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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少年金紫就光辉(13)

    武帝令张汤至西山就校场私斗传旨,张汤连赵丽的面都没能见到,霍去病坐在庭院外,两个骠骑正在帮月光治伤,完全无人理睬张汤,跟随张汤的廷尉上前半步,满面堆笑,“郎官,张大人前来传旨。”

    “说吧!”霍去病看一眼张汤,那双澄澈的漂亮眼睛中就像冰雪一样。

    “皇上口谕,”张汤硬着头皮,难得有些不安,“赵丽、曹襄、公孙敬声在军中私斗,罚赵丽三个月薪俸,曹襄、公孙敬声罚百金,禁足三月。”

    在张汤看来,这处罚相当于没有处罚,对双方都有益,霍去病两眼盯着张汤,盯得张汤心里发毛,“郎官……。”

    话未出口,霍去病已经移开视线,全然没有领旨的意思。

    回到宫中,武帝听张汤回完,面色微变,“元宝,赶快派人去军中给卫青传旨,去病定要闹事。”

    新近修葺的关内侯府外,霍去病伸手将赵丽从马上抱下,赵丽身穿白袍,背后背着长刀和弓箭,李敢、赵破奴和高不识手持长矛,守府的门子一见,吓得立刻转身飞奔进府内。

    得到消息的平阳公主大惊,立刻赶出府来,“去病,你们做什么?”

    一言不发的霍去病举起手,他身后的几人立刻跃跃欲试,却听急促的马蹄声响,来的却是元宝,他几乎是滚落马下,“郎官,郎官,皇上召你进宫。”

    “干什么?”武帝的怒吼声透门而出,站在廊下的众人不由一抖,“觉得朕的处罚轻了?那朕将赵丽、曹襄和公孙敬声投入廷尉署的大牢。”

    宫中悄无声息,片刻之后,又听武帝吼道:“好大的胆子,纵兵去劫牢?”

    随后又是令人心悸的沉默,半晌,元宝打开宫门,“骠骑营未得宣召私自入城,赵丽罚金百两,其余每人赏两鞭。”

    回到营中,武帝的赏赐随之而来,所有罚没的银两全部都赏给了霍去病,来人同时隐晦的说卫青亲自执杖,重罚曹襄五十余杖,预计月余不能下榻,这才勉强平息霍去病的怒火。

    得到消息的张汤不置可否,晚间将所有廷尉召集至庭院中,“我想你们已经得知西山军营发生之事,也知道此事皇上的圣意,从今日起,廷尉府诸人行事务必小心,与赵家相关的事,只可收集消息,不可有任何行动,别给爷招惹不该有的麻烦。”

    闭目躺在沐雨楼的软榻上,歌妓的琴艺的确非凡,一时之间神驰塞外,眼前似乎出现辽阔的草原,风吹草低,牛羊成群。

    轻微的楼梯响过,有人轻轻叩门,“主人,客人已经应邀而至。”

    分别坐在案几两侧,司马长风为张汤倒一杯酒,“张大人好大的架子,我去廷尉府数次,均未得到召见,只不知此次张大人亲自上门,所为何事?”

    喝完酒,张汤扬眉看看司马长风,这个漂亮的男人长着一双波光粼粼的桃花眼,转动间顾盼生辉,肤白如玉,可说得上是万里挑一的美男子,可是眼眉间凝着一股邪魅之气,嘴角总是噙着一丝睥睨天下的傲气,仿佛这天下人都是牲畜一般。

    “赵丽,”张汤缓缓吐出两个字,“你数次上门,是否均为此人?”

    司马长风微微一笑,却不回应,用手在玉罄上轻轻一敲,乐音顿起,“我说不是,大人相信吗?”

    “相信,”张汤面无表情,“我得到上报,有人在淮南挖坟掘墓,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对视一眼,两人突然同时大笑,司马长风眯起眼睛,“赵丽并非在赵家出生,而是七岁才被回赵家。”

    张汤立刻提起精神,双目炯炯的盯着司马长风,“他的母亲,是淮南有名的歌妓,名为蝶姬,而他的父亲,有两个版本,一是淮南首富赵常德,他是蝶姬的恩客,二是一个从草原来的匈奴人,传说那匈奴人,是军臣单于的弟弟,他的母亲是汉朝人,军臣单于弑父夺得单于之位,他便逃进关内。”

    若赵丽的父亲是那个匈奴人,那么他就是匈奴的贵族,可是那小子身材矮小,美貌惊人,无论怎么看,都是汉朝的纨绔子弟,还是最不学无术那种。

    “如你这般说,赵丽的身世其实是个迷?”张汤喝口汤,闭上双目,听琴声淙淙,“你想用这个消息交换什么?”

    “张大人的友谊,”司马长风喝口酒,斜眼看看张汤,他从张汤的表情推测他根本没在听曲儿,而且他听不懂,也不感兴趣,只在心里盘算着适才自己给他的消息能给他置换什么样的好处,“当然,还有随时面见张大人的优待。”

    就算知道面前的男人是条毒蛇,张汤也不在乎,和皇上荡平匈奴的雄才相比,小小的赵丽算什么,但这个男人能得到一般匈奴人得不到的消息,这说明他绝不是普通人,通过他,也许能得到更多匈奴人的情报。

    “司马兄,下次我们也许可以在廷尉府一同饮茶,”张汤丑陋的脸上满是笑意,显得极为真诚,“至于赵丽,我相信有人比我更感兴趣,关内侯府在东城。”

    目送张汤的牛车远去,刘陵站在帘后,“司马,张汤让你去找卫青,他的用心我真真猜不透,赵丽投靠霍去病,卫青可是霍去病的舅舅。”

    “他不是让我找卫青,”司马长风冷笑着挑起一根琴弦,“他是让我找平阳公主。”

    “她?”刘陵风情万种的坐下,一双媚眼骨碌碌在司马长风脸上转动,“难道卫青……。”

    “你见过那般美貌的少年?”司马长风冷笑起来,“我听闻赵丽的母亲艳光倾动天下,她身体轻盈,能在轻薄的丝绸上跳舞,只要见过她的人,无不臣服于她的美貌,赵丽虽然不及母亲,但也是万里挑一的美貌,更何况聪明伶俐,行事狠辣,这样的美少年,实难拒绝。”

    细想下来,自己在三里花坊的确被赵丽吸引,但就凭这样断定卫青与他有私,似乎有些过于武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