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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少年金紫就光辉(8)

    在宫中一住便是十几日,霍去病设计出两个新的战阵,待小暑过后,便带着赵丽回到西山的军营。

    回营后数日,霍去病带着四个队长开始操练自己在宫中新想的战阵,没人陪伴的赵丽带着祈福便在河边和山坡旁漫步消遣。

    “小爷,”祈福把点心放在亭中的木桌上,又准备好茶水,“钓到鱼吗?”

    放下钓杆,赵丽坐在亭中,随手递一个果子给白璧,又喂一根胡萝卜给月光,“祈福,这些鱼为什么躲着我?”

    “那我可不知道了,”祈福笑眯眯的提壶为赵丽倒茶水,“想是鱼儿们怕白璧吧!”

    正在吃果子的白璧立刻翻脸,冲祈福不住嘶鸣,祈福伸手摸摸他的脖颈,又喂他一个果子,白璧这才作罢。

    相处日久,祈福在赵丽的引导下,虽然已经不再刻意的与霍去病和赵丽保持距离,但心中仍然恪守着元宝交待的主奴有别的原则,凡事有度。

    把点心一分为二,赵丽分一半给祈福,两人刚吃两口,突听营兵大喝“什么人?”

    走到木亭的竹帘后,似乎是赵辰押着几辆大车,赵丽眯起眼睛,他最近来得如此频繁?“祈福,你去告诉赵辰,我不在营中,东西留下即可。”

    祈福去了半个时辰才擦着汗回来,“赵大爷定要进营等你,好说歹说都不听,直到赵破奴出现赵大爷才离开。”

    “有人和他一块儿吗?”赵丽站在竹帘后,注视着营兵将车上御下的东西一一搬上马车,“尤其是咱们在三里花坊见过的人。”

    认真回想片刻,祈福慢慢的说,“来的总共有七人,其中有三人之前来送过东西,另外四人面生得很,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很健壮,虽然他满面的胡须,但那双眼睛我总觉得在什么地方曾经见过。”

    见过?赵丽伸手沾水在木桌上画出一双眼睛,“你看看可像此人?”

    端详良久,祈福肯定的点点头,“就是他。”

    这是三里花坊的那个名为铜虎的剑客,赵辰竟然将他带到军营,赵丽眨眨眼睛,“祈福,我们去看看都送来什么东西?”

    还没走进军营,便见营旁燃起一个火堆,李敢带着何尚文和辛暮日不停将什么东西扔进火中燃烧,赵丽一愣,正要举步过去,李敢却冲他摆摆手,赵丽心知有异,便带着祈福回到小院。

    刚刚坐定,两个宫女提着两篮花回来,“小爷,我听骠骑们说,今日赵大爷送来的东西惹火郎官,郎官令人将所有东西都在校场边焚化。”

    霍去病还未回来,赵丽听见有人在庭院外吹口哨,那是他和李敢联系的暗号,听得几声,他面色微变,以赵辰的心机,他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定是有人教他。

    傍晚时分,霍去病终是回来,沐浴更衣后,躺在坐在溪边垂钓的赵丽身侧,“赵辰,送来的东西是匈奴人喜用之物。”

    手轻轻一抖,霍去病淡然道:“我已下令,以后不许赵家再送东西过来。”

    没有说话,赵丽收回鱼竿,重新串上鱼饵,又扔进溪水中,“二叔,是匈奴人。”

    霍去病没有回应,头靠着赵丽的大腿,闭目而睡,赵丽一动不动的持着钓竿,眼睛盯着溪中的游鱼,心念电转,猜测今日发生之事,武帝何时会知晓。

    “是吗?”武帝看着手中的长剑,“去病已下令将那些东西焚毁?”

    “是,”张汤毕恭毕敬的回应,在连续的告状失败之后,他比之前更加小心的猜度着武帝的心思,“听说那些东西,都是匈奴贵族们喜好的玩意儿,也不知赵辰从何处寻来送给赵丽,讨他开心。”

    “你不是怀疑赵丽和匈奴人有勾结嘛,”武帝将长剑放在案几上,发出沉重而令人心悸的空响,“他现在在骠骑营,与关内侯和去病关系极好,匈奴人想要什么军事情报,从他那儿即可套取。”

    沉默片刻,张汤始终猜不到武帝的心思,便硬着头皮承认,“下臣的确这般猜想,但下臣同时也有个疑惑。”

    武帝有些不耐烦,拿起酒爵,“说!”

    “下臣想,这般做似乎过于愚蠢,毕竟赵丽身在骠骑营,如果真的私通匈奴,这般做无疑是将他的身份暴露,”张汤不太情愿的为赵丽开解,“更何况,如果真的私通匈奴,关内侯怎会有龙城大捷。”

    武帝放下酒爵,发出很大的声响,张汤心中暗惊,难道自己押错了?但面上仍然不动声色,“那家伙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流氓,你让他在地图上找出龙城都不可能,他能知道什么军情?去查和赵辰关系亲密的人,看看是谁要陷害去病。”

    暗中松口气,却听元宝低声回报,“皇上,关内侯求见。”

    “这般晚进宫,定有急事,”武帝示意太监为自己再倒一杯酒,“让他进来。”

    听完卫青的上报,张汤不由有些惊讶,他万想不到卫青深夜进宫,竟是为赵丽开脱,显然他已经同步得到骠骑营的消息。

    “如你这般说,是有人故意陷害赵丽?”武帝显然也没想到卫青的来意,颇觉惊讶,而且面色极度难看,“而且陷害他的,还是他的大哥。”

    “赵丽与去病形影不离,”卫青才说出这句话,武帝的面色才稍微有些缓和,“骠骑营一直在西山操演,外人不懂皇上建立骠骑营的用意,便暗中猜度,去病……。”

    “行了,”武帝放下酒杯,“你深夜从军中跑进宫,就是要讲这些?”

    “是,”卫青见武帝发怒,却没有丝毫犹豫,“去病自来我行我素,不知得罪何人?”

    “朕知道,”武帝看一眼张汤,“已经下令廷尉去查是谁想陷害去病,你既然已经回长安,回府去看看皇姐,明日再回军营。”

    卫青退下之后,张汤正准备告退,武帝却双目烔烔的盯着张汤,“张汤,你说关内侯进宫所为何人?”

    “明面上是为赵丽开脱,”张汤没有丝毫犹豫,“实际是维护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