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年道，“那马车不是我的。”
“别告诉我，那马车是你租来的。”
“不是租的，是借的。姜姑娘，我没钱。”
姜菀再一次被慕流年搞得失语，堂堂国师爷，当朝权臣，他说他穷的跑去跟人借马车?
“马车乃是城东赵家的，赵家乃是京都第一富商。这点，姜姑娘该是知道的吧。”
“……”
这个，她确实知道，可慕流年何时又跟赵家勾搭在一起了？
她前世可没听说慕流年跟哪家相处的好。
正想着，就听慕流年道，“早年我帮过赵家，赵家如今还欠我一个人情，这借马车自然是一件简单的事。”
姜菀呵呵冷笑了一声道，“既然没钱何必充面子。
慕国师，你就算弄一辆破马车来，我也不会看不起你。”
“那怎么行，你乃我慕某的恩人，怎么说我都不该用一辆破马车去接你，这样，有损姑娘的脸面啊。”
“既然如此，那我不能为你看病。”
“为何?”
姜菀道，“虽然你送了一些自己酿造的酒，但是此前在山上的诊费你还未给我。
之后，我又无偿给了你不少的药。慕国师，你该知道，我师父从我这拿过去的药，每一颗价格都不菲。
这些，你也是还不上。
你如今说你穷，好，我信了。那在你欠我如此之多的情况下，我凭什么还要给你看病?”
说着，她拿起面前的酒壶，晃了晃，“这可不是几壶酒就能算清的。”
“那依姜姑娘看，我该如何做，你才愿意为我之后的病情负责呢？”
姜菀顾自满了一杯酒，品茗了一口道，“你酿酒确实有一手，这京都之内，我竟想不出来，有哪家酒楼卖的酒有你好喝。”
“姜姑娘这话说的，似乎是经常饮酒。
可我听顾老说过，你不擅饮酒，那日喝了我送给顾老的酒后，你是直接昏睡了过去。”
姜菀面上划过一丝尴尬。
“你不用管我会不会喝酒，眼下你既然需要我，那我们之间就需得有公平的交易。”
“姜姑娘请说。”
姜菀想了想，道，“今日起，你需得经常给我送酒，以此来抵我的药钱。我若没说要停，你就得一直送，如何?”
慕流年不由扬唇，“只是如此?”
“嗯，只是如此。”
“那不如，送你一辈子如何?”
话音落下，姜菀顿时愣了一下。
“你要美酒，这对我来说不难，而我的病这辈子恐是很难好了。
你要我负责的话，那这药钱就是天价了，既是天价，那我为姜姑娘酿造一辈子的酒，也是无可厚非的。”
这话听着没错，可细想又觉得不对。
她皱着小脸，嘟囔道，“不妥，日后你要是成亲了，再送我这些，你娘子是要不高兴的。”
“姜姑娘想的远了，我都不知将来要不要娶妻，你倒是先替我想上了？”
“……”姜菀一时无话。
见她再次吃瘪，他举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道，“今日你我就此说定了，我为姑娘酿造一辈子的酒，姜姑娘……便要为我的后半生负责了。”
姜菀看着他手中的酒杯，有些恍惚。
她隐隐约约的，感觉自己是被慕流年给忽悠了。可究竟是被忽悠了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她确实答应了要为他的病负责，也说了要他负责为自己酿酒。
所以，似乎没什么问题。
姜菀拿起自己的酒杯，稀里糊涂的跟慕流年碰了杯子。
“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的杯子碰在一起，慕流年抬眼，看着姜菀喝下了酒，嘴角顿然划过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蓦而，他也将酒一饮而尽。
……
离开慕流年的别院后，姜菀有些小醉。
含春见她面色酡红，身上还带着一丝酒味，不由小声问，“姑娘可是饮酒了？”
“嗯。”姜菀将黑盒子递给了含春，道，“我与慕流年谈妥了一些事情，这是他给我的报酬，仔细收好了。”
含春惊的张大了嘴巴，“与姑娘相见的是慕国师?”
“是。”扶着姜菀上了马车后，就听她继续说道，“我也没想到会是他，见到他时，我还一度以为是他利用顾老诓骗我。
不过，仔细想想，他也没理由诓骗我，毕竟我这也没什么可以让他得到的。”
含春抿唇，打开了黑盒子，但见里面放着九壶酒，不禁有些讶异。
“姑娘，这是酒?”
“嗯，我许他日后给他瞧病，他许我日后酿造这些酒。
不得不说，他酿酒的手艺确实不错。”
姜菀揉着自己的眉间，心下还算满意。
含春撇了一些嘴唇，道，“可是姑娘，没有诊金和药钱吗？”
“他没钱。”姜菀淡淡说着，将头靠在了一侧。
今日的这酒虽然不烈，可两人喝到兴头处，姜菀怎么也停不下来。
最后还是慕流年抢走了她的酒，直言再喝下去她便醉了。
故而，她此刻有些困倦和疲惫。
含春不敢置信的放下盒子，指着马车里的东西，愤愤然的说，“姑娘，他这马车这般好，怎可能会没钱，你莫不是被他骗了吧?”
“他说，马车借的。”
“借的?和谁借的?”
“赵家。”
“赵家，城东的那个赵家吗？”
“嗯。”姜菀打了一个酒嗝，于是拧起了眉头，连连摆手，“含春，先不说这些了，让我睡会，等到了姜府你再叫我。”
含春闻言，便不再多说什么。
她拿起团扇为姜菀扇风，好让姜菀可以睡得舒服一些。
……
待马车回到姜府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含春忙叫醒姜菀。
然，她这一睡下，就有些不想起来。
含春忙道，“姑娘，这不是姜府的马车，我们需的下车了。”
闻言，姜菀这才稍稍睁开了眼睛。
她缓了一会神，见自己还在慕流年借来的马车上，不由得蹙了蹙眉。
“走，回去吧。”她轻吐了一口气，从马车上下来了。
车外，车夫已经换了人，由慕流年的侍卫葛远护送着。
见姜菀已然下车，葛远抱拳笑道，“姑娘既醒了，那葛远也算是完成使命了。
姜姑娘好生休息，我们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