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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多少楼台烟雨中(1)

    连日大雪,庭院早已被大雪掩埋,院角的梅花开得如火如荼,花香四溢,霍去病和卫青坐在火炉边,卫青正详细为他讲解河南大战,这是卫青不会对外人道的经验,也是他和霍去病的秘密。

    院门处传来声响,赵丽带着祈福满面笑意的推门而入,看样子他已经痊愈,身上的狐皮袍令瘦弱的他显得有些臃肿。

    “车骑将军,”按军中的习惯称呼卫青的军职,又行过礼,卫青对赵丽和祈福微微一笑,“天气这般冷,赶快进屋暖暖。”

    赵丽带着祈福走进偏厅,宫女们帮他们御下身上的背篓,赵丽简单的梳洗过后,坐在案几旁开始书写课业。

    用过晚膳,祈福带着宫女们点燃庭院里的灯,一时之间,庭院被温柔的黄光笼罩,就连院角冷冽的梅花都透着一种别样的温柔。

    穿好衣服,卫青摸到侧袋,微笑着取出一柄金杖递给霍去病,“这是白羊王祭天用的金杖,皇上赏给我,这小孩子的玩意儿,便送给赵丽吧!”

    欢欢喜喜的坐在灯下,斜靠在霍去病背上,赵丽翻来覆去的观赏手中的金杖,“这金杖如此精美,还镶嵌这般多的宝石。”

    “舅舅知道你会喜欢,特意向皇上讨来的,”霍去病手中的树枝在沙盘上轻轻移动,仿佛在盘算大仗的行军路线一般,“对咱们来说,就是一个玩意儿,对匈奴人意义重大,待来日我出征,有好的东西,我都抢给你。”

    一众的女眷围着摇篮里的刘据,“娘娘,你看据儿,真真的幼胖可爱。”

    一年前封后的卫子夫温柔的注视着不足周岁的刘据,手中轻轻摇着赵丽送的拨浪鼓,刘据眨着眼睛,脸上浮出甜甜的笑,立时陷入酣睡。

    围坐在厅中,宫女奉上香茶,众人只觉桂子飘香,混合着上好的茶叶,入口有淡淡的桂花香,“娘娘,你这茶可真真怪异,和咱们寻常喝的可不同。”

    “这是去病遣人送进宫中的,”卫子夫掩嘴而笑,虽然已是皇后,她仍然保留着从前做为歌妓时久经训练的媚惑,“说是赵丽教他们的,这茶里还放了桂花蜜,皇上也极喜欢,一会儿用膳,请你尝尝梅花酒,也别有不同的风味。”

    听她提到霍去病,众人对视一眼,看看坐在前首的平阳公主,曹襄在未央宫遇袭,长安城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无数的人对那两头灵兽都充满好奇,偏偏霍去病带赵丽回西山军营,竟然挑在正午,骠骑来时疾奔如飞,直将闹市当成旷野,回去之时,又慢如牛车,长安城到有半城人跑去看那两头灵兽,的确是罕见的漂亮,尤其那匹亮白如玉的小马,听说还是车骑将军从龙城带回送给赵丽的礼物。

    “去病也送过一些到府上,”平阳公主保养得当的脸丝毫看不出年纪,只有她的眼睛微微露出不悦,毕竟是亲生的儿子,又将养半年才痊愈,难怪她心下不悦,“车骑将军也极是喜欢。”

    “说到车骑将军,”说话的是张汤的夫人,和一众华服的女子不同,她衣着极为简朴,发间唯一的金钗还是卫子夫所赠,“听闻河南大捷,他在白羊王的营地夺得祭天的金杖,他向皇上讨要时,皇上当庭拿出,据廷尉大人描述,端的是华美异常,公主,来日我们登府,可能取出让我们一观。”

    平阳公主面色一沉,众人心知有异,不敢再开口,卫子夫早已得知卫青将金杖送给赵丽,眼见得平阳公主难以下台,立刻笑道:“那柄金杖卫青已送给去病,听闻已被赵丽要走,连我也不曾见过。”

    回到府中,张汤早已等候多时,一见张夫人,立时摒退左右,“夫人,可探知到实情?”

    “皇后娘娘说,车骑将军将金杖送给郎官,赵丽又从郎官要走,”张夫人一气喝下一盏茶,“可我见平阳公主的面色不佳,眼中凶光闪动,估计车骑将军送的人,不是郎官,而是赵丽。”

    这也是张汤的猜测,他坐在沐雨楼的雅室,闭目似乎聆听司马长风的操琴,其实这琴声于他而言,与林间鸦叫没有任何区别。

    琴声终结,张汤睁开双目,司马长风双手按在琴弦之上,“依大人所见,卫青此举何为?”

    “卫青与霍去病关系极佳,”张汤侧首而坐,“这般做,也只想弥补与霍去病的关系,宫中诸人皆知,霍去病与皇上和卫青最为亲近,但心中最为喜爱的,还是那个男宠,曹襄争的只是一时之气,但卫青看到的却是更远的将来,以皇上对霍去病的培养,来日卫家的荣光,霍去病是不可或缺之人。”

    “依大人这般看法,卫青似乎是一个极具政治野心的权谋家,”司马长风冷冷一笑,“往日大人可是对卫青推崇备至。”

    “不,我仍然认为卫青是个敦厚温良的君子,”没想到竟能从张汤口中听到这般高的评价,司马长风忍不住侧目看他,张汤恍若不见,“皇上多疑,外戚势力越大,卫家的权势便越稳固,他毕竟一路陪着皇上从上林苑走出,有些事,必须要做。”

    张汤走后,刘陵才从屏风后走出,妖娆的伏在窗前的案几上,“司马,你可是对卫青和霍去病关注备至,现下已然确认赵丽的二叔已死,你回来的目的可已达成?”

    沉默良久,司马长风抬头看看跳动的烛火,“伊稚斜已经成为大单于,他让我留在汉朝作为他的内应,也许我再也回不去了。”

    刘陵风情万种的回过身,衣襟散开,露出白皙的后背,黑发披散,媚眼如丝,“你是人才,无论在匈奴还是汉朝,都注定能干一番大事业,你可愿意成为我父亲的谋士?”

    平静的注视着刘陵,司马长风知道这样的诱惑其实是种邀请,但他不愿,也不喜欢眼前这个女人,所以他只是坐正身子,轻轻调着适才被自己压松的琴弦,“多谢翁主相邀,过几日春暖,我便到淮南与你父王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