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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章 初入县城

    第二天晴空万里,几辆马车行走在一条山间的土路上,土路能让两辆车并行,路边都是树木能很好的为路上行人和车辆遮阴,各种鸟类在树上叽叽喳喳,还能偶尔见到小动物横穿土路。

    这正是陆远带领去县里的车队,陆远与小雨卢小娘坐在头车,其余10名队员在后,陆家村距离县城有近两个时辰的路程,一大早出发正午食前正好赶到。

    有了小雨卢小娘在一旁叽叽喳喳,正好解了赶路的枯燥乏味。

    桂阳有东西南北四门,外有护城河,用吊桥连接城池内外,城内两条主道呈十字交叉,县衙,商铺,富家宅院,酒楼皆在主道两侧。

    陆远带着众人交完入城税,不打算停留,来到铁料商铺门前,让其他人在外等候。

    陆远进入商铺,

    掌柜忙走出柜台:郎君是需要购买些什么,

    吾想购买一千斤铁料用来打造农具,望掌柜价格能够实惠些,

    掌柜听见陆远需的数量心情大好:郎君放心价钱绝对不贵,只要两百文一斤。

    陆远听到价格后气笑了:掌柜是以为吾年轻好欺不成?两百文钱够一家三口一月的口粮了。

    掌柜做出为难的样子:郎君既然如此说,一百五十文一斤怎样?价格低了老朽无法跟东家交待,再说县内只有本店经营铁器行当,郎君要是出了本店只怕…

    原来是垄断行业怪不得能把二十文一斤的铁卖到一百五十文,自己只带了五十贯钱,最多只能买300斤,一百把刀所需至少500斤铁,陆远想着要不要吃下这个亏。

    咦,这不是陆家大朗吗?好久不见怎么做起买卖勾当了,哈哈。

    陆远对着来人拱手:原来是陈郎君,在下前来买些铁料用来打造农具,陈郎君这是?

    哈哈 这间店铺是吾家的产业,今天正好空闲过来查看一番,

    原来是陈少府的家业,失敬失敬。(陈郎君名陈立,他父亲正是本县县丞,县丞尊称少府,县令称明府)

    陆郎君是吾好友,汝一定不能欺他,陈立对着掌柜使眼色。

    诺 少东家放心,老奴明白。

    看着他们的表演,陆远微微一笑,拱手表示感谢。

    陆郎君今日来的正好,县中乡绅和才子们在城中迎风楼集会,你我现在过去正好赶上,说着就要拉着陆远往外走。

    既然是如此重要的集会,像我等小民还是不去扫兴了,陆远知道陈立是想拉自己去出丑便拒绝。

    唉 无妨无妨,只是一起聚聚而已,要是被人知道你不愿与大家交往,怕是会对陆家不利呀,最近新出台的田税你知道吧,陈立变换威胁的语气,

    听到田税二字陆远便知晓开荒税是陆家村独有的,虽心里不忿,但还是勉强一笑说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旁边的队员听见他们的谈话,都是怒目而视,陈立却无视众人径直往酒楼走去,

    陆远大手一挥:走吧,白吃白喝你们都不想去?

    迎风楼是县里最大的酒楼,传言是县令的产业。前厅楼面共有两层供散客就食,后边是一处园子,园子后面就是今天集会的雅间。

    把众人在前厅安顿好后,陆远随陈立来到后院,此时的院内已经到了不少人,陈少府的案几在最前,身后有布帘隔开。其余众人的桌案在其左右依次摆放,以陆远的身份只能坐在末座,陈立则是挨着陈县丞右边坐下。

    陆远坐下后发现坐首位的三人 不时往自己这边看,还伴随的笑声。

    唉 …陆远知道肯定没好事,不由的露出苦笑,

    一丫鬟急急忙忙跑进后面厢房,众丫鬟来到其中一个女郎身边附耳低言道:二娘婢子刚刚看到陆郎君了,他从婢子身边经过,好像没认出婢子来。

    女郎名叫唐倾,皮肤白皙身材高挑,穿着丝质襦裙,从脸上的婴儿肥看得出年纪很轻约十三四岁左右。

    陆远兄长也来集会了?你没看错?

    的确是陆郎君,婢子一定没看错。

    两人来到布帘后 透过布帘的缝隙正好能看到陆远的位置。

    郎君,陆郎君!

    陆远的沉思被旁边之人打断,陆郎君少府唤你过去。

    陆远起身来到上首处躬身行礼道:小子陆远拜见少府,

    陆家小子你可知罪!陈县丞一拍案几,怒喝道,

    啊! 还请少府明示,小子所犯何罪?陆远装作惧怕的样子,

    你阿爷招收流民,你现在又要购买铁料,是想打造兵器谋反不成!

