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以棠的脸色非常难看。
她脸上苍白，眼里是对秦风的恐惧，但听到洗手间里的动静，还是先打算让这个听墙角的人闭上嘴巴。
纪以棠走进洗手间，一眼望去，没有别人。
“藏起来了，呵呵，那你可要藏好，不要让我发现了……”
滴答滴答。
她看见了没来得及关上的水龙头，说明刚才是有人在的。
这里的隔间很多，但纪以棠非常有耐心。
勾着脚尖，一间间踹开。
不断有门碰撞的声音，在洗手间回荡。
池欢藏进了最后一间，听着纪以棠的声音越来越近，手心一片黏腻。
哒哒。
一道影子终于停在了她的那间前面。
“看来，还是要我亲自把你给请出来了……”
正当纪以棠踹开门的前一秒——
“你挡着我路了。”
薄聿臣的声音仿佛一道光，将所有的阴霾全都驱散。
走廊上的灯光模糊的打在薄聿臣脸上，光影描摹着他颀长的身形，垂眸间，带出的点点冷漠，都在说明他是个非常不好惹的人。
秦风这种有点小钱的混混眼力见都很好，一眼便看出这是个绝对不能惹得主。
秦风舔了舔后槽牙，踹了脚洗手间的门，
“喂，快点出来，别浪费老子时间！”
纪以棠也听出了薄聿臣的声音，再加上外面还有秦风这个定时炸弹，要是他在薄聿臣面前乱说什么，那一切都挽回不了了。
她恨恨地看了眼那扇紧闭的门，最终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走出门，纪以棠就看见薄聿臣在洗手，水流滑过他修长的指节，似滑过完美的作品。
她收回视线的时候，和镜子里的薄聿臣的眼睛对上了。
冷雾般的眸子掠过她，没有停留哪怕一秒。
漠然。
“你还愣着干嘛，傻了？”
秦风已经在不远处抽了支烟，叼着，不耐烦的开口。
纪以棠蹙眉，没再看薄聿臣走了。
她刚走几步，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帮我调一下酒店监控，对，越快越好！”
她倒要看看，是谁听她的墙角，一定不能让这个人活下去！
不然要是传到了宋珏的耳朵里，她就完了！
薄聿臣拿出手帕细细擦干净手指，
“还不出来，是想让我进去？”
“……”
没过一会儿，池欢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聿臣，我好像听到不该听到的东西了……”
“嗯，说说。”
薄聿臣顺手把人拉到了附近一间没人的包厢。
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就是门口毛玻璃透过的光，这让池欢有了点安全感，把刚才听到的话都复述给了薄聿臣。
说完后，池欢拿不准主意，
“我是不是应该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嗯。”
薄聿臣对她说，
“我们不要去掺和宋家的事情，所以你要当做无事发生。”
“……好。”
池欢心里有了主意，放松许多。
等结束，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池欢最近比较嗜睡，所以早早就睡下了。
她做了个噩梦，梦里，纪以棠踢开了洗手间的门，用阴恻恻的语气对她说，
“我不会放过你的……”
池欢醒来，一看时间，才凌晨四点。
睡意消散，她看向身边，薄聿臣不在，想起昨晚迷迷糊糊他好像出去了，说是公司有事。
池欢拢起头发，松松地绑起，推门出去。
给自己倒了杯牛奶，煎了个吐司，慢吞吞吃着，脑海里一直浮现着梦里纪以棠那个可怕的眼神。
“我在想什么呢……”
池欢用冷水洗了个脸，这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出门。
天边青色的雾还没有散去。
池欢走在街上，只看见零星几个路过的人，整个b城还没有开启一天忙碌的节奏。
她想着去买杯咖啡醒醒神，刚路过一条小巷子，一阵急促的脚步从她身后传来。
池欢刚想转头，一个坚硬的东西就抵在了她的后腰上。
“别动，不然要是碰着伤着，我可就难办了。”
男人粗粝的声音像是滚石从地上摩擦而过。
池欢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已经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我身上只有五百现金，我可以给你……”
“你以为我为财？”
男人嗤笑道，
“好好想想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好了，也不跟你说废话了，跟我来。”
池欢手无寸铁，又被刀子抵在身上，难以脱身。
男人很快把她带上了一辆面包车，非常熟练地封住了她的嘴巴，黑布蒙上了眼睛，还拿走了她的包。
陷入黑暗之中，池欢想起男人的话——
“好好想想自己得罪了什么人……”
她得罪了什么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