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呵，我是有病吧？”
“对，你是有病，病的还不轻”
听到张大狗的话，田向南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吐了一口烟，又接着问道。
“那些枪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跑到延边去？”
张大狗也一副很平淡的语气回答道。
“其实刚开始，我也就是打算留几把枪卖给那些走山的。”
“我听他们说，枪这东西这两年在那伙人手里的价格越来越高，我就是想捞点钱罢了。”
“可后来，林老四来信说，他现在加入了一伙人里，要跟着人家做大生意，手里需要点本钱。”
“听说我手上有几把枪之后，他就直接让人带着钱来找我，然后我就给他了”
“哦”
田向南点点头。
“那个张知青的大儿子，到底是林老四的？还是你的？”
这关于孩子的问题，田向南一直都挺好奇的，所以才忍不住问清楚。
“嘶”
可谁知道他这么疑问，张大狗抽了口烟之后，表情也有些纠结。
他给出的回答，让田向南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那谁知道呢？”
“反正她也就那会儿怀的孕，生的娃子有点像我，也有点像林老四。”
“我一想，反正也弄不清，干脆就给他吧，”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又咧嘴笑了。
“后来，她不是还给张长生又生了一个嘛，那个长得倒是跟他爹十足的像”
“对了，张长生又是跟你咋牵扯的？”
田向南也有些好奇这个问题。
“也没咋牵扯呀”
张大狗回答的也很随意。
“我知道他想要个儿子，所以就让媳妇给他生一个儿子，然后让他在销毁枪的时候给我帮帮忙。”
“原本我也就想着，试一试，让他睡两回，成不成就算。”
“呵”
说到最后，张大狗都没忍住笑了。
“谁知就两回，还真让张知青给怀上了，生的儿子还一看就是他的种。”
“然后你就找李玉华给你生儿子？给二狗戴绿帽子？”
田向南听到这里，却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呵，呵呵”
谁知张大狗闻言却笑了。
“书记，这事你就不知道了吧？”
“嗯？”
田向南挑眉。
“咋？这中间还有啥我不知道的情况吗？”
“呼”
张大狗又吐了一口烟，眼神有些古怪的看着他，幽幽道。
“当初你把我们兄弟俩送到农场的时候，有一回，我们俩跟旁人打架，二狗下面让人踢了好几脚，都踢肿了。”
“后来，我偷偷找农场一个下放的老大夫看过，老大夫说，二狗下面哪里被踢坏了，以后，想弄个房事还勉强，但想要孩子的话，希望就不大了。”
“真的？”
田向南闻言面色微变。
“呵”
张大狗又轻笑着道。
“当时我们哥俩跟那俩知青处对象的时候，我就想起来这事，所以就找了李玉华，给我兄弟帮了个忙。”
“不然我俩一起处的对象，到时候张知青怀孕了，李玉华的肚子没动静，别人难免要在背后念叨我兄弟。”
田向南听到这里皱了皱眉，用半信半疑的目光看着张大狗。
张大狗手一摊。
“书记，都到这时候了，我还有必要糊弄你吗？”
“不然你想想，这几年张知青生了俩孩子，可李玉华那边呢？生孩子以后又过了一两年，她肚子咋一点动静都没有？”
“呼”
田向南长出了一口气，一时间也有些不知道该说啥了。
直到一根烟抽完，他把烟头丢下碾灭，这才再次看向了张大狗。
“说说你跟白瞎子他们的事吧，你是咋打算的？咋跟他们扯上联系的？”
张大狗无所谓的摇了摇头。
“这个其实也没啥可说的，我在坎子大队那边有个相好，你应该也看到了。”
“家里这边，张知青两个孩子，一个林老四的，一个张长生的。”
“李玉华的孩子算是给我兄弟养老的，我就只能再找个相好的给我生了。”
“我那相好是个寡妇，前两年丈夫走山的时候没了，就留了一个孩子，跟了我以后，又帮我生了个小的。”
“白瞎子那伙人，跟那村子里的人有联系，我算是去相好那里的时候，偶然跟他们认识的吧。”
张大狗说到这里，又笑着看了田向南一眼。
“书记你也猜到了，我这几年一直都在打押运车的主意，就想干一次发财的事，下半辈子不愁。”
“林老四跟我说过，国外的日子要比咱这里过得要好得多，但咱的钱人家不认，黄金才是硬通货。”
“为这事我研究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想到了一个能不把事情闹得太大，又能劫走一批黄金的主意。”
“本来我是打算找林老四带人过来帮忙的，可谁知道林老四说他们最近也打算做大生意，抽不出人手。”
“后来认识了白瞎子一伙人之后，就想找他们合作。”
张大狗说到这里苦笑了一声。
“原本啥都好好的，啥都合计好了，我就是没想到这一点，白瞎子他们那伙人他娘的非要去抢钱，不准备抢黄金，结果白白的帮了他们一把。”
“呵”
田向南闻言也笑了，笑容有些古怪的看着张大狗。
“那你就没想过？就算白瞎子他们真抢了黄金，你又能分多少？”
“呵”
听他这么问，张大狗轻笑了一声，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我干啥要跟他们分？”
“只要他们能把这黄金带回坎子大队来，那就都是我的”
田向南闻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呵，原来是这样”
一句感叹之后，他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到此，所有的疑惑都已经解开了。
田向南沉默，张大狗却没有闲着，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似乎是抽的太多，再加上被烟雾呛的，他的眼睛也慢慢的红了。
过了有一会儿，张大狗才莫名的感叹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咋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说实话，我不后悔”
“就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家里几个。”
“老二没啥说的，我帮他留了个儿子，没啥对不起他的。”
“老三是个薄情的，他现在也不一定拿我们当兄弟。”
“就是老四和小五，尤其是老四，她心心念念的想着我们兄弟能几个过得好”
“书记”
张大狗最后就抬头看向田向南。
“求你个事呗”
“说”
“我死了以后，我的事就别往外传了，随便把我丢到林子里就行，这样也能给屯子里的老四小五他们留点脸。”
“呵”
田向南闻言，有些复杂的笑了一声。
这算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长出了一口气之后，他摇了摇头。
“你放心吧，看在都是村里人的面子上，我不会弄死你”
“等林老四回来以后，我会直接把你俩送进去，关一辈子。”
“这样最起码你活着，以后还能有机会让他们去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