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龙王爷，你开车去哪儿呢？”王凯惊呼道。
王凯声音很大，连续问了两遍，但李东海并没有任何回复。
而是加大马力，勇往直前。
眼看车头进入水面，张凡等人下意识闭了闭眼，而后又猛地睁开，做好随时破窗游泳的准备。
水库的堤坝很浅，但也超过车轮高度了。
本以为车子会直接撞停或者绊飞出去。
但让众人没想到的是，车子都开到了水面上，竟还是像往常一样平稳，就像是开在路上一般。
这特么……还真是一条近路？
看到这一幕，众人内心很快冒出一个想法。
这水库中间，可能真的修了一条路，只是天太黑，加上河水覆盖，众人才没有发现。
但，刘军是在这里查过案的，他很清楚，这水库里绝对没有路。
而这一答案，也是很快被张凡等人知晓。
因为李东海操控汽车，各种拐弯，S线，左摇右晃随意‘变道’，突出一个随心所欲。
真相显而易见，车子就是在浮水行驶！
不愧是东海龙王……直接把车开到房顶了。
见车子平稳行驶，张凡等人渐渐收起戒备，看向挡风玻璃，等待车子到站。
这一路上，张凡等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仿佛就是一个十三路公交车的普通乘客。
……
十五分钟后。
车子驶出水面，开到正常道路后，反而还有些颠簸。
但车速方面，却是直接突破了公交车的极限。
不知道李东海是笃定路上没车，还是他真的走了一条无人知晓的近路。
虽然坐在后排，但张凡等人明显的感觉到。
车速已经快飙到五百了，比高铁还快。
这时，窗外窗外开始电闪雷鸣，倾盆大雨接踵而至。
公交车的车灯以及车厢内的氛围灯，毫无征兆的熄灭。
四处昏暗无比，只有雷光闪过时，众人才能看清楚一些景象。
虽然事发有些突然，但张凡等人包括李少辉在内，都还算比较淡定，并没有任何惊慌。
车速车速越来越快，窗外一切画面仿佛变成虚影。
这时，李东海的声音忽然响起：
“丧葬哥，马上到地方了，虎符装好，虽然没啥卵用，但让你装装逼够了。”
“还有一件事，记得及时回头，咱们，是末班车哦……”
“轰隆隆！”
李东海话音落吧，洪钟般的雷声在众人耳边炸响。
车子猛地停止，但众人却没有任何惯性反应。
此时，窗外雷雨已停，刘军透过窗户张望了片刻，小声道：
“张凡兄弟，到乱葬岗了……这还真是一条近路。”
“嗯。”
张凡点了点头，心思全都放在李东海刚才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上。
末班车……及时回头……究竟合意……
正当张凡沉思之时，李少辉惊讶的声音响起：
“师傅，李东海又跑了，估计跳河了！”
“啥玩意？”
刘军面露诧异，快步朝驾驶室走去。
这车可是一路飚过来的，刚才车速都快赶上飞机了，没司机？
明明李东海刚才还在说话，这人跑哪儿去了？！
看着空无一人的驾驶室，刘军有些懵逼，愣了愣后上手想要打开车灯。
但当刘军摸到控制板时忽然发现……锈迹斑斑，压根连按钮都没有，手指头直接戳到电线上了。
没错，这辆公交车，也是一辆报废汽车。
迟疑了片刻后，刘军开口道：“这车报废了。”
“啥玩意，这就报废了？”王凯不可置信的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左右照射。
锈迹斑斑的铁皮，四处裸露的电线。
看到这一幕，张凡，王凯，赵勇三人皆是无比诧异。
与张凡一样，刚上车的时候，众人就仔细观察了车内外的所有，但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现在车都到站了，突然变成报废汽车。
也不知，是李东海原本就驾驶了一辆报废车，还是他在下车时，主动报废。
