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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国公夫人许氏

    “给何人换的名额?”兰平章问。

    “我自己。”江上寒答。

    “你?你要考大靖七院?”兰平章诧异的、眯着眼睛问道。

    “不错。”江上寒淡淡点头。

    兰平章忍不住好奇探身问道:“为何?北亭侯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就可以入朝为官了?”

    “想多学习点本事,增长修为,保家卫国。”江上寒一本正经的说道。

    兰平章听到这话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愕之色,他不禁对眼前这位年轻的少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竟然有着如此宏大的家国抱负?

    这让兰平章感到十分意外和几分钦佩。

    兰平章凝视着少年那平静而又坚定的眼神,仿佛看到了一颗正在冉冉升起的新星。

    “你身为北亭侯,会搞不到院试名额?”

    兰平章一副想要一探究竟的神情,确实,对于大靖这种贵族当权的国家,平民哪怕有些本事,但是也很难搞到一个院试的名额。

    但是江上寒身为一等侯爵,给自己搞一个院试名额,还是很容易的。

    “北亭封地的名额,早就定好了人选,我食受北亭之俸,怎么可能跟他们争抢。”

    兰平章盯着江上寒看了许久,心中忍不住赞叹了一声,若不是自己弟弟死于他之手,他都想要结交这个朋友了。

    半晌,兰平章摆了摆手:“这个买卖本公做了,父公的龙牙枪,我留下了,你且回去吧,过几日我会让人将地方士族举荐的信件,送到你的府上,你自行拿着信件去大靖七院,就可以换取大院试的竞帖了。”

    “多谢兰公。”江上寒起身,向外走去,走到一半,回头道:“兰公与令弟相比,还算是一位忠信之辈。”

    言罢,江上寒走出会客厅。

    兰平章独坐厅堂内,回想着江上寒的话语,又想起来即将要为二皇子干的龌龊之事,苦笑一声:“马上,我兰平章就不是了。”

    出了门,江上寒越琢磨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回想起方才在鹿国公府门前的遭遇,江上寒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鹿国公并不像是能够做出,将自己晾在大门外那么久,这种低劣手段的人啊?

    而且看他的样子,并不知情。

    如此一来,难道这件事情竟是国公夫人所为不成?

    但是国公夫人许氏就更不像那种人了。

    如此彬彬有礼、温柔和善之人,就算是有心机的,也是大心机,很难耍这种无聊的手段。

    江上寒边往国公府外走,边思索着,心中越发觉得此事毫无头绪、不合常理。

    鹿国公府后宅。

    刚刚踏入房门的许氏,娇柔的身躯略显疲惫。

    她那如同青葱般细长的手指,轻轻撑在古色古香的木桌上

    另一只手则不自觉地托着下巴,微微垂首,眼神空洞而迷茫,似乎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之中。

    此刻的她,宛如一幅静止的画卷,美丽却又带着几分哀愁。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淡淡的金色轮廓,但这光芒并未驱散她心头的阴霾。

    她就这样静静地,一动不动,仿佛时间凝固。

    有一丝凄美的氛围。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许氏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竟然一时没有听见。

    “长姐,您在房内吗?”

    直到一声略显粗狂的声音响起,许氏才醒过神来,起身开门,看着门外身材十分健壮魁梧的少年,秀眉微皱:“二郎,你怎么来了?”

    来者正是许氏的弟弟,大梁城又一军侯世家,流云侯许昌宗的二儿子。

    许二郎走进房中,有些纳闷的问道:“长姐,今日不是兰平涛的头七之日吗?为何国公府一点白孝缟素没有?”

    兰平涛是兰二公子的名字。

    许二郎是兰平涛的好友,也是那日兰二公子在十里亭口中的许大傻子。

    许氏带着家弟坐下后,低声解释道:“国公爷的意思是与二公子彻底断了关系了,前俩日就下葬了,而且特意吩咐了府中上下,不许带孝。”

    许二郎夸赞道:“姐夫大义!”

    许氏闻言并未言语,但是脸色却是有些不自然。

    许二郎并没有发现许氏脸色的变化,接着道:

    “平涛也是的,平日我以为他欺负一下民间百姓也就是纨绔到头了,没想到连宁远侯的灵柩也敢阻拦!殊不知那江家北亭侯也不是吃素的!”

    许氏见儿郎提到了江上寒,有些好奇的问道:“对了,那日宁远侯出殡你代表流云侯府前去悼唁了,那北亭侯给你的感觉如何?”

    许二郎沉思了片刻,中肯的评价:“北亭侯长的倒是一表人才,不过有些故作高深的样子,让人看不透。”

    “故作高深?”许氏确定性的问了一下。

    “嗯,不过在太子和长公主二位殿下,来了之后,好像就好了许多,他好像是被太子殿下的一番话,给感动的痛哭流涕,当时弟弟就觉得北亭侯定然是一位忠义之辈!”

    许二郎恳切的说道,说完看着许氏的脸色似乎越来越难看,有些关心的询问道:“长姐,您可是有何心事?”

    许氏见弟弟略显憨厚的关切神色,忍不住问道:“二郎,你觉得何为忠义?”

    许二郎有些尴尬的说道:

    “长姐,您又不是不知道,弟弟也没读过多少书,您让我解释,我也说不明白,但是我觉得像父兄、姐夫、宁远侯这种为了咱们大靖征战沙场的大将军,都是忠义之辈!等我将来哪天上了战场,那我也是。哦对了,虽说兰平涛总欺负我,但是他也是上过战场的,除了拦灵那档子事,弟弟也敬他忠义。”

    听到兰二公子的名字,许氏冷哼一声,一脸不屑的骂道:“他?他算哪门子忠义之辈?若他是忠义之辈,那全天下的人,就都是圣人了!他如今死了也就算了却还要害得哎。”

    许氏又是长叹了一口气,这已经不知道是她今日第多少次叹气了。

    “长姐也不能如此说,兰平涛那小子虽然不是人了一些,但也毕竟是去过边境了么,我听闻父亲说,朝中还有人想要为兰平涛平反呢!但是不知道为何却被压了下来,迟迟没有发作。”

    许氏摆了摆手:“罢了,不提他了。长姐今日有些头痛,想早点歇息了,二郎,你先回流云侯府吧。”

    “是,长姐。”

    许二郎生性朴实,也不会多想长姐的头痛真假,心里头只想着不要打扰到姐姐休息养病,于是便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房间中,许氏不知在想什么,满脸写满了痛苦之色。

    此时此刻,留在房间里的许氏,像是陷入了某种深深的思绪之中。

    她那原本姣好的面容,此刻布满了令人心碎的痛苦之色,仿佛承受着千斤重担一般沉重无比。

    她内心深处满是苦楚与哀伤;那双眼睛里透露出的光芒黯淡无光;

    嘴唇微微颤抖着,仿佛想要自言自语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许二郎牵着马走出国公府,翻身上马,正欲纵马离去。

    遥看远方有一少年背影,十分眼熟。

    “那不是北亭侯江上寒么,他怎会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