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城门就见江边不知何时,架起了几座一丈多高的水车,
陆远对此比较好奇提议道:过去看看,这些水车是做何用的!
来到近前发现水车共有十座,在水流的冲击下不停的旋转,水车的中心采用的是圆柱轴承,并把动力轴接入了一旁的院子中,
陈四娘看见水车与其他地方的有所不同:夫君,这个水车怎么水桶都没有,也没有沟槽!
这不是用于灌溉农田的,没想到我们镇南府还有这等人物,夫人你仔细听听,院子里有什么声音?
陈四娘听了一会说道:知道了,里面有人织布,不过听声音她们也太慢了吧,还没妾身快呢,
还是夫人最厉害,呵呵,我们进入看看,
咚咚咚,陆远敲响了院门,
来了,来了,一位面色红润,身着帛布斜领长袍的中年男子打开了院门,看了陆远一行人一眼后,拱手道:不知诸位?
陆远拱手还礼:叨扰了,敢问尊驾院内可是布坊?吾等是在衡州从事布匹买卖的商贾,可否让我等观摩一番?
诸位里面请,男子打量了一会陆远一行人,侧身让开了院门,
进入院子,左侧是一处房间,里面的地上全都铺上了水泥,顶头用木头搭建的宽架房顶,有约二十架织布机不停的响动,却只有几个个工人在中间走动,
陆远走上进前仔细的观察着机器的运转,只见两块穿织经线的木板都安装了弹簧,水车传来的动力轮流压下踏板,使之上下浮动,其中还参杂着纬线穿梭,一台水车能同时控制两台织布机,只需要少量的人工为机器换线即可,
没想到镇南府内,还有如此技艺高超之人,令在下钦佩不已!陆远很是激动的拱手行礼,
郎君也懂得格物之术?男子诧异问道,
略懂一些,见多了而已,水流的动力可以打铁,冲米,浇灌农田等…最大缺点是在枯水期,小河边,水车的动力不稳定,优点则是不可细数,
就如现在,一人可以掌管数座织布机,大大的节省了人工成本,织出的布宽而紧,品相良好,只要水流不绝机器不停,一天能织布十二个时辰!
郎君慧眼一语道破玄机!男子满意的抚摸着阖下的胡须,
陆远见男子手中并无老茧,知道制造机器的另有他人,问道:敢问这些都是何人所做?
老夫本是浙东人氏,一直从事布帛生意,几月前来镇南府避难,这些都是家中奴仆所作,
哦,能否将其唤来,吾与其探讨一番?
额,…他们都走了,官府给其分了田地,男子脸上的神情充满了无奈的表情,
今日叨扰尊驾,我等告辞,了解事情后陆远带着一行人离开了江边布坊。
忠勇去把那些工匠查出来,安排去黔中道主持开荒铺路,
诺,
夫君好香的味道,妾身有些饿了,
走吧,正好午食到了,
来到酒楼二层陆远与陈四娘对坐品尝着食物,美酒,听着一位艺伎拿着琵琶唱着曲子,
夫君你听唱的都是夫君写的诗词呢!
两刻钟后,艺伎唱罢两首,对着楼内食客一一施礼,食客纷纷拿着手中的钱财丢在艺伎脚下,多的几十枚铜板,少的几枚,陆远也是大方的丢出一块银子,相比之下陆远的赏赐,其他食客加在一起也不及,
妾身多谢郎君,艺伎来到陆远桌前深深一礼后,帮着倒了杯酒,
小娘子唱得很好,这都是你应得的,陆远喝下一杯艺伎倒的酒,继续问道:不知娘子为何在此卖艺?是否有人胁迫?
回禀郎君,没人胁迫,妾身是想在此赚得盘缠,前往黔中寻找家人,
大娘子我们也给了赏钱,为何不来为我等倒酒?食客的聒噪声从旁边传来,
妾身等会再来与郎君斟酒,艺伎起身行礼后便走向了其他桌,
酒保,陆远朝柜台挥手喊道,
酒保来到近前仔细看了眼陆远,惊呼道:节帅!节…
陆远没等他喊出声立即摆手:不要声张,说说吧那小娘子是怎么回事!
禀报节帅,那位小娘子本是城中富户的一小妾,但不讨家母欢心被休了,身上又没钱财流落街头,小店东家见其可怜,便收其在本店谋生,酒保怯懦的解释道。
那所得钱财,如何分配?
禀节帅:小店只拿两成赏钱,
方才其言要去黔中寻亲,又是怎么回事?你这厮竟敢胡言乱语,不怕律法森严吗?刁管在旁边案几转过身低声喝道,
酒保立即跪下:小的不敢欺瞒节帅,小娘子一家本是流民,到了衡州后将其嫁与黄姓乡绅作妾,不曾想自己一家却被安置去了黔中道,
起来吧,既然没有逼迫她人,那你无罪,记住以后也不能作恶!
小的谨遵节帅教诲,定遵纪守法!
不错,本帅已经知晓你先退下。
夫人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陆远问向拿着筷子发呆的陈四娘,
妾身觉得这小娘子太可怜了,父母不在身边,一个人孤零零的流落街头,
身处乱世精壮男子想活着都不容易,女子则是更为艰难,不过好在她来到了镇南府,为夫定帮她找到家人,四娘放心,
嗯,夫君是世上最好的男子,陈四娘眼里的哀伤瞬间散去,
忠勇此事交与你,定要帮她找到家人,
诺,节帅放心,属下一定办到,
夫人走吧,陆远一行走下一楼,掌柜立即迎上前,笑着躬身道:节帅对小店的饭菜可还满意?
滋味不错下次再来,陆远拿出一贯钱放在柜台上,
呵呵,节帅能来,是小店的荣幸怎敢收钱!掌柜陪着笑脸,
不用如此,吃饭给钱乃天经地义,镇南府治下任何人不得例外,包括本帅,走了,陆远摆摆手离开了酒楼,
陆远走后,掌柜的马上拿出笔墨写下了几个大字,本店菜品陆帅亲临曰:滋味甚好,贴在门口最显眼的位置,
自此酒楼的生意更加红火起来,餐餐都需要食客在门外排队,也不敢有人惹事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