不过，这些都是小问题。
最主要的是，众人丝毫没察觉到，李东海是何时跳的车。
能做到滴水不漏，只有一种可能。
李东海的实力……可能在车内所有人之上。
赵勇有些疑惑道：“老板，你们确定……这个李东海是南山精神病院的一个病人？”
“确实是怎么回事。”王凯点头道：“在南山精神病院，像这样的病人有很多，李东海，可能还不是最强的。”
“这……这不可能吧。”赵勇皱眉道：“玄门总部也在南山精神病院，难道他们就没有发现？”
听到二人的讨论，张凡打断道：“发现不了，我猜……可能是诡异复苏，唤醒了病人们的精神力。”
嘴上回复着，但张凡内心还在不断回味着李东海刚才的话。
目前来看，赢定大哥祖龙之魂的身份几乎已经石锤了。
无论是传国玉玺，还是大秦虎符，在诡异复苏的情况下，都应该算是非同寻常的宝物。
但在李东海嘴里，这些东西似乎……不值一提，只能用来装个小逼？
而且自己在使用轮回之眼查看李东海的时候，他只是个普通人。
即便是赢定大哥和那出手就是王炸的赵老道，也才提示权限不足而已。
也就说，李东海的真实身份，自己现在还完全看不穿，他在208病房，实力属于第一档的存在。
张凡等人的讨论，刘军听的云里雾里，但心里还是记着正事的，提议道：“张凡兄弟，咱们下车看看？”
“行。”
张凡也没多想，本来这趟就是处理十三路末班车，顺便完完系统任务的。
就算李东海的身份再神秘，自己也得晋级之后才有机会窥探。
在王凯的带领之下，众人迅速下车。
脚踩淤泥，望着四周寂静的空地，感受着时不时吹来的阴风。
除了王凯些许兴奋外，其他人皆是眉头紧蹙。
“有阴气。”
赵勇缓缓开口提示众人，不过并没有说出要小心，因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我把他们都召过来。”王凯接话道。
“不可！”
赵勇，张凡，异口同声。
“why？”
眼看周围都是亡魂，王凯急的飙出外语。
“四周亡魂不多，更多的是散魂散魄，人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可能是十三路末班车的存在……抽走了他们其中的某一魂某一魄。”
“现在你强行急召，他们若是顶不住压力，会直接溃散，倒是魂魄主人必受牵连，或神志不清，或大病不治，活不过半月。”
赵勇十分严肃的解释道。
“那你说怎么办？”王凯摊手道：“咱又不是救世主，总不能一个一个给他们送回去吧，你知道他们从哪儿来的都。”
“这……”
赵勇无言以对，正当王凯打算继续发挥时，张凡忽然开口道。
“先别急……我似乎想到办法了……”
张凡面露迟疑，仔细回味李东海临走时留下的话。
‘还有一件事……回头……末班车……’
末班车，是最后一班，但同时……也是第一辆车……
从林大宝的记忆和刘军师徒的描述，这车上当时应该有不少亡魂。
但从事发经过来看，不应该有这么多的人数，毕竟伤亡没那么大。
这些魂魄都在十三路公交车上，说明这些人很有可能是十三路末班车的乘客。
而李东海刚才说……要回头……
短暂的思索过后，张凡开口道：“勇哥，把车头掉一下！”
“行！”
赵勇也没多想，径直朝车厢走去。
见状，刘军下意识提示道：“赵勇兄弟，车报废了。”
“是啊，张老板，咱们这几个人，也抬不动这个车啊。”李少辉直接想到了最朴素的掉头方法。
“车坏不坏，主要看会不会开。”王凯淡淡开口道。
“啊？”
刘军愣了一下，但下一刻，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已经响起。
“轰……”
我擦？
看到这一幕，刘军直接呆住了。
他甚至还专门跑到公交车屁股后感受了一下尾气排放的温度。
确定这两报废汽车的确是启动了之后，刘军内心很快冒出一个疑问。
