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鹏再一次睡梦中被人吵醒，睁眼看看时间，才早上九点多。
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出了卧室，给人开门，许平一个人站在门外：“几点了你还在睡？怎么比我还懒！”
“你丫也太早了吧？”张秋鹏不满的嘟囔，转身往里走。
“这还早？哪家公司九点钟还没人，我到了九号楼那边办公室，一个人都没有，昨天商量好的事情，不会今天就忘了吧？你可真行！”许平大摇大摆走进屋子里。
“曾凡也没过来吗？”张秋鹏问道。
“我昨天夜里十二点才睡，我看他的QQ还在线，可能熬夜睡得晚吧！他搬过来没有？”许平装的特殊版本软件，可以识别隐身好友，所以知道曾凡的在线状态。
“昨天没搬，他说今天会搬过来住！”
“要不我去接他吧，总比他自己打车方便！”许平知道搬家总有不少的行李，想过去帮帮忙。
“昨天不是加联系方式了吗，你最好打个电话问问，他好像不太喜欢我们过去，可能不太好跟那些同事解释吧！”张秋鹏觉得也能理解曾凡的心思。
俩人出身不同，却都是喜欢低调不喜欢张扬的性格，当然，在张秋鹏的意识里，网络上的张扬不算，那是另一个世界。
许平身体靠在沙发上，掏出手机拨通曾凡的号码，手机响了一分钟自动挂断，无人接听。
“可能是没睡醒呢！”
“你那个女朋友呢，怎么没一起？”张秋鹏斜躺在另一边沙发上，脑袋枕着扶手，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她回学校了，帮我们招兵买马呀，就我们两个够干什么的，人多力量大！”许平笑道。
“我是看中你们俩的能力，可不能随便找点歪瓜裂枣来糊弄事儿！”张秋鹏不满道。
“卧槽，能考上我们学校的哪个不是人才，你还有脸说别人歪瓜裂枣，拿镜子照照你自己吧！”许平取笑道。
“不用照镜子，我就知道帅呆了，酷毙了，什么叫赢在起跑线上，我就是！我就躺在这里一辈子不动，都能赢你们学校大部分学生！”张秋鹏大言不惭的说道。
“看过三国演义吗，诸葛亮骂王朗那段，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许平笑骂道。
“你是老鸹落在猪身上，只看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你比我强多少？还不如我呢！”张秋鹏对他嘲讽的话一点也不在乎。
“我们央美好歹也是教育部直属大学，全国顶级美术院校之一，你一个地方普通本科能和我比吗？”许平得意道。
“你丫怎么进去的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还有脸跟我吹，我的学校好歹是凭自己本事考上，自己读下来的文凭，一门功课都没有挂过！”张秋鹏不屑道。
“谁会在乎那个，现在人们最看重的是结果，只要我们的游戏做出来，我们就是学校的杰出校友，以后的校庆呀，毕业典礼呀，一样会邀请我们回去，我们要是一事无成，高考再多分数，在校表现再优异，有谁会记得你？”许平同样不在乎他的讽刺。
俩人斗了一会嘴，张秋鹏脑袋清醒过来，回房间换衣服准备出门。
许平再次拨曾凡的手机号，干脆变成了关机的状态。
新时代网吧的包夜时间从头天夜里十点到第二天早上九点钟，不过曾凡一直使用会员时间上网，没有改成包夜模式。
九点钟一过，那些包夜上网的纷纷离开，网吧里大部分人走空了，夜班的网管开始打扫卫生，挪动座椅滋滋啦啦的声音把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曾凡也给吵醒了。
刚醒过来脑袋还是懵的，眼前的一切与梦中相比变化太大，趴在桌子上盯着电脑屏幕足足有一分多钟才开始逐渐清醒，记起自己是在哪里。
然后离开座位去卫生间，网吧的卫生间味道格外刺鼻，不过习惯了工地的环境后，这里也只能算小儿科了，方便过后曾凡到洗手台用凉水洗脸，这时候整个人仍然是晕乎乎的状态。
出了卫生间后，感觉腹中饥饿难耐，他没有再回座位，直接走出了网吧，下了楼梯后，走进超市南边一家早餐店，点了一屉小笼包，一碗紫米粥，先填饱肚子再说。
梦里饿着肚子，睡醒了肚子也是一夜水米未进，他是双重的饥饿，往常这样的包子一屉就够了，这次连吃两屉才算是缓解肚子的饥饿。
吃饭的时候曾凡还在思索梦里的情景，以往做梦要么醒过来完全记不住情节，要么是支离破碎的片段，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清晰还记忆深刻的梦境。
梦里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怀疑自己的身份，就是那个力气远超常人的部族少年，出生的时候生母就难产死了，他是被母亲几个姐妹抚养长大，不知道父亲是谁，对于那个时代的人来说，父亲是谁不重要，那都属于外人。
从学会走路开始，就帮助大人做活，采集野果，河里摸鱼，采集粟米，大一些后他展现出超越同龄人的力气，开始被重点培养。
其实就是吃饭的时候优先，可以多吃一点，在那个大部分人都很难吃饱饭的时代，每天多一点就算是很特别的优待了，他也长的比同龄人更高大健壮，很早的时候就开始跟着成年男性外出捕猎。
昨天那个梦里，也是他第一次捕获一只成年黑熊，虽然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但是他的功劳最大，按照族里的规矩，他可以用熊做名字，这将是他一生的荣耀。
想着想着又把自己带入了梦里的场景，曾凡感觉很不可思议，才研究过原始社会的资料，然后就做了这么一个真实无比的梦。
可能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他也只能这样的解释了。
填饱肚子后，曾凡直接回工地收拾衣服，就要告别这个地方了。
宿舍里空荡荡，只有王兵一个人趴在被窝里看书，看到他回来笑着问：“在网吧过夜了？”
“忘了时间，回来还得砸门太麻烦，就在那里睡了一觉！”曾凡解释道。
他从下铺原先陆震的床底拉出一个红蓝条纹相间的蛇皮编织袋，他的衣服都装在这里面，也只有这一个行李袋需要拿过去，被褥什么的那边都是全新，没必要带着，继续留在这里，万一那边待不下去，他还可以回来，不至于连个住处都没有。
“你现在就过去？用不用我送你？”
“不用了，你替我跟大家说一声就行了，我的被褥脸盆还留在这，说不定哪天还要回来呢！”反正大家都放假了，这间宿舍很快就剩下谢飞和他外甥于晓两个人，占个床铺也不要紧。
曾凡爬上自己的铺位，将枕头边几本书扔到蛇皮袋上，把被褥叠放整齐，然后卷成一个卷，掀起床垫盖上，才从上面下来。
这时候王兵也已经穿戴整齐从铺位上爬下来，主动帮曾凡提着蛇皮袋离开宿舍。
“你不用送我的，在门口就可以打车，很方便！”王兵对他的态度一向不冷不热，要离开了忽然这么热情，让他有点不太适应。
“同事一年多，以后可能没机会见面了，送送你也是应该的！我送你一个忠告，离开了不要想着回来，你记住，你身后没有退路！”王兵再次重复昨天的话。
“谢谢，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的手机号不会变，有事情联系！”曾凡真心感谢道。
王兵笑笑没有再说话，沉默的提着袋子走向工地门口。
提起手机曾凡才想起来哪里不对劲，刚睡醒的时候脑袋昏沉沉的，忙着梦境现实的切换，他的手机丢在座位那里忘了拿，好像会员账号都没有登出呢。
希望手机还能找回来，曾凡跟王兵交代了几句话，让他在工地门口等自己，急匆匆向网吧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