿臣并没有想对百姓下手，臣冤枉！”
辰王明白他不能承认自己的罪责，更不能让福王和沈景升把这件事情担下来，如果沈都尉不来闹上这么一下可能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现在旧事重提，根本就没有人能承担后果。
更何况，他已经得罪了沈家，不能再让事情恶化下去。
夏帝还没说话，楚河转头似笑非笑地对沈云骁嘲讽：“沈都尉，你得到想要的结果了吗？”
沈都尉早就浑身冷汗淋漓，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昨日收到辰王消息，内容就是说沈景升被太子陷害进了大牢，恐怕凶多吉少，也没来得及找人调查就连夜赶回来，想为儿子讨一个说法。
现在才知道自己冤枉了太子，当着夏帝的面，他哪里还敢说什么？
夏帝瞥了一眼太子警告不要过分，看向辰王，冷声质问：“辰王，此事罪责在你，该当如何？”
“父皇！儿臣冤枉，是他诬告儿臣！”
辰王根本就不正面回答问题，就是跪在地上喊冤，看的楚河都嫌弃他不要脸。
眼看夏帝就要发怒，左相贺书阳连忙站出来恭敬开口：“陛下，此事不能因为这刁民一言就定罪，他既然是辰王殿下找来的证人，为什么会中途反水就非常可疑，如果轻易定罪，恐怕不能服众。”
都御史康沙紧随其后站出来，“启禀陛下，就算配方是辰王殿下几人用不正当手段得到，导致百姓受苦，但是他的初心也是想减少盐的成本，提高国库收入，所以您不能轻易治罪啊！”
“如果殿下您轻易治罪，那以后想为了国家贡献的人都会畏手畏脚，即便有好东西都不敢呈上来，生怕被定罪。”工部尚书也紧跟着接了一句。
“还请陛下三思。”贺书阳跪在地上，大声喊了一句，身后文武百官齐齐跪下。
辰王虽然一直低着头，可楚河还是从余光中看到了对方嘴角那抹一丝有恃无恐，不由得把目光放到夏帝身上，想看看这位一国之君此次该如何选择。
群臣俯首，夏帝微微低头，正好与太子目光对上，他清楚地从这个儿子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期望，可惜……他没办法做到，因为辰王在朝中的势力太大了，牵一发则动全身，除非他不要这明主的名声彻底肃清朝堂。
可是如果那样的话，大夏的天就塌了啊！
夏帝内心陷入一种无力感，只能轻轻叹口气：“沈都尉还对朕的处罚有什么意见吗？”
沈云骁心里“咯噔”一下，他明白，如果自己敢说一个“不”字连累的就是自己儿子，只能沉沉开口：“臣没有。”
夏帝点点头，挥手，“那就散朝吧。”
“恭送陛下。”群臣齐声，楚河也跟着一起说道。
他理解夏帝的做法，但心里就是不满意，今天被辰王闹成这样，他也没办法再提银子的事情，只能闷着一口气起身。
夏帝离开后，辰王从地上站起身，冷冷地看着证人，眼中充满杀意：“你为什么要害本王？”
禁卫军才不管辰王是否问话，上前带走证人，证人临出门前喊了一句：“草民的母亲死了！她是饿死的！”
辰王楞在当场，他当初派这人当尖细的时候，就答应会照顾好对方瘫痪的母亲，也派人去照顾，不禁喃喃开口：“怎么会这样？”
他抬头看向大殿门口，清楚地看到太子卫率的人在禁卫军手里接过证人，顿时恍然大悟，转头恶狠狠地看向太子：“是不是你做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