所以十三路末班车……就是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都能开吗？
“上车。”
张凡忽然开口，打断了张凡师徒的思路。
回过神来时，张凡已经站到了公交车门口，师徒俩连忙快步跟上。
上车之后，赵勇主动给张凡让出驾驶位。
而张凡则是和赵勇眼生对视之后，果断坐在了驾驶位。
“滴！滴！滴！”
连按了几次喇叭之后，张凡放开嗓子大喊道：
“最后一趟，最后一趟，上车的抓紧了！”
张凡喊话的同时，赵勇也在通过手段，让附近的魂魄感知到公交车的存在。
“呼……呼……”
大概三十秒后，四周传来阵阵阴风。
刘军师徒脸色有些凝重，心想不会真的有人会上车吧？
不等二人回过神来，车门口，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聚集了一批人影。
作为安全局老人，刘军在人脸识别方面，已经有了很高的辨识水平。
他很快确定，这些意向乘客，有很多都是那天晚上在车上见过的。
可能是有张凡坐镇，刘军师徒此刻还算淡定，在张凡开口之前，他们可以保持沉默。
“咔~”
稍微寻找了一下后，张凡按下车门开启键。
“回家喽~”
车门开启后，车下的亡魂一窝蜂涌了进来。
双腿飘忽，直至的进入车厢，自觉有序的找座位坐下。
虽然是不是传出回家的喜悦声，但他们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死灰。
张凡回过头，随机锁定了一位乘客，默默开启轮回之眼。
【目标锁定成功，正在查看前世今生……】
很快，一幅幅画面融入脑海，张凡对这批乘客，有了一个初步了解。
他锁定的这位乘客，明教周福。
准确的说，这并不是一个乘客，而是周福的天冲魄。
人有三魂七魄，除去天地命，三魂非常关键外，其他七魄若是暂时丢失一魄，还能正常生存，只是在精神反面会受到很大影响。
虽然只看到了天冲魄，但轮回之眼却能获取到足够的信息。
周福现在四十八岁，是在旧工厂干了一辈子的老员工，此时因为魂魄短缺，已经在家等吃等喝，提前进入老年痴呆状态了。
而他魂魄丢失的原因，也很简单。
只是因为某天加班，回家时意外看到了一辆十三路公交车。
或许是因为对十三路和老厂区有着浓厚情感。
只是这一眼，周福的魂魄便被抽走了一只。
从此以后，他每晚都会乘坐十三路末班车，来来往往，反反复复。
直到身体本体彻底扛不住时，便是他天冲魄溃散之时。
了解完周福，张凡又随便找了两个乘客洞察。
最终发现一个共同点。
车上的魂魄，大部分都是旧工厂的老人，魂魄走时的原因也都大径相同。
而他们现在所居住的地点，也都在厂区家属房，宿舍，和厂区附近的一家医院。
虽然数量很多，但并不符合系统任务的需求，因为这并不是完整的游魂。
如果想顺手做件好事，也很容易，只需要开车在这几个固定地点转一圈，再让赵勇一路辅助，便可将亡魂快速送回。
只是，这样做对张凡来说没有意义。
他这次来旧工厂，是奔着完任务来的。
他现在觉悟还没那么高，如果一点收获没有，他真懒得去做好人好事……
不过在张凡看来，这一趟是注定会有收获的。
大壮全家人，以及后来被他害死的工友们，现在也葬在这里。
具体数字有多少，还是得下车查看才行。
想了想，张凡开口道：“下车吧，让他们现在车上坐着。”
对于张凡的决策，众人都没有异议，皆是跟着张凡，迅速离开公交车。
而已经上车的乘客也没有要跟上的意思，他们就像是回家了一般，安安稳稳的在车上坐着，等待发车。
望着周围怪异的景色，张凡缓缓开口道：
“凯哥，你想办法把公交车上的散魂保护起来。”
“勇哥， 我给你列个名单，他们的亡魂应该就在附近，你帮忙把他们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