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菀甩了甩有些疼的手,嘴里说道,“力用大了,把我自己都给弄疼了。”
她低头顾自叹息着,神情散漫,丝毫没有把柳如云放在眼里。
她的那句侮辱的话语,像是一根针落入了池塘里,一点水花也没激起。
“姜菀!”她讨厌姜菀这种漫不经心,似乎不会被激怒的模样。
她更讨厌自己被人轻视的这种感觉,就好像,对方把她视为了一个愚蠢的人。
可她柳如云即便是比不过姜菀,那也是擅音律,熟读诗书,在京都,那也是名门贵族。
但母亲嫌弃她愚蠢也就罢了,她姜菀凭什么?!
想到半个月前,姜菀就开始出入慕府,柳如云更是怒火中烧。
那慕府,便是她也只去了两次。
第一次,是慕夫人生辰,她兴高采烈的挑选了最昂贵的礼物过去,想要借此见到慕流年,可到了慕府,她连慕流年都面都没见到。
慕家说,男女有别,故而设了两处地方庆生辰。
她一个姑娘家,自是去不了男子那边。
而第二次,便是慕夫人举办的踏青。
她那时特意穿了一身华丽的衣裳,却只是远远的看了慕流年一眼。
而姜菀,她凭什么可以多次前往慕府。并且,还能见到慕流年?
是了,她探听到,姜菀和慕流年一道喝了茶。听闻,还碰了手。
知道这个消息时,她嫉妒的快要疯了。
慕家虽然有个不喜欢官场的慕老爷,可他慕流年是当朝最年轻的国师爷。
也是因为柳家祖上曾对慕家有恩,否则的话,怎么可能让她柳如云能够和慕家攀上姻亲?
柳如云想着,眼泪竟然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姜菀见状,不由嗤笑一笑。
“你这是做什么?你诬陷我勾引你未婚夫,我都还未哭呢,你掉眼泪做什么?
还是说,我一巴掌就让你觉得委屈了?”
柳如云夹带着眼泪,面目狰狞,“你敢说你没有勾引慕国师吗?”
“我勾引慕国师?你诬陷我,便是连慕国师也要一并诬陷了吗?”
“我何时诬陷了慕国师?我说的是你这个贱人,是你刻意接近慕国师,企图勾引他!”
她咬牙说着,恨不得现在就把姜菀生吞活剥了。
姜菀扬起眉头,“我刻意接近?
柳如云,且不说你说的这并非是事实,就算是事实,那作为你的未婚夫,当朝的慕国师。
如果他能这么简单的被我勾引了,那你该自省,想想为什么你们认识的时间比我长,却被我一个才认识几天的人给勾引了。”
柳如云面色扭曲。
她没有想到,姜菀是如此的擅长诡辩。
“姜菀,谁不知道你就是个天生的狐媚子,你要是有心勾引,慕国师怎么防的过你?!”
柳如云的话有些不堪入耳,姜菀冷冷笑着,并未被柳如云激怒。
但一旁的含春却有些恼了。
“柳姑娘,您好歹是出生于名门贵族,怎么说话这么难听!
我家姑娘行的端做得正,才不会像你说的那般!”
柳如云猛的瞪向了含春,“一个贱婢,有你说话的份吗?!”
“你!”含春气的上前了一步,正要说些什么时,只听“啪”的一声,姜菀的手落在了柳如云脸的另一边。
这一巴掌,比方才的力道还要重。
“啊,姜菀!你想死吗?”
柳如云捂着脸大叫着,看起来宛如一个小丑。
而那一边一个的巴掌印,也格外的醒目。
姜菀拧起眉头,揉了揉有些疼的手掌,冷冷说道,“柳如云,我本不欲与你计较,只因近来事情颇多,我实在没心思对付你这么一个愚蠢的人。
可是,你要是再敢招惹我,就不是挨两巴掌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柳如云张着嘴巴,那瞪着的眼睛越发的通红。
“还有,含春是我的人,是非对错都由我说的算,你若是张口就骂,下回,我会让你父亲亲手打死你。”
她凑近身子,刻意将最后一句话加重了语气。
柳如云那愤然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恐。
“你,我父亲,怎么可能因为你打死我!”
“不信的话,就试试。”
柳如云晃了一下身子,险些就有些站不住了。
她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可唯独怕的,便是她的那个父亲。
眼见着姜菀上了马车,柳如云站在原地,发疯似的叫喊起来。
双儿不禁有些惶恐,“姑娘,我们……我们赶紧回去吧。”
话刚落下,柳如云就猛的转过头来。接着,她扬起手来,一巴掌直接落在了双儿的脸上。
“没用的东西!我被打了还站在旁边一声不吭,我要你有什么用?!”
双儿捂着脸,满腹委屈。
她性子是懦弱了些,可她更知道,那人是姜丞相之女。
她一个丫鬟,怎可随意造次?
今日柳如云仅凭一个不实的消息,就巴巴的跑过来,刻意招惹姜菀,这本就已经是个错误了啊。
然,她无处诉说。
柳如云从小被刘侍郎打骂,饶是柳夫人几次想要护下,依旧避免不了一顿毒打。
整个柳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知晓,柳侍郎是一个表面看着温顺,实际却是一个吃人的猛虎。
故而,连柳如云的性子都变得刻薄而又不讲理。
柳如云面色难看的离开,那些围观的人看完了一个没头没尾的闹剧,也都悻悻离去。
……
马车内,姜菀看着微微有些红肿的手掌,略有不满。
为什么打人的是她,结果自己的手也跟着红肿了。
含春有些心疼的抓过姜菀的手,轻轻揉搓着。
“姑娘,这柳如云也太可恶了。姑娘不过是给慕国师看病罢了,这柳如云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的诬陷姑娘!”
“她爱慕流年爱的癫狂,有一半的性子,也是承了柳侍郎。”
含春微顿,问道,“姑娘,您方才说,有办法让柳侍郎亲手打死柳如云,可是真的?”
姜菀摇了摇头,“怎么可能,那柳侍郎虽然喜怒无常,时常拿家中儿女出气,可他也不容外人对付柳家。
更何况,我们姜家和柳家还是政敌。
所以我刚才那句话也只是吓吓她罢了。
上次她打我一巴掌,回家就挨了责罚,所以我那一句话也让她多想了些。”