    少府明鉴我陆家招收流民只为了与明府少府分忧,若流民聚集城内,恐怕扰乱治安,又恐损少府威名,小子购买铁料只为打造农具,借给佃户开荒让其自食其力,让大家都能少府的恩德!陆远无比郑重的回答道,

    如此那就最好,起来吧,见下马威答到了效果,县丞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陆远直起身,看见对面三人不屑的笑容,就知道他们只是在戏弄自己。

    来来来…陆郎君,陈立把陆远拉到了坐在首位的年轻人面前,用谄媚的语气介绍道:

    这位是州府的张郎君,便是与唐家小娘定亲的那位,听说这次是来商量婚期的,

    哎,吾与陆郎君早就认识了,前不久陆郎君因一时冲动打伤吾的护卫,为此还把县里的商铺作为赔偿,实在是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张克伦虽嘴上说着有愧,但脸上全是讥讽,

    原主因为唐家退婚,私下去找唐二娘时被张伦克抓了个现行,糟了一顿打休养了三天才能下床,把家里的商铺赔了才算了事。

    陆远袖子里的手,紧握又松开,最后挤出一个微笑:吾与张郎君的确早就认识,在下恭喜张郎君抱得美人归。

    哈哈哈哈哈…在座的多数人都发出猖狂的笑声,

    只有一中年男子坐在一旁默默的观察着,从陆远被叫上前时,就一直盯着陆远的一举一动,

    见陆远如此软弱,他们也失去了戏弄他的意思,挥手让陆远退下。

    二娘,陆郎君怎么变成这样了?丫鬟露出沮丧的说道,

    唐倾好像没听到似的,直勾勾盯着陆远。

    回到自己的位置,陆远连续喝下三杯酒才忍下了砍了他们的冲动,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郎君到你了,清倌人捧着笔墨在陆远面前停了下来,

    恩?实在抱歉在下并不擅长此道,陆远急忙摆手拒绝,

    早就听闻陆家大郎,仪表堂堂文采出众,今日才知这些都是谣言!咂咂…想巴结县丞之人,纷纷跳出来说着嘲讽之言,

    见此,陆远知道自己再不出手,今后的名声可是毁了!随即起身拱手道:

    既然诸位有此雅兴,小子不敢藏拙,见院中的梨花开的征盛,顿时想到了一首,挥笔写在纸上交给清倌人,

    清倌人只是看了眼就被惊住了,声音有些轻轻颤抖:

    残花

    枯木犹有逢春日,人且再无相逢时。

    庭中三千梨花树,再无一朵入我心。

    我与旧事归于尽,来年依旧迎花开。

    花开花落花无悔,缘来缘去缘如水。

    且停且望且随风,且行且看且从容。

    缘起缘灭缘中尽,花开花落花归尘。

    一瞬间院内的时间都好像静止了,想看陆远出丑的众人全都没了声音,

    陆远上前对着正出神的县丞拱手说道:少府,小子不胜酒力先行告退,说完不再理会众人,昂首朝前厅走去。

    我与旧事归于尽,来年依旧迎花开,花开花落花无悔,缘来缘去缘如水,唐倾喃喃自语着,眼中的泪水不知何时掉落了下来,

    二娘陆郎君走远了,我们回去吧。

    陆远离开后,立即有人对县丞附耳低言:少府依在下看陆远此子虽然年轻,但为人稳重,荣辱不惊且颇有才能,陆集也差之甚远,今日我等与他交恶若不除掉他,恐怕将来会对少府造成威胁!说完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县丞听了心腹的话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老规矩带上钱财联络腊岭草贼,解决陆家父子,此事交由你去做。

    陆远回到前厅带上队伍刚出门,

    陆郎君留步,一位中年男子走上前来。

    陆远回头看清来人后,拱手道:不知尊驾找小子何事?

    方才郎君被县丞喝问,被众人嘲笑,都能镇定自若,这份心性,实属难得!

    陆远没有回话,从怀里拿出两贯钱转身放在小雨手中:不是说要采买物品吗?赶紧去吧。卢刚你带人跟着她两,

    李铁你带人去采买铁料,尽量多买些,办完事后来这里找我,

    是,!

    陆远安排好后,对着中年男子道:未请教?

    老夫乃宜兴陈彦谦,家中经营各种买卖,想与陆郎君合作一番!

    嗯?听到这个名字后,陆远在其身上仔细打量了一阵,

    其身高六尺有余,身材魁梧,浓眉大眼,满脸络腮胡,有一种侠义之风,

    原来是陈公,久闻大名在下方才失礼了,望陈公见谅。

    无妨无妨,在这世道谨慎些总不会错。陈彦谦笑着摆手表现的很豪爽。

    两人经过一番交流后,约好两日后陆远上门拜访。

    回去的路上,所有的队员脸色都不好看。

    怎么了,是不是没吃饱饭,全都有气无力的样子,

    队长那些人太过分了,作为朝廷官员,地主乡绅不想着救济流民,还不想让其他人招募,卢刚气愤的说道,

    哦

    他们就是想让流民活不下去的时候,卖儿卖女,或者用一点点粮食作为工钱让流民去挖矿,要不是郎君,我家小妹也差点被卖掉。

    小雨也在旁边道:郎君我们以后别去县里了,就在村里呆着哪也不去。

    陆远站起身道:回去后好好训练,总有一天我会砍了他们。

    砍了他们,砍了他们,众人齐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